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祭祀

    “你拿着吧！”
    是饼的香味，萦绕在沐梓风的鼻尖。
    沐梓风没敢抬头，伸出手抓过那张饼，刚出锅的饼烫地手生疼。
    “你和风儿的身形，真像！真像！”
    窦伊茗呢喃着，转身离去。
    沐梓风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几个月的奔波，他的外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头发长过肩，硬硬的胡子长满了脸颊。
    狗儿给他化的乞丐妆，当真是亲娘也认不出了。
    听到母亲的话，沐梓风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圈，可是此时他不能认亲，何况便衣队的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沐梓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行按捺住因为激动而跳动的心脏。
    “什么东西？”一个苦力般打扮的男人，穿着黑短褂，猛地抢走了沐梓风手中的饼。
    旋即，他又被饼烫的“哇哇”乱叫，扔在了地上，又踩了几脚：“晦气！什么破落玩意！”
    “哎呀，老弟，乞丐的吃食，你都较劲啊？”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裸着上身，布满了横肉，格外的抢眼。
    沐梓风知道他们都是便衣队，在沐家周围监视着窦伊茗。
    刚才窦伊茗看着沐梓风可怜，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便给了他一块大饼。
    便衣队的人，还真是“敬业”，连这点东西，都要搜查个一、二。
    沐梓风望了一眼街角，窦伊茗已经消失在轿子巷。
    “两个讨打！”
    他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心说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两个欺良压善的夯货。
    “哥两个，守在这里多少天了，这差事一点眉目都没有！真是晦气！”
    “黑短褂”将大饼踩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气，蹲下来拈起一块沾满泥土的碎饼，朝着沐梓风嘴里强行塞着。
    “臭乞丐，老子看你就不顺眼，给我吃！给我张大嘴吃！”
    “着！”沐梓风额头青筋暴出，左手快如闪电，顺手将黑短褂的手一抓，就势往后一拨。
    这力道是巧劲，四两拨千斤。
    “黑短褂”毫无防备，身体被力道往前一带，连人带饼“轰哧”一下摔栽倒在尘土里。
    “哎呦……”
    “敢在马王爷头上动武！”“横肉男”见沐梓风反抗，急忙从腰下掏出一把盒子炮，“哗啦”一声拉开保险和枪栓，刚要扣动扳机。
    一阵拳风呼啸，比起“盒子炮”，沐梓风右拳更快了一步，狠狠地击打在“横肉男”的太阳穴上。
    “横肉男”闷哼一声，身体发软，晕厥过去。
    不过须臾之间，沐梓风就将两个便衣队打倒在地。
    街上的小贩见状，纷纷呆了半晌。
    “我是拿回自己的饼！”沐梓风对着一边卖豆浆的大叔说道。
    大叔愣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众人又各行其事，将沐梓风、便衣队当作了空气，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这些便衣队，平日里欺凌百姓，臭名昭著，大家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乞丐出面教训便衣队，他们表面麻木无言，心中快极为舒适。
    沐梓风将便衣队的两把盒子炮取
    了出来。
    "武功再高，一枪撂倒，去洛州，这些东西用得着。”
    沐梓风盘算着，他脱下了上衣，将盒子炮包裹了起来，转身离开了轿子巷。
    刚踏出轿子巷，沐梓风感受到奇怪的气场。
    轿子巷外面是柳树巷，相比轿子巷的热闹，柳树巷是要冷清一些，但是现在连一个小摊都没摆，一个行人都没有，甚是奇怪。
    又沿着巷子走了几步，沐梓风的双眼，在日光下，倏然之间有些迷离。
    一道白光在眼眸里飞掠而过。
    “鬼子！”
    沐梓风一咬牙关，往后一个“铁板桥”，躲过了一把武士刀的横击。
    一名东瀛忍者落在了沐梓风身后。
    “呵呵，阴魂不散！”沐梓风也不多言，轻舒猿腰，左腿往忍者的下盘就是一扫。
    忍者的动作也极快，他双脚一跃，躲过一击的同时，武士刀又向沐梓风的左腿就势一劈。
    忍者自以为高明，殊不知这一招正中沐梓风下怀。
    沐梓风声东击西，故意以左腿为诱饵，吸引忍者攻击。
    其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贼，步法挺快！是师娘教的吧？”沐梓风窥见忍者上三路露出破绽，迅速收回左腿，双拳一招“黑虎掏心”，猛击在忍者胸口。
    忍者吃了一这强劲的力道，踉跄着连步数步，连手中的武士刀，连抓不稳了。
    “八嘎！”
