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君情切

第20章


他扛起她,将她摔进床铺。
“我绝对不会嫁你的!”她拾起枕头丢向他,趁他闪身之际跳下床铺朝门口跑去。
“这可真值得一试了。”他像戏弄老鼠的猫,一步步将她困在墙角落。“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誓非得到你不可,如今……”“将军!”屋外突传警报。“有西荻军来犯,已经兵临城下了。”
仇段愕然一惊,放下袁紫藤跑出屋外。“是谁说西荻来犯的?”
“将军,大事不好了。”传令兵就跪在台阶下,一见仇段,立刻奉上最新消息。
仇段展开书信一看,愤怒的脸上一股肃杀之气凌厉如利刃。原以为天气渐寒,道路冰封之后,西荻国应该会岑寂一个冬天,待来春再继续战事,想不到敌方奸诈,竟趁夜偷袭,想一举攻下“睢阳关”以为过冬之用。
“立刻击鼓,命令各军戒备、听令出战。”
“遵令!”传令兵匆匆退了下去。
仇段再地无心于儿女私情,全副精神改放在战事上,他“虎骑将军”的威名是绝不容玷污的,今朝就用那些蛮子的血来做为他与袁紫藤成亲的贺礼。
房里,袁紫藤听着他沉重的脚步逐渐远离,害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救我,屈大哥、屈大哥……你在哪里?屈大哥,救我……”因为担心仇段公报私仇,所以她即使知道屈无常总会定期来探,也不敢与他联络,怕会害了他的性命。然而事到临头,在最无助之际,她唯一能求的还是只有屈无常了,情愿与他死在一起,也好过被逼嫁给仇段。
房门二度被推开。“屈大哥!”她以为是屈无常来救她脱离险境了,不意门口却是四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
“你就是袁紫藤?”
好古怪的腔调?袁紫藤听得眉头一皱。“你们不是北原国人!”难道是北原的宿敌,西荻?
当下,她急往窗边跑,想藉着衣柜翻出窗外,逃向花园。绝不能被这些家伙捉住,否则她牺牲事孝被他们用以威胁皇帝舅舅那才糟,会造成生灵涂炭的悲剧!
然而她也只逃了数步,便被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围住了。“捉起来!有了她,‘睢阳关’一如囊中物。”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搞不清楚了,只觉后脑一疼,眼前顿时黑暗成一片,半晌后,她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九章
“仇段,给你最后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再不开城门投降,就等着收你未婚妻的尸体吧!”城门口的吼声像雷一样响。
仇段呆呆地看着被绑在西荻军阵前做为人肉盾牌的袁紫藤。她是什么时候被捉的,他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
不过也难怪,他已两天未曾进家门了;战事繁忙,谁有空天天沉溺温柔乡?
可是她怎么会被捉住?将军府里警卫森严,难道有奸细?可恶!这些混帐西荻军,有本事大伙儿沙场上见真章,捉个小女人来当挡箭牌算什么?
偏偏她又被绑在最前线,两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他怕误伤了她,不敢叫人放箭,又无法率军出城将她抢回来,怕他一有个轻举妄动,两柄大刀会立刻让她人头落地。
怎么办?他搜索枯肠地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开城投降是万万不行,但……他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吗?
“该死、该死、该死……”仇段一拳捶在城墙上,震落了无数石灰。
“将军!”副官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叫军队戒备。”
“那……袁小姐……”
“你要我开城门投降吗?”仇段怒气冲天地咆哮。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何尝不想救她?但个人事孝国家事大,他岂能为了一名小小女子就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副官颓然垂下脑袋。一国百姓的命是命、一个小女人的命也是命,难道真耍弃她于不顾?
“将军,我们可以等入夜之后,再派遣一支敢死队前去援救小姐。”先锋官提议道。
仇段握紧拳头暗暗思虑着。以敌军的包围网来看,想冲破它去援救袁紫藤最少需要一支五十人的敢死队,但是用五十条人命去换一条命,值得吗?
而倘若敌军这一招只是个虚招,意在诱他们失去防备,等他们派兵出城救人后,敌军就乘势进攻,这“睢阳关”岂不危矣?
不行!凡事以国家为先,他不能让儿女私情害了国家命脉。
“援救事宜必须从长计议,切记冲动行事。”他的眼定定地看着城下的女人,她委顿的神色让他心疼不已,可是……紫藤阿紫藤,我身已非己身,早报效国家了,万不得已之际,请你谅解!
