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恒来了颐和园不过一次,第二次来,儿居然主动要他抱。我讶于血缘的奇妙,也讶于启恒对我的说的,他即将入主端亲王府。
“姐姐,皇上已委派工部的人去修葺,毕竟是有很多年没有主人的宅子了。不久之后,我就去把门口的牌匾一换,我们就又有家了。”
“端亲王府,变成麟亲王府?”我失神的呢喃。
“儿,舅舅过段时间带你出宫去看新家,好不好?”
启恒将手里的儿举的高高的,儿被他逗的直笑。我问他:
“你会动里面的东西吗?”
“姐姐指什么?”
“端亲王府的后院种满了一种名叫解梦花的花,你会将它们都移走吗?”
“解梦花?是不是就是书上记载的那种可以带走人的噩梦的花?”
“你知道?”
“我在书上见过,却一直没见过真正的解梦花。姐姐怎么知道后院种满了这种花?”
“那是他为我种的。”
儿指着我头上的珠花,嫩嫩的说:
“花。”
启恒看着我失神的表情,轻轻的唤我:
“姐姐?”
我回过神,朝他微微扬起嘴角。启恒见我笑了,他也扬起了嘴角:
“既然是为姐姐种的,我不会移走它们,就让它们继续留在那里,为姐姐驱赶噩梦。往后只有好梦。”
我跟启恒用着午膳,喜儿从外面小跑着进来,说皇上来了。
王希领着人先到的园子。几十位宫女太监手上都端着朱漆红盘。玛瑙,玉珠,玉如意,绸缎,丝帕,金银首饰大大小小的足足有好几十样。王希拿着清单唱票似的在那儿念着,我吃我的,启恒坐在我身边,小声提醒我:
“姐姐,皇上恩赏,这样坐着可是大不敬。”
我夹了一块鸭翅放到他碗里,又给他的碗里盛了些汤:
“好好吃饭。”
王希约摸念到一半的时候启瑾到了。喜儿早早的就备好了他的碗筷,启瑾一进屋,启恒下意识的站起身,正要请安,启瑾抬手示意他坐下,而后自己也坐下了。
“在你姐姐这里,就免了外面那些礼节了。用膳吧。”
启恒一愣,看了眼一刻也没停下来的我,看着启瑾坐下了,他这才敢坐下:
“臣遵命。”
“这是什么汤?”启瑾问着,看着我。我伸手就把他的碗拿了过来,一边舀着汤一边说:
“这湖里的鸭子熬的汤,喜儿熬了足足一上午。”
“湖里的鸭子?”启瑾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汤碗,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味道不错。启恒,你也尝尝!”
王希在外边儿念完了,进屋来复命。喜儿上前领过王希手里的清单,呈到我面前。
“娘娘,总共78件珍品,请娘娘过目。”
“喜儿,王公公念了这么久,辛苦了,你领着王公去喝杯茶水吧。”
屋子里只剩我们三人,启瑾开口问道:
“这些都不喜欢?”
我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弯了眉眼:
“身外之物而已,我想要的只有一样。”
启瑾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你想要什么?”
“当初来颐和园,是为了安胎。如今儿也长了这么大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回宫?”
启瑾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激动和惊喜。我笑着不说话,启瑾脸上挂满了笑容。启恒在一边见我们的神情,也扬起了嘴角。
“回宫,回宫!”
用过午膳,启瑾说墨菊园总归是处别院,我和儿两个人住总归是小了些,要回宫安排让人收拾出一处殿宇来。送走了启瑾,站在我身边的启恒问道:
“姐姐为何要回宫?”
我侧过头,看着他身上锦袍上绣着的麒麟,伸出去摸了摸。
“颐和园景色虽好,我已然没了欣赏的雅兴,在这里,离太后,皇后,国舅都太远了。只有回了宫,才能为阿玛和额娘报仇啊。”
启恒一惊,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你不能出事!”
