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皿

    枫溪怔怔发呆，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只是非常模糊，见之不清，隐约间，能看到数不清的身影交错，或搏击九天，或无力坠地，天上地下，数之不尽。
    “发什么呆呢。”宇珩拍了枫溪一下，伸手在后者眼前晃了晃，疑问道。
    从恍惚的状态中醒来，各种模糊的场景瞬间消失，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贫瘠土地，再看向身旁的宇珩，有些怀疑人生。
    “你没看见吗？”枫溪枫溪询问，如此奇异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想必在宇珩身上应该也会发生这种事，但对方明显一副没被任何东西影响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看到什么，怎么，你不会见鬼了吧。”宇珩莫名其妙地看着枫溪，表示不理解后者在说什么。
    挠了挠头，枫溪满脑子疑问，使劲揉眼一次次看向中心地的古战场，先前的画面始终无法再现，不由地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哎，你不会真看到什么东西吧，说说，看到了什么？”看到枫溪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宇珩瞬间来了兴趣，挤眉弄眼，催促枫溪快讲讲。
    “倒是没看到什么东西，就是好像发生了严重的灾难，好多人在这片区域里战斗。”枫溪大致讲了一遍，他看到的场景，大抵只有这些，所有画面都太过模糊，根本看不清晰。
    宇珩沉吟，他来过此地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仅是他，每个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没听说过谁会在踏入这片地域时眼前会浮现画面的。
    从枫溪话语中的内容，加上此地作为古战场的特殊性，很大可能，那些画面正是昔日那场战争的掠影。
    但为什么枫溪能看到，包括自己的其他人却看不到。
    “你真看到了？”宇珩还是不相信，没有这么个道理，枫溪能看见，自己应该也能看见才对，毕竟自己哪方面都比枫溪强。
    枫溪点头，还在回味着那些场景，仔细回忆，欲从记忆中寻找到一些明朗的画面。
    宇珩皱眉，有些不服气，也学枫溪似的在那揉眼，盯着枫溪看的方向瞪大着眼睛，不停眨动，期待着能有什么画面能在眼前出现。
    甚至于是把枫溪推到了一边去，取代了他的位置，有模有样地学着从他进来的位置一步不差地走进来，寻找一种特殊的开启方式来触发什么条件。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任凭宇珩如何尝试，眼睛眨得头晕目眩，除了一头星，没有任何其它的画面。
    “行了吧，别强求自己了，还是快去寻宝吧，我估计你在这把自己折磨虚脱都看不到，还是别挣扎了。”枫溪无语，阻止了宇珩继续钻牛角尖的行为，推着他离开了此地。
    “没道理啊。”被枫溪推着，宇珩一步三回头，仍抱着一丝期待，然而事不遂人愿，世界还是那样平淡，未起一丝波澜。
    “好了好了，别推了，我自己走。”不继续纠结，宇珩摆脱开枫溪，无奈继续向着目的地走去。
    “你说我看到的那些是什么？”枫溪询问，他心中自然能由此地作为古战场的历史联想到一些原因，但还是不怎么确定，想向宇珩确认一下，毕竟作为外界人，见识肯定比他多得多，要靠谱。
    “还能是什么，昔日这片战场上的光景呗，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早已淹没在了历史尘埃中，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谁遇到过你这样的事，搞不懂。”枫溪不提还好，枫溪一提，宇珩心又痒了起来，好几次忍不住想回去再试一试，都被枫溪给拦了下来，要是任他折腾，指不定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心中的想法得到验证，枫溪默默点了点头，显然宇珩对古战场上曾经发生过的事也不了解，他也没继续往下问，默默跟在后面思忖着。
    ……
    “好了，到了。”良久之后，天色已至下午，宇珩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提示了下身后的枫溪。
    因为长途奔袭而有些心不在焉的枫溪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下意识地缩了下自己的身体，作掩藏状。
    开玩笑，要面对的可是一阶妖兽，虽然不是自己面对，但若是冲自己来，他可保不准宇珩能不能拦住，还是小心为妙。
    “你咋这么怂。”看到枫溪听到到达目的地就精神焕发地准备躲起来，宇珩撇了撇嘴，低声鄙视道。
    “你跟那妖兽同一境界你当然不怂，大不了跑就是了，我又不是你，再说了，你不怂？你不怂不也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枫溪回怼，丝毫不给面子。
    “我偷偷摸摸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被发现。”宇珩强调，顺便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小心谨慎地拨开了一片高大的灌木丛，四下观察着。
    枫溪见状，也跟了上去，有样学样，在宇珩身旁稍稍拨开了一片。
    草丛一拨开，一股股刺鼻的气味连绵不绝，扑面而来，如针般扎在身体上，刺得枫溪眼睛都睁不开，一缕气息入鼻，忍不住就要咳出声来，好在他的忍耐力算强，还是憋了下来。
    仔细分辨，这种难闻的气味与宇珩身上的同出一源，只不过后者身上的味道经过长时间的发散淡了很多，没有咳出来，说不定也有着这个预防针的原因。
    稍微适应后，枫溪睁开眼睛，看向了草后。
    入眼处是一片宽阔的沼泽地，纵横绵延足有数百米，满是黝黑的泥淖，似水非水，似泥非泥，看上去十分柔软，一阵微风拂过，都可吹动表面掀起细微的波纹，其上林林碎碎遍布着低矮的苔藓，算是点缀了一些绿意。
    在中间的位置，有着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丘，十分细长，如石柱屹立，插入大地。
    细看去，一个巨大的生物盘绕在上，由底到顶，水桶粗细，长不知几何，总体看去，是一头蛇形生物，通体呈黑，与沼泽地内的泥土颜色相近，鳞片足有巴掌那么大，肤下布有一道道暗红色纹路，很不显眼。
    而最为奇特的，是它头上一块赤角，通体流光，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是在警示着其它的生物，不要侵入它的领地。
    “竟然是暗影魔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