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心纪

    “我说红老大，这是你的全部家底了吧，真不怕全部折在这里了，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给我上”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红帮的人迅速将红缨护在后面，对方人数是自己的好几倍，说实话，他们没有信心打赢，但是他们相信红姐。这种信任是长期以往积累下来的。
    看着白虎帮的人一步步压上来，他们紧了紧手中的刀。大吼一声，主动出击。白虎帮的人压根瞧不起他们，大意之下，一交手就吃了个大亏，十几个人受伤。
    鲜血四溅，双方的打的难舍难分，白虎帮众受伤了很快有一批人替换上来，红帮这边，受伤了只能硬撑，慢慢的以伤还伤，没有了力气去做多余的动作。
    一声嘶吼一挥刀，只盼对手退两步，哪顾自己添新伤。
    十多分钟后，已经有十几人无法再站起来，只能坐在红缨的前面，就算死也要挡住敌人的脚步。在前面护着他们的圈子已经歪歪扭扭，有人半跪在地，红着眼睛依然坚持着。
    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让白虎帮的人感到害怕，打斗竟一时间停了下来。白虎帮伤亡近百，可还有一百多人未上场，红帮这边站的直的已不足十人。
    红缨放下酒杯看了眼赵禺，然后说道：“好，很好，你们都是我红帮的栋梁，这么多年来并未磨灭你们的斗志。现在你们只需歇着，且看我红帮如何在这一战中崛起。”说完看了一眼赵禺，该你出场了。
    赵禺在遍地伤员的空隙中缓缓走出，站在最前面，看向鬼头：“你叫鬼头？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投降或者成为真的鬼头？”
    鬼头当然不会投降，自己还是占优势的，一声令下，战斗再次打响。这次是赵禺一个人的战斗，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斜挑，横劈，竖砍，每一次挥刀，都伤一名对手。短短一分钟，就有二十多人受伤不能再战。
    赵禺和红缨的想法很简单，先是让自己人经历血的洗礼，然后再由赵禺将对方打到胆寒，打到从心底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以几十人收复几百人。
    “上，快上，他只有一个人，只要不让他休息，就算再强也会倒下的。”鬼头在一边吼道。随着他的命令，一批又一批的人冲上去，又退下来，退下来的时候都带着伤。
    到了后来鬼头开始以地位来诱惑，谁能砍死他，以后就是白虎帮第一功臣；再后来，以金钱来诱惑，谁能砍他一刀，奖十万。再后来，无论他怎么吆喝，剩下的十几人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赵禺就如魔鬼一样始终站在原地，他脚下的地板已经被血铺满，他的身上也一片殷红，这些都是敌人的血，他毫发未伤。“你们不来了吗？那就轮到我了”说完赵禺向余下的人扑去。
    啊，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砍，哐啷一声刀掉在地上，顺势倒地不起，这样也好，不再被追着打。有的转身就跑，可没几步，就被一脚踢回原地，几个呼吸间，剩下的人赶紧把刀扔在地上，跪地求饶。
    赵禺并没有再伤他们，虽说要杀到他们心惊胆颤，让以后的每一天想到他赵禺都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欲念。但凡事过犹不及，除非斩草除根，否则就不能将对手逼得太死，兔子急了也咬人。
    鬼头此刻大汗淋漓，看着眼前二百余人，自己是唯一站着的人了。他怕了，没人不怕死的。“我投降，我投降。”说完自己就跪下了。
    红缨离开了吧台，走到鬼头前面说到：“本来呢我是来跟你谈谈的，只是你不给我机会，那我只好自己争取一下喽”红缨指了指周围。
    “我红缨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么多年你们和青龙帮的打压，我都忍着。可这次不一样，你们动了我兄弟的家人，她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我问你，问你们，若有人动了你们的家人，你们会怎么做。”
    “而我们并没有针对你们，我们只是要调查出幕后黑手，而你们却杀了我红帮六位兄弟。我想放过你们，可他们不答应。你们说我做的过吗？”红缨冷冷的说到。
    即使是他们抢占地盘，也要占个理字，否则难以服众，出师无名。红缨之所以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本无心占了白虎帮，只想讨回个公道，眼前这状况都是被逼的，她占据着道德高处。