“第一次我中毒,不了了之,这一次我早产,还是没有说法。阿玛和额娘相继离世,你也差点没命回到我身边。我都被人欺负这样了,还不能反击吗?以前是过惯了太平盛世的日子,觉得每个人都是善良可爱的,所以事事忍让。如今,我饱尝了悲伤和哀痛,差一点就家破人亡。我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从来就不是吃亏认命的主。”
“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你是当了额娘的人!”
我看着启恒的眼睛,回过头,在乳母怀里的儿见我看着他,咧开嘴就对我笑。
“你瞧,他笑起来的模样真像他的皇阿玛啊。”
不知何时种的这片桂花树,十月金秋,桂花飘香十里,沁碧在院子里都能闻到外面飘进来的淡雅花香。上个月七弟来府上,接了庆儿去私塾念书,说是迎儿也在,两兄弟在一起念书,好过庆儿独自一人在家里读。临走时,从怀里拿了一方锦盒。这锦盒是如此特别,一眼就可以看出从哪里来。不及七弟说话,沁碧就先开了口:
“爷为了她丢了爵位,在宗人府里待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是因为她才得以从宗人府出来。我恨不了她,但是也感激不了她,日后她的东西就不要再送来了。”
启织刚伸出去的手,无奈又收了回来。
“二哥被削爵位关宗人府,你和庆儿搬来京郊的事情一直都瞒着她,她早产,体虚,好不容易养好一点了,一得知你们的事,就立马去求皇上。”
“说到底,是爷痴情。”沁碧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启织:
“爷从宗人府回来后,一直闭门不见人,今日让七弟吃了闭门羹,也是不好意思。哪日爷出来了,愿意见人了,我再派人去王府相邀一聚。”
“二嫂言重了。臣弟这就带着庆儿走了。”
沁碧点点头,招手叫候在一边的庆儿过来:
“今日你随七叔去私塾念书,与你的迎弟弟一起,为兄为长,要知道照拂弟弟,好好念书,成为大家的榜样。”
长这么大,这是庆儿第一次离开额娘,他的小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一直硬生生的忍着不哭。他点点头,朝着沁碧下跪,叩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额娘,庆儿会好好念书,成为弟弟妹妹们的好兄长,好大哥。”
沁碧不忍当着儿子的面落泪,听了庆儿的话,转过身去,马蹄声远去,才敢转过身来,泪眼看着远走的马车,哭出了声。
书房外,一直跟在启希身边的太监在门口跪着,朝屋里的人说:
“爷,麟亲王来了。”
书房里,桌上,地上,凳子上,坐塌上都是写满了字的宣纸,披头散发的启希,脸上的胡须也有一指长了,他立于桌案前,手持狼毫下笔,一个人名便出来了。
“将麟亲王带到偏厅,我一会儿就来。”
狼毫入水,墨汁顷刻晕染了整碗清水。笔从水里被抽出来,挂在笔架上,启希从里面打开了门,朝外面走去。
启瑾亲自来颐和园接我和儿回宫。为了隆重起见,他是穿着龙袍来的,接我的马车也是他御用的驾乘。回宫路上,儿好奇的小眼睛眨巴了又眨巴,被启瑾抱在怀里,一直摸着启瑾脖子上的朝珠和身上的龙袍。马车颠簸,我靠着窗拦,看着他们父子,闭上眼睡着了。
入主咸福宫,总理后宫事务。
启瑾陪着我受着后宫众多嫔妃的朝拜,出宫一年时间,这后宫多了不少新面孔。
庄妃领着大阿哥历合跪在我面前给我请安。当日若非她执意来报信,只怕阿玛的尸身都找不到,我上前亲手扶起了她,她受宠若惊的抬头,见我笑着,她也扬起了嘴角:
“臣妾,谢娘娘。”
“合儿,过来。”我朝她身后的合儿招手,合儿未曾见过我,多少有些怕生,躲在她的身后不敢上前。我身旁的启瑾见状,唤到:
“大阿哥,上前来皇阿玛好好瞧瞧。”
合儿这才走上前来。一直被启瑾牵在手里的儿先是歪着头好好的看了看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合儿,然后挣开了启瑾的手,小跑步上前站到合儿面前,开口就是一句:
“哥哥。”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乐了。
“二阿哥聪慧,第一次见,就知道这是哥哥。”庄妃笑着,合儿见自己的额娘笑了,看着面前的儿,伸手拉住了儿。
“弟弟,哥哥带你去玩儿。”
“好。”
两兄弟第一次见就一唱一喝的,这种默契确实不多见。启瑾笑着:
“乳母,带两位阿哥下去吧。二阿哥刚回来,对宫里不熟,小心伺候着。”而后又让王希指了两名乾清宫的公公在后面跟着。
来请安的各宫嫔妃都回去了,关上门,我第一时间就把头上的这顶帽子摘了下来。启瑾见状,只得是摇了摇头:
“哪怕如今已是当了额娘的人,却还是当年的那个固伦格格。”
“我是先皇亲封的固伦格格,皇祖母亲自下旨赐的名儿,我与当今皇上有着同音的名字,祈瑾。”
“是是是,祈瑾,我的瑾儿。你说你想回宫,天知道我有多开心。”
启瑾将我揽在了怀里,轻轻的在我额头吻了一下。
“你就不担心我回宫了,把你新招的小女生给遣散了?”
“吃醋了?”
“我可没吃醋。是你心虚了吧。”
“后宫你说了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拉着我来到新布置的梳妆台,台面上除了一众胭脂水粉之外,还有一方黄色锦缎的盒子。这个盒子我见过,凤印就用这种盒子装着的。
“这……你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是凤印。”
启瑾笑着,打开了盖子,里面正是凤印。我皱起了眉:
“它不是应该在……”
“后来皇后拿着它来找我,说不敢收。我就想,正好我也不想送给她,既然她不敢收,我就拿回来呗。如果有一天你原谅我了,我就可以将它还给你了。”
这个人真的是……皇后说她不敢收不过是觉得就那样收下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跑去找你,不过是走走场面而已啊。你倒好,别人一说不敢收,你就当真了。我摇了摇头:
“哪怕如今已经是当了皇上的人了,依旧还是从前的十六阿哥,傻的可爱。”
伸手我就掐了一把启瑾的脸,他疼的龇牙乱叫。
原来那天皇后拿着凤印回钟粹宫的半路上,王希领着人一路小跑,追了上来。桓青不解问道:
“公公这么急,是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希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皇上说,娘娘既然不敢收,那就将凤印收回去,免得娘娘忧心。”
桓青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重复道:
“皇上说什么?收回去?”
王希点头如捣蒜:
“对,皇上说,收回去。娘娘,将凤印交给奴才吧。”
王希拿到了凤印,又给桓青行了礼才离开。桓青站在原地,忽然笑出声来。
自己不过是被他们俩耍了。什么归还,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拿?不过是觉得有些名不正罢了!皇上,在你眼里,本宫比起她,什么都不是!
庄妃领着合儿来我这里小坐。儿一见合儿,就直唤哥哥,跟在合儿身后,就像一条小尾巴。正喝着茶,外面进来一位嬷嬷,朝我行了礼,开口说道:
“老奴奉太后娘娘口谕,前来请皇贵妃。”
我一听,就笑了:
“太后目前被禁足,嬷嬷你如果是坤宁宫的人,怎么还能跑出来?不应该是跟着一起被禁足吗?”
“老奴不是坤宁宫的。”
庄妃在一边也听得糊涂了,问道:
“嬷嬷不是坤宁宫的人,哪是是哪个宫的?如何收到太后口谕?”
“回娘娘,老奴是钟粹宫的人,今日跟着皇后去坤宁宫侍奉太后,收到的太后口谕。”
庄妃看了我一眼,问道:
“皇后的人,你可有宫牌?”
嬷嬷从怀里拿出了宫牌,庄妃的贴身宫女上前拿过来,呈给了庄妃。庄妃看过后,又让人呈给了我。宫牌上正是钟粹宫几个大字。
“太后可是有说,找本宫何事?”