    忍者感觉被戏耍了一般，疾步向前，朝着沐梓风下腋正欲一击。
    一分钟过去了，武士刀悬在半空，竟然没有落下。
    刀下的沐梓风却坦然自若，对着忍者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忍者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透露着一丝不甘，更有三分无奈。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抵上了忍者的前胸。
    持枪的，正是沐梓风。
    “你是鬼子，在我中华土地亮出白刃，本该死罪！”沐梓风轻蔑地说：“可是我不是巡警，我今天也不杀你，带个话给你主子，再要胡作非为，定教你等作异国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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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者饶是武功再强，如此近的距离，沐梓风只要一扣盒子炮的扳机，他便会化为真鬼。
    “滚！”
    沐梓风一脚踹在忍者肩上，忍者往后一扑地，抱着武士刀，摔了个结实。
    忍者顾不得疼痛，“唰唰唰”几声之后，攀上民宅的屋顶，随即消失在半空中。
    “真不知道二姨父会和鬼子勾结在一起。”沐梓风叹了口气。
    回到了关帝庙，吴教授、贾胖子、老道已经消失不见，沐梓风发现庙里多了三个乞丐。
    一个是胖乞丐，两个瘦乞丐。
    如果之前换上乞丐衣服，在丐帮中行走，看起来并不协调。
    现在经过狗儿等人的精心装扮，乱如鸡窝的头发，黑如锅底的脸，满是补丁的衣服，从外表看，已经与一般乞丐无异。
    “疯子，你大清早哪去了？”
    贾胖子有些忿忿不平。
    “办了点家事！”沐梓风乜了贾胖子一眼：“胖子，你这倒有几分丐帮帮主的气质啊！”
    “啥？”贾胖子不乐意了：“往上三代，我胖爷可是个贵族……”
    沐梓风没接他的话，扶着吴教授，满怀内疚道：“师父，让您受苦了！我们待会便要出发去洛州，要不然您留在这里，等我从洛州回来再来接您！”
    其实一群人中，沐梓风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吴教授，吴教授年龄不小了，还要和他奔波外地。
    虽然吴教授说是为了保护文物，可是沐梓风却是为了自己家族的使命，为了寻找父亲。
    所以，对于沐梓风来说，最亏欠的莫过于吴教授。
    “风儿，不算什么。”吴教授呵呵一笑：“其实做乞丐，比我在大学里当教授自由多了！何况去洛州参加金石大会，也是我的夙愿。”
    沐梓风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吴教授号称“古董疯子”，比他沐梓风这个疯子，更疯！吴教授决定的事情，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老道闭着眼，哼了一句：“千人万象，道本无相。”
    “接着……”沐梓风想起了什么，将两支盒子炮，扔向了贾胖子。
    贾胖子倒是反应不慢，一下便接住了盒子炮。
    “疯子，可以呀！镜面盒子炮有了，去洛州，那就是见鬼杀鬼，见佛灭佛了！”贾胖子爱不释手地摸着盒子炮，嘴里绽开了花。
    “你节省点使在，子弹课不多。”
    从狗儿的嘴里，沐梓风听说赵紫川早上离开了关帝庙，去找陆清幽了。
    人各有志，沐梓风不想拦他，只是心中生出了一丝担心。
    二姨父和东瀛鬼子走在一起，这紫川虽然从不听二姨父的话，以后会不会被带上邪路？
    “恩人！”沐梓风的思绪被狗儿打断。
    “恩人，我们该出发了！”
    “好！”沐梓风环视着众人，坚定地说：“出发洛州！”
    从城南的狗洞里钻出了城，沐梓风觉得骨头都快散了。
    这是狗儿他们丐帮常走的路。
    在贾胖子钻洞的时候，硬是卡在狗洞里。
    沐梓风费了好大劲，才拆掉了几块砖头，让贾胖子成功钻了过去。
    “疯子，这狗太瘦了，狗洞都这样小！”贾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怨着。
    正叙话间，九儿驾着马车，赶到了众人身旁。
    还是那一匹黑马，在九儿等人的照顾下，显得更加雄健了。
    沐梓风让贾胖子驾车，吴教授、老道坐在了马车上，自己转身向狗儿抱拳。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必报之。”
    “恩人，这样说话，是看我狗儿忘恩负义之人吗？”狗儿倒有些不快。
    “小兄弟，是我说错了话！”沐梓风听狗儿这番言语，不禁心生钦佩，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义气。
    “恩人，此去洛州，我送恩公一样宝贝。”狗儿眼里泛着真诚的目光。
    一根奇异的棍子，送到了沐梓风身旁。
    “这是？”
    “疯子，这你都不认识，是打狗棍啊？丐帮帮主的宝物，看来小孩要让你当乞丐头子哦！”贾胖子高声喊道：“疯子你可别迷糊，丐帮帮主没啥搞头，还是去洛州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