“将军!”一计不成,先锋官还有一计。“我们可以……”但仇段只是直挺挺地站着,对于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绵延情丝缠绕在袁紫藤身上。
两年前他在双胞胎及笄礼上对她一见钟情,本想立时娶她为妻的,可惜边关战鼓频传,他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披起战袍投入保家卫国的征战中。
选择这条充满血腥的道路他并不后悔,事实上他是个天生的将才,行军打仗多年未尝败迹;只有在感情路上不论他放下多少心思,仿佛都无法切中要点,永远只能在迷尘烟雾中摸索,如今连唯一心动过的女人都快保不住了。
副官拉拉先锋官的衣袖让他闭嘴。“将军已经听不见了,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
见仇段确已陷入沉思中,先锋官黯然低下头。“莫非我们真的救不了袁小姐了?”
副官的眼眶泛起薄泪。“以将军的为人,是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损害手下兵卒性命的。”
人人都敬重仇段,他大公无私、行军严谨;这几年也是因为有他在边关镇守,国家方可如此平静,百姓们也才能安居乐业。
他真的是个好将军,为国家奉献出了全部,不留私情、不留私欲……甚至连自身一点小小的想法都没有了。
副官和先锋官不禁抱头痛哭。他们敬爱将军,只要他一句话奇+書*網,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他们也可怜将军,一个大公而无私的男人,在除去国家这个大体后,他的生命中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将军的未来,一生为国征战,永不停歇,只有等到马革裹尸的那一天才是他生命的终途。
★★★
时间到底过了多久?袁紫藤昏昏沉沉地看着天空中的光球,像是太阳,转眼间又变成了月亮。
到底是怎么被捉的她已经记不得了,等到她开始恢复一点清明神智,人已被绑在木桩上,而“睢阳关”就在对面。
她抬起头,可以见到仇段痛苦的脸色。他想必很为难吧?不过她可以猜到他的结论,为了个人而牺牲国家全体是错误的,因此最终得被舍弃的一定是她。
不能说他错,在这炎凉世道里,他是难得的忠君爱国之上,国家有他是全民百姓之福。
只能说她倒楣了,居然粗心大意到被捉来当人质。唉!该怎么说呢?自从屈无常离开后,她好像天天都在倒大楣,没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挨骂、就是被罚禁足,没人宠她、没人爱她,真要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如果屈无常不是这么介意门当户对的问题就好了,他们可以时时腻在一起,在他的羽翼下,她永远都不需担心被欺负、受虐待,她会很快乐、很快乐的……“屈大哥,你在哪里?”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澳憧炖窗。∽咸傧爰阕詈笠幻妫咸俸孟肽恪蔽奚睦峄铝撑印K慌滤溃蛐【捅恍婊畈痪茫侵值人赖母芯跛偈煜げ还耍罄此淙恢浪∪醯氖虑槭羌俚模忠斓男愿褚讶谎桑庖簧几谋洳涣恕?
她唯一怕的是失去屈无常,那像灵魂被活生生抽走,只剩一具行尸走肉在漫漫时光中等着腐朽。
“喂,喝汤了!”一名粗鲁的男人捧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汤,捏住她的下巴将汤水灌入她嘴巴。
“嗯……”袁紫藤被那又腥又臭的汤水呛得咳嗽不止,一大碗的汤最少被她呕出了半碗。
男人嫌恶地瞪着她。“还敢吐出来?哼!等明天日落之后,你那个未婚夫再不开城门投降,你就连汤都没得喝,等着见阎王吧!”
明天日落吗?袁紫藤喘息了下,身体感觉到一股寒意。现在应该是晚上吧?到明天日落,还有一天的时间,她就要死了……脑海中不期然浮起自幼生长的一切。
爹娘都是当代奇人,坊间对于爹娘的传言多如猫毛,有些有趣、有些轻蔑,而她自幼就是在流言中长大。
与四位兄长年纪相差甚远,因此感情并不是非常亲密;而同胞妹妹虽是一胎所生,但因她出生时太过瘦小,家人以为她身怀病骨,特意建了一幢楼阁给她养病,无形中也区隔了两姊妹的感情交流。
想来想去这辈子最了解她、与她感情最亲密的,还是只有屈无常。
十岁那年遇见他,让她寂寞的深闺生涯起了激烈的大转变,她藉着他看见外头的花花世界,凭靠他的怜惜与呵护,她在一片孤单与黑暗中勉力活了下来,成就出今天能吸引众人目光的古怪姑娘。
她喜欢他、感激他、更加珍爱他!如果上天能够恩赐她一个死前的愿望,她只想再见屈无常一面。
“屈大哥、屈大哥、屈大哥……”细细的呢喃变成激狂的期盼,旷野中回荡着袁紫藤撕心裂肺的呼喊。
然而,远在“万马堂”的屈无常听得见吗?
★★★
“仇段,还有半个时辰就日落了,你的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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