“太后娘娘只是吩咐老奴来请皇贵妃,并未说明何事。”
我将宫牌交给候在一边的庄妃的贴身宫女,站起了身来,朝庄妃说道:
“本宫跟着嬷嬷走一趟,大阿哥二阿哥在一起玩的正高兴,就有劳庄妃照看了。”
老嬷嬷走在前面,我领着喜儿跟在身后。走着走着,喜儿上前在我耳边提醒道:
“主子,这条路不是去坤宁宫的。”
我搀着喜儿的手,停了下
来:
“嬷嬷,不知太后是在哪里等着我?这条回廊,倒不像是去坤宁宫的路。”
老嬷嬷一听,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然后拔腿就跑。我傻眼了,喜儿也傻眼了。她这一跑就说明这事儿肯定有诈啊。
“喜儿,快跑,往回跑。”
我们俩正往回跑,回廊两端的宫门眼看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门关上的同时,攀附在门后的一条粗壮的大蛇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一回头,另一端的宫门后也有一条!
我最怕的就是这玩意儿啊!
喜儿已经吓的声线都变了,她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的手心已经发凉了。
我去,这该怎么办!
也不知这两条蛇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饿了多久了,门关上没多一会儿,就发现了我和喜儿两个活物,以加速度游走直奔我们而来。喜儿吓的下意识尖叫,我的脚脖子只差软了,眼看着这俩就前后夹击了。我们手无长物,正不知下场如何时,离我们最近的一扇宫门从外面被踹开了。一声巨响不仅吓到了我和喜儿,两条蛇也吓到了,门口一下子涌进数十名侍卫,这时,另一端的宫门也被踹开了。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活物,两条蛇似乎忘却了站在中间的我和喜儿,直奔两头而去。我抱着喜儿在原地战战兢兢的,生怕那蛇突然一回头。好在宫中侍卫精悍,两条大蛇不一会儿就被制服了。
“瑾儿!”
闻声,我朝门口看去,启瑾的身影从侍卫身后出现。我一看见他 ,就哭了出来。他跑过来,四下打量了我,见我没事,下一秒便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怕了,不怕了。”
“她们居然放蛇……”
喜儿也是吓破了胆,见着启瑾跪了不跪了,就站在旁边哇哇大哭了起来。跟在启瑾身后的王希见喜儿这副模样,也顾不上男女之别了,上前拍着喜儿的背:
“喜儿姑娘,喜儿姑娘!好了,皇上已经派人把蛇抓住了,没事儿了。”
好不容易喜儿才收住了哭声,看着王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御前失礼了,忙跪在地上请安:
“奴,奴婢,给皇上,请,请安。”
我止不住哭声,启瑾一直拍着我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起来吧。”
王希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喜儿扶了起来。可是刚扶起来,喜儿哇的一声又哭了。听见喜儿哭,我也跟着哭的更厉害了。
我前脚刚跟着嬷嬷走了,庄妃便让人跟在我们身后,看看是否真的是去见太后。毕竟太后目前在禁足期间,这会儿传口谕实在是有些奇怪的。然后自己拿着刚才嬷嬷拿出来的钟粹宫的令牌直奔乾清宫去找皇上。走到半路,正好碰见朝咸福宫来的皇上,于是禀明此事。启瑾二话不说就让身后跟着的侍卫按照庄妃指的方向追去,来到了门口有小太监把手的回廊,这才有了刚才破门而入救人的一幕。回咸福宫的途中,王希一直搀着喜儿跟在龙撵后面走,好不容易到了,萃星萃月出来迎,喜儿一见着她们俩,眼泪就又下来了。启瑾将我从龙撵上一路抱着进的咸福宫,进了卧房,将我放在了床上。太医来诊脉,说我是惊吓过度。我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启瑾突然叫我一声,我都能一声大叫。夜里我从梦中惊醒,大声喊着“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启瑾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的说:
“不怕了,瑾儿,我在,有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在启瑾一声声的安抚中,我这才睡去。
第二天晨起,我的面色惨白。启瑾摸着我的脸,亲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好好休息,不伤神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那两条蛇呢?”
