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舟钓情

第9章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惊人。
「呃……」她有些被弄混了;刚才的调情浑似春梦一场,眨眼间,他又变得比谁都正经。
「你跟那严公子是不是曾发生过什麽不愉快的事?」他猜。
「他曾向我求过亲,但被我踢出去了。」
「严公子向你求亲!」他惊道。「一个天下首富、一个商业霸主,二合为一,该是最有利的结果;况且我听人说那严公子容貌英竣举止温文,你怎会拒绝他?」以她的个性,他还以为她会先嫁人,再想办法夺得严家产业,最後才踢人出门。
「是很有利啊!不过我看姓严的不顺眼,也没问过我,就先公告天下严花联姻的消息,我会如他意才有鬼咧!」
原来是倔脾气在作怪!匡云东了解了,而且暗暗发誓绝不重蹈严公子的覆辙。
他很清楚,要赢得花非雨的芳心,需要的是智慧,而非霸气。
「只因为这样,他便想尽办法欲置你於死地?」
「当然不止,我还抢了他一堆生意。」
「商场竞争各凭本事,他舍输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好怨的?」匡云东唾弃小心眼的男人。[况且他也屡屡派人妨碍你、打击你啊!」
「所以我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回敬他啦!」她冷冷一笑。「他烧我画舫、我便烧他粮仓,要斗就来斗,谁怕谁?」
耶……剩下的问题最好别再问了,否则不小心泄了口风,让她知道画舫原来是他烧的,匡云东怕那後果会相当惊人。
「我一直很好奇。」他又转移话题。
「什么?」
「你身上为何这麽香?每回跟你靠得近一点儿,我的心就一直跳、一直跳,像要蹦出胸口似的,这样很麻烦。」他皱眉。
这麽丢脸的事,他怎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花非雨又呆到九重天外去了。
「你身上有带香囊吗?」他目光如炬,将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她给瞧得好像全身上下爬满毛毛虫,不自在到了极点。「够了没?」
「你怎麽突然发火了?」他好无辜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了,一定要他说出个答案来。
「我做了什么吗?」
「你老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诡异的行为,像是……」爱侣那样,而他们明明就不是。
「像什麽?你不说清楚,我怎麽知道?」
他真可恶!花非雨恼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过是合伙人关系,待赌局一结束,不管结果如何,都将各自分离,再不相干。现在,我想回客栈了,请你送我下去。」
「那可不行。」他摇头。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下不去吗?」她火大了,推开他就想往下跳。
「小心啊!」他急忙一手圈住她的腰。「我说的不行,不是拒绝送你下去的意思;相反地,我指的是绝下放你离开我的生命。」说著,他抱著她,轻飘飘落回地面。
明明双脚都已经踩到实地了,她还是觉得身体在空中飘。「我不懂。」
「本来,我只想要你的银子,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人财兼得。」他扬眉,一脸自得。
她心里一时火、一时冰,说不出的万般滋味在体内翻腾煎熬。
那么无耻的话他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只因为他是一国储君,世上所有的歪理一到他面前,便自动变真理了吗?那简直是没天理!「好--」怒到最高点,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匡云东,你想要我的财产和我的人是吗?」
「没错。」而且他誓在必得。这样的宝贝不拐回家,他枉姓匡啊!
「那我们就赌大一点儿。三战两胜定输赢,你赢了,人财两得;你输了,西荻国从此归我所有。敢不敢?」
「你想做女皇帝?」有志气,实在是太好玩了;他越来越中意她。可!」「有何不可?」与其做皇后,成为某人的影子,她还宁可抢个王位来坐。
「好!」
「咱们三击掌定盟约。」
拍拍拍!三记击掌,一场赌约,他与她定下了纠结难分的未来。
第五章
一直以来,在花非雨心中,匡云东都是一个聪明、乐观又带点儿阴险的人。
她从未见过他露出悲伤的神色。
或者,这个一出生,便坐拥无限权势与地位的男人,根本连「悲伤」二字如何写都不知道。为此,她曾万分厌恶他,因为他天之骄子的好命,让历经艰辛才获得今日地位的她嫉妒!
