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王摆摆手:“本王不过是见王弟的雄鹿无人索要,想不妨就赠给本王,本王也可转赠给府里的嬷嬷罢了。”
送给一个下人?安瑞王额头上有青筋冒起,忍得辛苦。
容成赋是在暗讽安瑞王府里的小妾,还不如他平陵王府的老嬷嬷穿戴得好吗?!
“王兄若是喜欢,拿去亦无妨。只是没想,王兄不仅花心思在王妃身上,还花心思在府中老嬷嬷身上,待府中嬷嬷甚好,一视同仁,难得!”
众人面面相觑,言下之意,是说平陵王老少通吃,不挑食儿了?果然,是要闹事儿啊!
“本王府里的老人儿,本王自会心疼。人年龄大了,难免冬儿来就畏寒。”容成赋似乎听不懂容成解的话般,笑着一个接一个地指了容成解身边的大臣:“诸位大人,若是本王府上的老人儿,本王也自然不会亏待诸位,给诸位多制几件皮袄子,御寒!”
容成解握着缰绳的手指略微收紧。容成赋这是当他的面,要抢他的人?狂妄!!
“王兄有心了。”容成解强忍心中怒气,笑笑,略微松了松握紧缰绳的手:“今日与王兄巧遇,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就比试一场,谁取胜,今日的猎物便尽数归谁。如何?”“王弟年年都要比,可年年都输,忒固执!”容成赋无所谓。
“输赢无妨,亦是一种乐趣不是?”容成解笑容不改。
“既是如此,那便依了王弟的意!”平陵王看似随了安瑞王的意,但眸子里的挑衅之意只浓不淡,明显是在告知容成解,最终输的人还会是他容成解!
容成解假意没看到,嘴角扬笑,仿佛已经成竹在胸,扬鞭吩咐:“上马!封锁猎场!闲杂人等,不准入!”
“王爷。”侍从见状,禀报:“墨王爷还没到。可要等等?”
平陵王挑挑眉,似乎丝毫不意外安瑞王邀请了容成墨。
“容成墨素来不喜狩猎,此番兴许不来了。”安瑞王看看猎场的入口,还是道:“若来了,径直放行罢。”
“是。”侍从得令,随即吩咐下去。
晌午时分,骏马扬尘。
马蹄声声,惊起了一林栖息的飞鸟,飞鸟受惊,叫声儿划破天际,似在提醒林中的动物逃命。
“时辰差不多了。”琉璃仰头,看着空中的飞鸟。
此时,一旁地上躺着两名衣裳尽褪的女子,身上唯独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贴、身衣物遮盖羞耻蔽体。两名女子眼媚如丝,浑浑噩噩,如玉的肌肤被石子摩擦得微红,她们也浑然不觉。
显然,是被下药了。
琉璃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女子,药效正发作,她们怕是连人都看不清。
琉璃目光转向子护,突然有些悔意:“你觉得我这样做好吗?”
子护低眸看一眼地上的两个女人,尽管她们声音十分撩人,却勾不起他一丝的欲念。也就摇头表示。
论身材、论样貌,地上的两名女子皆不输于人下。只可惜,他打小就断了七情六欲,这样撩人的场景在眼前,子护当真是毫无感觉。
对于一个死奴来说,只知听命行事!主子做的,就是对的,对主子不利的,就是该杀的!
琉璃叹口气,十分无奈,看来是自己问错人了。
琉璃推卸责任般道:“就算错了,也是你的错,与我无关。”
因为,他没有阻止她。不是吗?
琉璃找到心安的理由,随即吩咐道:“把这两个女人丢到泉水那边儿去!”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妥,补了句:“还是穿件衣裳吧,也不能太难堪了。”
那两个女人的,确实比她的大。
也不知,苏馥儿这躯体,及笄后,会长得如何?
子护领命,将琉璃送至一旁最高的树上,确保琉璃在这里能看到泉水池,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后,这才捡起地上的两名女子,用两件纱衣裹住,放在泉水里。
子护给的药极好。两名女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人认不出!骨子里蹿出的滚热之感,足以让她们奇痒难耐。
琉璃抬头看看,这炎炎夏日,灼目的太阳炙烤得人真想滑入那冰凉的泉水中,扫去一身的烦热。也不知,子护是哪儿来的这等奇药?难道,他还会使毒不成?