“昨天夜里送去钟粹宫了。没事了。”
我一听,吓的抓住了启瑾的胳膊:
“不要,会出人命的!打死他们或者送去山上放生,不要留在宫里了!”
“她敢放蛇对付你,不曾担心过你的命,你倒好,担心起了她的命了。我会处理好,晚些时候就让人重新抓起来,送走,可好?”
“好,送走,一定送走!”
“嗯。你好好休息,我去上朝。”
庄妃一早来请安,见我顶着苍白的脸,脸上全是担忧。
“钟粹宫从昨天夜里起就尖叫不断。臣妾的寿康宫离的近,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想到此时此刻那两条蛇正在钟粹宫祸害人,手就不自觉的抖了起来,那茶杯都端不好了。在一边候着的萃月见状,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茶杯,喂我喝了一口水。
“娘娘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
启瑾今早走前告诉我,昨天的事不要声张,他把蛇送去钟粹宫的事也不能告与外人知。我心里既是害怕,也不敢跟庄妃明说。好在庄妃识人眼色,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喝过一盏茶,便回去了。萃星进屋来禀告,昨晚半夜起钟粹宫一直传出尖叫声,皇上下了朝便去了钟粹宫,随行的御前侍卫从钟粹宫抓出两条大蛇,据说还是在钟粹宫的正殿抓到的,皇后那会儿正在正殿。见着人的时候光说胡话,太医诊断说皇后受惊过度,精神失常了。
精神失常了!
我愣在原地,萃星继续说道: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大蛇,定是有人故意弄进宫的。蛇吓疯了皇后,被御前侍卫乱棍打死后,太医一检查,发现蛇的嘴里没有牙。这蛇没办法害人性命,但是光是那体型,吓也能把人吓个半死的。这不,皇后娘娘就被吓疯了。”
我挥了挥手,萃星这才没有继续说了。
她的本意就是想把我吓疯,却没想到我没疯,蛇被启瑾送去了她的宫里,她自己被吓疯了。
喜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说胡话,她从小就跟着祈瑾生活在这金丝笼里,应该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吧。太医来为我诊脉,叮嘱我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要走的时候,我说:
“有劳太医,能否帮本宫的贴身宫女也瞧一瞧?”
喜儿睡着,我指了一位小宫女给她扇扇子。太医在她熟睡时诊脉,结论也是受惊过度。眼下咸福宫和钟粹宫的人都是受惊过度,太医觉得奇怪,不禁问道:
“娘娘,臣斗胆问一句,钟粹宫的人是被两条大蛇给吓的,娘娘您和这位喜儿姑娘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一愣,随即笑道:
“太医听过害人害己这句话。有劳太医为本宫的人也抓一剂安神的方子了。”
太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躺在床上的喜儿一眼,作揖道:
“臣这就去开方子。”
皇后吓傻了,启瑾安排了侍卫守在钟粹宫,跟坤宁宫一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国舅得到消息后长跪乾清宫大殿,口口声声说要查明真相。启瑾不理不睬,任由国舅跪,跪了整整两天两夜,晕倒在了外面,启瑾让人给送回了国舅府上。
皇后被蛇吓的精神失常,国舅跪晕于乾清宫的事儿传的满朝皆知,启恒下了朝直奔咸福宫,进了屋就拉着本是坐在塌上的我站了起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好好看了我一圈,最后才确认的问我:
“姐姐,你没事儿吧?”