可她也不能否认,他的开朗令她因日夜置身於人生斗争中,而逐渐冰冷的身心感到温暖。
遇见他後,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她的体内有温热的血液在流动,她的心会因激情而乱跳,她的人会因快乐而愉悦。
然後,在不知不觉中,她把他自信满满的笑脸格进了心底。
她是欣赏他的,尽管他是为了她的钱而来,他仍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过,她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这份欣赏发展成爱恋。
这并不难,毕竟他们两人的生长背景有著天壤之别;要彼此欣赏很容易,可若要真正了解彼此,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非常有自信,起码在见到这一刻的他之前,她都信心满满。
但现在,她不敢说了。
「云东?」她试探性地推他一把,奇怪地看著他。「你……」从没见过他这麽冰冷的神情。
区云东不说话,没有表情的脸像买著」张可怕的鬼面具。
[你到底怎麽了?」她语气微慌。
「有血味儿!」他两眼瞬也不瞬地定在对面街道的倪安容栈上。
「什麽血味儿?」她顺著他的视线往前望。「奇怪,客栈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机灵!」他吐出两个字,拔腿往客栈方向跑去。
「咦?」她愣了半晌才想起机灵是匡云东的小侍卫。「该不会……」杀手也找到这里来了!傅任乙幌隆!顾堋?
匡云东跑到客栈前,纵身一跃,掠过人群,直奔後方厢房。
花非雨没习过武,只能拚命地推著人群往前挤。「借过、借过,我是悦安客栈的住客,让我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客栈的住客?」一个胖大婶抓住花非雨的手。
「是的,请你让我进去看看。」花非雨挣扎著想进客栈,但胖大婶紧抓著她让她无法前进。
「别进去啊,姑娘。」胖大婶一脸惊骇。「刚才来了几个凶神恶煞,说要找一名叫花非雨的姑娘,小二告诉他们花姑娘出去了,他们不信,坚持进去找人,小二企图阻止,那群杀手拔刀就砍,现在里头一片血海……咦?等一下,莫非你就是花非雨?」
花非雨说不出话来,有人要杀她并不稀奇,但连累无辜人等……「放开我!」她突喝。
胖大婶给她吓了一跳,从没见过气势如此凌厉的姑娘,她不觉松了手。
花非雨急忙往前冲。
进了客栈,大厅里血迹处处,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寒渡岳、船大哥、春梅……」她唤著下人的名字,直往後方厢房跑。
一路上到处都是受伤倒地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身著官服的官兵。
看来事情发生後,有人报了官,官兵前来拿人,却……她不敢再往下想,连官兵都制伏不了的杀手,她带来的人马怎麽可能挡得住?
「……小管事、长春、小钉子……有没有人回一声啊?」该死、该死!若让她查出这事儿是谁干的,绝对要那家伙后悔来这世间走了遭。
「哇!」突然,一声临死前的惨嚎窜入耳畔。
难道她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怒火烧出她一身狠厉的杀气。
花非雨弯身,自鞋筒里取出一只竹管,这是她跟严公子闹翻後,花费钜金聘请天下知名的机关师慕容痴心制作的暗器--追魂针。
当时,慕容痴心曾警告她,此暗器歹毒无比,一旦发射,针出断魂,非经生死关头,不可轻易使用。
她答应了,不过那是指一般时候;现在她火大了,胆敢动地属下者,死!
手持追魂针,她在瞬间化身为夺魂夜叉,埋首往前奔去。
人间有地狱吗?
那是不可能的!
但花非雨却在此时此地,亲眼见证了地狱的存在。
匡云东身如流星电闪,自刀口下抢回机灵一条小命,然後反身一掌,那欲夺人魂的杀手便被掌风震成了碎屑。
漫天血雨纷飞如雪,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连副完整的骨架子也没留下。
花非雨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然後,再以擂鼓般的速度狂奔了起来。不是为了一个早该死上千百次的杀手,而是因为……匡云东,他脸上觉悟般的狠厉震住了她。
他不是个没有经历过悲伤的天之骄子,相反地,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悲伤真义。
「小心--」花非雨扣动追魂针的机簧,一个欲偷袭匡云东的杀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追魂针夺去了性命。
匡云东回眸望了她一眼,多数首次手染血腥的人都会痛苦万分、心神散乱。这本无可厚非;毕竟人不是畜牲,无法手刃同类而无知无觉。
但值此危境,任何一点疏失都可能造成性命之忧,他担心她的良心将成为她致命的缺点。
果然,花非雨惨白著娇颜,执著追魂针的手颤抖不停。
一个人死了!但她一点儿也不後悔,情况就算重来一百遍,她也会扣下机簧,因为在她心中,一百个杀手的性命也比不上匡云东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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