    众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即使心里这会对红帮恨得牙痒痒，可还是觉得人家做的没有错。都是混江湖的，谁不想讲道义。看到众人一阵交头接耳，红缨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既然你们不给我公道，那我就自己讨个公道，从今日起，白虎帮在丽城除名，若有人愿意归顺我红帮，我们欢迎，若不愿意，就此离去。你们有十分钟选择的时间”红缨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刚刚平静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有的人刚刚从鬼门关回来，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家，更多的人则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出了这个门，他们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大家做选择的时候，鬼头则第一个表态：“我愿意归顺红帮，从此为马前卒，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他们有选择的机会，你，没有！我红帮伤亡七人，而白虎帮才死了两人，还差你一个”话音未落，一把刀就从背后穿到了胸前，动手的是赵禺，他要赎罪。
    红缨命人将门打开，让不想干的人离开，随后让大家赶紧处理伤口。赵禺下手有分寸，再说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这点伤很快就处理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往医院跑一趟。
    最后红缨让大家把这里收拾一下，明晚将在这里召开红帮的第一次全员大会。返回红馆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他们并没有休息，这第一步是走出去了，红帮也算有了根基，后面如何发展，需要商议。
    “什么？让我来统领红帮，红姐你开玩笑吧，我何德何能，没人会同意的？”赵禺当听到红缨要将红帮帮主让给他的时候吃了一惊，自己从来没想过取而代之。
    “我同意”无情在一边轻轻地说到。
    “这件事呢，早些时候我就和无情商量过，我是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能力护住红帮，否则就不会有这几年的状况了。而且我现在也淡了报仇的念想，只想和无情过普通的日子，你不会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红缨主意已定，对他和无情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赵禺拗不过，只得答应。以后红馆就是红缨和无情的地方，开着小饭馆，过着小日子，何其乐哉。虎头湾就是红帮新的总部。
    随后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这时天已经快亮了，赵禺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转身去了人间花园。
    和往常一样，赵禺喂着孙袁清喝粥，说着话。离开的时候再次被孙泉叫到书房。
    “昨晚没睡觉吧！来，喝点茶，放松一下。”如今的孙泉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缓缓给桌上的杯子填满了茶。之前意气风发，雷厉风行的样子在他身上已不再常见。
    “叔叔，你找我来是想了解昨晚的结果吧。”赵禺呡了一口茶问道。昨夜从这里走的时候，他曾和孙泉密谈过一会，赵禺没有隐瞒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想日后这些事情成了他和袁清之间的鸿沟。
    幸在孙泉也不是以前的孙泉，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孙泉点了点头：“小赵，说到底这些事还是由我孙家而起，我...”
    “叔叔，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还是那句话，认识袁清，我今生无悔。也请叔叔以后不要再提。何况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往前看，不是吗？”赵禺打断道。
    然后继续说：“昨晚死一人，伤人无数，白虎帮已经除名。另外红缨将金盆洗手，我则作为新的龙头，今晚第一次和众人见面。”
    孙泉感到十分意外，红缨竟然在事成之后将赵禺推到台前：“枪打出头鸟，红英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不存在的。既然青龙白虎都能存在，为何红帮就不能存在！”赵禺相信红姐并无害他的意思，是真心实意的让位给自己。
    “既然这样，那这张支票你收着。这是之前我让你转告红缨给她红帮的五百万，只是后来事情多被我忘了。现在正好给你”孙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支票递给赵禺。
    赵禺也不推辞，这是红帮兄弟们拿命换来的。
    孙泉接着问道：“既然你现在是龙头，你可有什么想法，比如如何管理，如何发展，最终的目标又是什么？”
    赵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说到：“我只知道不能危害社会，不能欺压百姓，在此基础上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不管他们以前跟过谁，又做过什么，成了我的兄弟，我就得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