他应该是知道皇被蛇吓疯的事儿了。也对,国舅都跪晕被抬回去了,朝堂上的人在不知道这件事儿,只能说明他们的消息有点太不灵通了。
我自己又原地转了一圈儿,摊开手冲他笑:
“我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朝堂在传皇后被两条大蛇吓的心智失常,我就担心姐姐也遇到了那两条蛇。”
“咸福宫离钟粹宫可远着呢,我可没机会碰到。
“那就好。我自小在南方,跟着阿玛在军营待着的时候多见这类毒物,若是姐姐日后碰见了,切记不要慌张。”
我不可能不慌张啊,我怕啊。天知道那天我只差尿裤子了。
“好,听你的。外面的府邸修葺的如何了?这些日子都住在驿站,辛苦你啦。”
“驿站虽比不上南方的府邸,总归比外面的客栈也好太多。府邸修葺的也差不多了,月底应该可以完工的,等我都整理好了,便去求皇上让姐姐出宫一聚。”
“好呀好呀。正好月底也是有中秋佳节,宫外肯定很好玩。”
国舅被送回府后便一直称病不上朝,刚开始几天,启瑾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理解国舅的心情,时间一长,启瑾就不耐烦了,直接将国舅身上的职务分派了出去,这样一来,国舅爷就只是国舅爷了,空壳子一个。启恒向启瑾申请,宫外府邸已修葺完工,这是第一次在京城过中秋,邀我出宫共渡中秋佳节。启瑾先是瞪了启恒一眼,启恒下意识跪在了地上,启瑾戏谑道:
“你就只想着你的姐姐。”
“臣……”
“中秋可是团圆的日子,你姐姐去哪儿朕就跟着去哪儿。”
启恒一下就明白了启瑾的意思,笑道:
“臣恭候皇上大驾光临!”
中秋这天,我和喜儿早早的就换好了男子的锦袍。萃星萃月帮我们编好长辫了,戴上绸缎帽,喜儿看着我笑:
“主子看起来还是当年的那个麟亲王府的小王爷,一点儿没变模样。”
“我那是假的,如今真的麟亲王府的小王爷正在外面等着接我们出宫去玩儿呢!”
“哈哈哈,我们二阿哥也穿好衣裳啦!”
乳母抱着穿着粉色小长衫的儿进了屋子,喜儿迎上去就接着,小家伙一开始不要,惹的我们都笑。而后看了喜儿许久才被喜儿接过来抱到了怀里。接着喜儿就将他抱到了我的面前,儿第一次见我穿锦袍,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我一开口喊他的名字,他咧开嘴就笑了:
“额娘。”
又是一阵逗笑。
启瑾的政务尚未处理完,让我带着儿先行出宫去,他晚些时候直接来麟亲王府邸。启恒骑着马带着马车就在宫门口候着,儿一见着启恒,伸手就要舅舅抱着骑马。我担心那样不安全,好歹是把小家伙拎着上了后面的马车。一路穿过闹市,喜儿撩起车帘,外面是久违了的市井喧嚣。儿也扒着窗来看,激动地不行。马车停了下来,启恒在外面说:
“姐姐,我们到了。”
曾经的端亲王府邸,如今的麟亲王府邸。我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头上牌匾,一声“格格”将我拉了回来。跪在我面前的正是全叔。
“全叔!”
“格格,老奴给格格请安!”
“那天我来看宅子,正好碰见常叔他们被工部的人撵了出来,得知他们都是之前的老奴了,对王府又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我便让他们都留了下来。”启恒在一边解释道,然后,拉着儿的手,说道:
“儿,走,回家喽!”
儿小大人似的迈着步子,跟着启恒一路走着,跑着,喜儿领着好几位宫女跟在身后,唯恐他磕着绊着了。王府只是将部分地方修葺了一番,整体格局没有多大变动,我信步穿过回廊来到后院,映入眼帘的还是娇艳欲滴的遍地红花。启恒站在我身边,看着地上的花说道:
“你说后院全是他为你种的解梦花,我倒是不曾想有这么多。第一来时见着它们,着实被它们惊艳了。想着阿玛为额娘种了漫山的荔枝是为情深,他为你种的这些花,也是情深了。”
“对呀。这是他的情深。”
“皇上知道他对你的情深吗?”
“我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有何必写那封断情信去刺激他?又何必送自己漫山的海棠说出花开他在,花败他陪的话。
“我还发现有一处屋子的前院也全是种的这花,就把那屋子收拾了出来,姐姐日后来府上便在那屋休息可好?”
