锦官城外情深深

第六十七章 行船


    “大人,我列了一些行船必需品,下一站到大点的镇上了,去购置一些。”
    王景行“恩”了一声,想了想,加了一句,“你身边缺少个贴身护卫……度娘送给你”,梁明青的那句“你身边没有贴身护卫,我送你一个高手”王景行真真儿记在了心里。
    夏竹猗又惊又喜,心里感动,“嘿嘿,谢谢您,只是,我承受不起…”
    “怎的,看不起度娘?她跟着你也干了不少坏事,看来很适应你的行事做派。”
    夏竹猗小嘴一瘪,“我当然想要,只是……我没有银子养她……”
    王景行嗤笑一声,“那就算了吧”
    “别!”夏竹猗一把拉住他手,“您先养着,这段时间借我用用就行……行不行嘛?……快看我感动的泪水……”
    王景行无奈摇摇头,“嗯。
    镇上。
    安顿好后,夏竹猗和度娘去采购所需用品。
    其他的倒是现成的,只是这救生衣,别说成品,连个类似的都没有。
    夏竹猗正纠结着要不要定做,一问度娘才知,除了阿江阿河,他们都不会游泳……
    夏竹猗立马去见了王景行,王景行正在交代武安,
    “江上行船,我们防御不足,你把临东县临西县的暗卫调一半过来,再去找几个当地熟悉水性的能人异士随船同行,等人集结之后,换成两艘大船。”
    武安领命出去。
    夏竹猗上前:“大人,我要花时间定做一批救生衣,关键时候能救命。”
    “要多久?”
    “最快五天……”
    王景行思忖片刻,刚好武定的密信估计就在这两天送来,便说道,“银子你随便用,但时间只给你两天”。
    夏竹猗想了想,咬咬牙:“行。”
    两天时间太赶,夏竹猗找工匠,找材料,亲自坐镇指挥,忙得不分白天黑夜。终于在出发前赶制出四件,不及原设定那般精美,但也勉强能用。
    而王景行也等到了密信,只有四字:
    “线索全断。”
    殊不知,他的一次夜探兰府,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头,波浪从川北一直波及到上京、波及到临东、波及到西南、波及到西北。
    兰夫人给兰老爷送出密信的次日,波及之处暂停活动,等候上级指示。
    *
    上京。
    纪云正马不停蹄的从云南赶回上京,密约王宰相密谈。
    王宰相自是知道他密谈的原因,因为他更早一步就收到消息。
    茶楼上。
    东宫那位忧郁的脸上扯也扯不出笑容了,直愣愣望着王宰相。
    “库房失火,景行是要断了恒铭的贡茶吗?”
    王宰相神情严肃:“他不知道那贡茶是孝敬您的。”
    “如若知道了会怎样?”
    王宰相叹了口气,心中明镜似的,如若知道,以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定不会姑息。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对本宫讲?”太子追问。
    “一个毛头小子不知轻重,不能权衡利弊,老夫定当好好教育!”
    太子幽幽一笑,“恩,景行最听他爷爷的话了”,随即,笑容更大,“不听话的孩子不乖,只有带回来再好好教育了。”
    “老夫知道。”
    目送走太子,王宰相果敢狠厉的心中有了一丝无力。当年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己的儿子都可出卖,而现在最怕牵扯到自己的孙儿,偏偏,偏偏他怎么这么倔。
    一方面王景行是他的骄傲,是另一个自己,是他丰功伟绩的延续。
    另一方面,阴暗了大半生的他又仿佛在王景行省上看到了一个干净阳光的自己。
    最终,他说服自己,孙儿还小,总会慢慢知晓权术利益。他要突兀的和盘拖出,他怕王景行从此恨上自己。
    “去告诉纪昀,贡茶失火一事我已知晓,自有安排,他不必再管。”
    纪云收到口信,心中很是不爽,给他王景行的路都铺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知好歹的拆台。
    蜀中纪云管辖多年。若川北一事被查出来,首当其冲嫌疑最大就是作为西南总督的纪云,而受益的就是那个揪出“真凶”的功臣——王景行。
    若查不出来,他们的利益勾搭尚可继续。
    加之推荐他进内阁之事一拖再拖,现下,纪云心中已经对王伯庸起了隔阂。
    若王伯庸真为了给孙子制造政绩,牺牲了他纪云,那他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行!我还得再争取一二,
    “麻烦使者带话给宰相大人,我想面见他一次。”
    使者如实相传,王伯庸听后有些生气,心想这就开始不听话了?这是要给我施压?
    冷笑道:“给他说,最近风声紧,叫他赶紧回自己地盘上呆着,时机成熟我自会见他。”
    纪云如坐针毡,敢怒不敢言。
    蜀中。
    再次起航。
    王景行服下晕船药靠在船舱闭目养神。
    忽然,两只冰凉的指腹覆上了他的耳后脖颈,带着清新的薄荷香气裹挟着玫瑰花香,轻轻的揉搓按压着,他激起一阵战栗。
    声音在脑后轻轻响起,仿佛是贴着他的后脑勺,低低说入他耳中的一般,还有湿热的呼吸喷薄在脖颈。
    “提神醒脑的晕船精油,抹上咱就不难受了哈。”力道轻柔,很是耐心。
    王景行缓缓睁开眼,低垂的眸子,没有转过头去,静静的感受着这份触碰。
    素手摸着薄荷精油又覆上了他的额角,头就像被她圈入怀中,王景行闭上了眼,喉咙滑动了一下。
    渐渐地,他觉得不难受了,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醒来,看见自己靠在一个软枕上,武安守在船舱门口,望着外面一群人在船头围着老船夫听他讲故事。
    “这一代大江大河黄金水道,水贼很多。尤其喜欢趁着夜深人静大家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们就像水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游到了你的船下,你根本发现不了,动静还没条鱼大呢。”
    “船家,你吹牛吧”,阿河不相信。
    夏竹猗笑道,手上还比划着动作:“爬到你的船上,对着船里吹个迷烟,把你们一个一个扔到水里淹死,钱财抢劫一空。”
    “夏姑娘,你不怕啊?”
    “嘿嘿,他们要是把我扔水里,我就游上岸,有什么怕的。”
    船夫哈哈大笑:“这小姑娘吓你们呢,水贼只抢钱,不杀人的。”
    话锋一转,神秘兮兮道,
    “但是,水鬼就是来索命的!只要瞅准了你,任你十八班武义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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