琉璃心里想着,要好好地问一问子护,了解一番。便听不远处马蹄踏起飞尘,狩猎的人们追寻着一只麋鹿往泉水边来。
那处泉水,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水源地,也是动物们唯一的饮水之地。
子护回到琉璃身边。
“嘘。”琉璃示意他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
这等鲜活的场面,她是不曾见过的,今儿个,要开眼界了。
等待良久。
“啊————”
如琉璃预料,不远处一声尖叫响彻云霄,紧随着又是一声尖叫。
泉水里的人,经过泉水的浸泡,原本迷惑心智的燥、热褪去,当发现彼此所处之地,以及身上的穿着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叫声。
“何人在此!”一名侍卫听见两声女子的叫声,出于保护主子的考虑,立即就御了马,往声音的来源地寻去。
琉璃不禁叹息,本来,她们是不会被发现的。只要她们沉得住气,赶紧找个藏身之地躲藏,便可避免这尴尬的一幕!显然,她们缺乏冷静这个好东西!
她,其实给了她们机会!
“走罢。”琉璃不忍心再看下去,只怕看了,心里的罪恶感会更多一分,同时,也是担心在这里久了会被发现。适时,她就说不清了。
子护带着琉璃几个纵跃间,借着树叶的掩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狩猎场。
彼时,平陵王与安瑞王听见尖叫声,也随后驱马赶来。
当看见眼前衣衫褴褛的两名女子,脸上同时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谁都没想到,赫连素、罗锦慧会出现在此。而且还是如此不堪模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知她们为何会出现在此!
直到一名大臣,连滚带爬来到泉水边,一巴掌打在罗锦慧脸上,大骂“畜牲!”,众人才回过神!
“罗大人,怎么回事儿?”平陵王睨一眼罗锦慧,身上的薄薄纱衣浸了水,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
罗锦慧的父亲胀红了脸,羞煞地恨不得一刀宰了罗锦慧!如此有辱门楣,今后,他还如何有脸面在朝堂上立足?
罗锦慧和赫连素早已经吓得不知所以,不敢相信自己会躺在这里,而且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瞧!那些侍卫的眼睛里都有了火苗,被盯得浑身不畅!
罗锦慧顾及不上父亲那一巴掌带来的痛楚,忍不住往泉水里滑了滑,生怕被看得更透彻。
可惜,她却不知,那泉水极为清澈,哪怕整个身子埋进水里,也难以阻挡春光外泄。
“罗大人的家教堪忧呐!青天白日的,就在这儿当众沐浴。实在是……啧啧。”安瑞王逮到能讽刺的,自然不会放过。
说到这里,他又莞尔一笑,转了话题:“这样的女子,罗大人还想将她嫁入我安瑞王府吗?恐是不行了!不过,罗小姐与一旁的赫连小姐比起来,身段的确是胜了少许。”
平陵王岂会听不出安瑞王的意思?
此次安瑞王回京,罗锦慧本是父皇许意,要配给安瑞王的妻室。而罗锦慧的父亲,是他平陵王麾下的人,今后,也算是他安插在安瑞王身边的眼线了。哪怕安瑞王再不愿,也碍不得父皇的圣意。
此番事情一出,自然是不行了!
罗锦慧的父亲见泉水里哭哭啼啼的女儿,又见她那只着亵、衣的身子,听了容成解的话,便是忍不住一把夺过侍卫的佩剑,上前要一刀斩杀了女儿。
幸好平陵王及时发现,出声阻止:“住手!”
侍卫们见状,转瞬间夺下罗大人手中的剑。
“皇家猎场,闲杂人等多是不得入内,两名小姐如何进来,许是要查一番。”平陵王大喝一声:“来人!为两位小姐穿衣。彻查此事儿!”
容成赋猜测,此事,许与容成解脱不了干系!
安瑞王挑挑嘴角,也无所谓背这锅。只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侍卫收起来,道:“看来,今日是比不成了。”
比起狩猎的输赢,毁了自己的一桩婚事儿,他倒觉得更为觉得有趣!
父皇的旨意未下,此事,还打不了他容成解的脸!朝廷的人,比百姓更要脸面,而皇族的人,比大臣更甚。罗锦慧与赫连素这等‘奇观’,实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罗大人是平陵王的人,婚事也是平陵王向父皇荐的。这个耳光子,扇在平陵王脸上,那可是啪啪地作响啊!
这厢,琉璃已经一身戎装,骑了一匹枣红色小马驹,立在狩猎场的驯马场内。
说是戎装,倒不如说是一套特制的骑马服。驾驭于下的枣红小马驹,配上那一身淡粉的骑马服,看起来就像是个从书本画册里走出来的小人儿,煞是可爱!
琉璃不自知地扯了扯绣着桃花的领子,总觉得自己此刻滑稽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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