我看着启恒的眼睛微微笑着:
“那是他的卧房。也差点成了我的卧房。”
如今,真的成了我的卧房了。
“如今你在我身边了,家也有了,爵位也恢复了,是时候为你娶亲了。来京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可是有碰见心仪的女子?”
我吃着全叔端上来的蝴蝶酥,儿也吃着蝴蝶酥,启恒喝着茶,淡然的回道:
“娶妻生子为人生大事,但是父母已双亡,暂时先不急。”
“阿玛膝下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还是早日成婚的好。日后生个一男半女,麟亲王的爵位也算后继有人的。”
“爵位传承,能不能传都还是未知数,就不急着此事了吧。来,儿,瞧瞧你的小嘴~”启恒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手帕,为儿擦着嘴。全叔上来通报,廉亲王福晋、庄亲王福晋来了。
“几位哥哥我下了帖子邀来共渡中秋。”
我们出去迎,只见明敏先进来了。许久未见,不曾想她又怀了身孕,我拉着她仔细打量着,跟着来的迎儿进了来,见着两个穿着男装的人,便问道:
“姑姑呢,姑姑去哪里?”
我故意背对着,有意让迎儿猜一猜,却不想儿这个兄控被迎儿的声音吸引了,脆生
生的一声“哥哥”。迎儿这是第一次见儿,也忘了找姑姑了,就朝启恒那边走去。
“迎儿,我可知道你姑姑在哪儿!”
君儿拎着裙子就走了进来,径直朝拉着儿的启恒走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拉起了启恒的另一只手,面色得意的朝迎儿说:
“你的这位姑姑啊,每次出宫都是男装,就我认的出……她。”
后面这个“她”字已经没声儿了。因为站在她旁边正看着她的是启恒。
“你,你,你……”
“这下可是见着了正儿八经的麟亲王府小王爷了,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心情如何?”我拉着明敏凑到君儿面前,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惊讶的脸,笑的不能自己。君儿看了眼启恒又看了眼我,一时间脸羞的通红。撒开启恒的手,就只顾捂着脸了:
“你们俩,从背影看真的是太像了!”
“那可不,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君儿给明敏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朝启恒说道:
“你跟你姐实在是太像了,每次都是她戏弄我的,今日本以为可以戏弄一下她,却不想反倒失礼了。”
君儿说着就屈膝赔了个礼,启恒这边微微笑着,还了个揖:
“九嫂客气了。”
后面庆儿拉着薏儿慢慢的走了进来。
“庆儿给姑姑请安,给皇叔请安。”
薏儿见庆儿哥哥说着话,也跟着念了一遍:
“薏儿给姑姑请安,给皇叔请安。”
这下迎儿才回过神来,冲我和启恒作揖:
“迎儿给姑姑请安,给皇叔请安。”
儿最小,见着哥哥姐姐都做了揖,也学着做了一个揖,他尚且不会说那么长的句子,就开口说了声儿,而后就冲着我们开始傻笑了。
“二爷到!”
门口的侍卫喊道。闻声我抬头,便见到蓄起胡子,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的二哥跨过了门栏,朝我们而来。庆儿转过身就跪在了地上朝自己的阿玛行礼:
“阿玛安好。”
“起来吧。”
启希摸着庆儿的头,这时迎儿、薏儿、就连儿也跟着跪在了地上。迎儿和薏儿喊着:
“给二伯请安。”
儿跪在地上,说不清楚字,反正是嘟囔了一句。启希扬起了嘴角:
“眼看着这几个孩子都到了只礼数的年纪,就连最小的儿也学了起来。”
明敏和沁碧在一边笑着屈膝请了安:
“给二哥请安。”
“都是学着庆儿的礼数,是庆儿教的好。二嫂呢?”
“都快起来吧。”启希说着,朝启恒身边的儿走去,蹲下身将儿抱在了怀里。
“她身体不舒服,便没来。”
这是启希第一次见儿,儿也是第一次见启希,被他这一抱,儿一时间还有些怕生,竟朝我伸手,要我抱。
“儿,我是二伯。”
启希叫着儿的名字,儿回过头去看他,看着看着竟对他的胡子感兴趣了,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见启希不恼,便顾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启希看着怀里的儿,抬眼便看向了我。我笑着喊他:
“二哥。”
“儿的眼睛像你。”
“启瑾也是这样说。”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忽而就想起了那日求启瑾放启希出来是答应他的,不再见启希。想到一会儿启瑾也会来,他看到启希在这里,会不会又生气?启恒招呼着抱着儿的启希朝屋里走去,我看着他们进屋的背影,有些愣神。
“姑姑!”
迎儿见我还站在原地,便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就朝屋里走。
君儿说启齐早上去上朝的时候说了,今晚中秋佳节,麟亲王会在院子里放烟火,不知是真是假?
启恒微微弯了眉眼:
“姐姐说她想看烟火,我便找了人备了些。”
“太好了,明敏,你前些天不是还问今年中秋城门口会不会放烟火吗?咱不用去城门啦~”
明敏笑着回道:
“是啊,往日都是要往城门跑,今晚在院里就可以看。”
君儿看着启恒笑:
“念欢还是固伦格格的那会儿,走哪儿都说自己是麟亲王府的小王爷,如今你来了京城,看她日后还怎么唬人。”
明敏一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倒是听说过,你当初差点儿就被念欢假装的麟亲王府的小王爷给迷住了……”
我刚好喝着茶,一口水差点儿就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忙说道:
“我这么眉清目秀的,若是当初你遇见我,也得被我给迷住了!”
明敏直摇头,君儿已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启希坐在我斜对面,看着我说道:
“她每次出宫,都是男儿模样。如今已是皇贵妃,也不曾想过按照皇贵妃的行头出来走一遭。你这副模样,还是当年的麟亲王府的小王爷、十六阿哥的小伴读。”
“你们瞧瞧二哥说的多好听,我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儿没老。嫩着呢!”
闲聊了一会儿,薏儿过来拉着庆儿要玩捉迷藏,迎儿拉着我也要去,儿扭着小屁股也跟在我们身后玩。我被几个孩子求的没法子了,只好说让他们先去躲,我在大厅里面数数。君儿拉着明敏和启恒启希玩起了纸牌,看着我坐在椅子上数数,笑道:
“念欢,我们这些人中,就数你最有的孩子缘,几个孩子走哪儿都说着要找姑姑玩儿,有了你这个姑姑,我们这些亲额娘,亲阿玛都不要了。”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转头,发现儿就躲在我的身后。我一看见他,他就笑着从我身后跑了出来。小家伙,居然想着躲在我的身后。
“好啦,额娘抓住你啦。走,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姐姐!”
全叔在门口,朝后院的方向指:
“格格,孩子们都往后院儿去了,放心,奴才让人都跟着呢。”
我比了个ok的手势,就开始喊他们的名字:
“庆儿,姑姑来啦!”
儿在前面跑,一边跑,一边喊:
“哥哥,姐姐!”
一路上都有侍女给我指他们跑的方向,我沿着他们指的方向,穿过回廊,就看见他们三个小家伙站在庭院的门口看着里面发呆。
“哈哈,我找到你们啦!”
可是这三小只根本不紧张,庆儿回过头来,喊道:
“姑姑,你看。”
看什么呢?我走过去,站在他们的身后,满眼都是娇艳欲滴的红。原来是这解梦花开的太好了,让他们不知道如何下脚去踩过它们,于是干脆就站在了这里。
“这是什么花啊,姑姑。”
迎儿拉着了我的手,儿从我和迎儿的手下钻了过去,看着眼前的花,睁大了眼睛:
“哇~花~”
“这是解梦花。”
薏儿歪着头看着我:
“什么是解梦花?”
“是专门驱赶噩梦,只留好梦的花。”
“姑姑,我可以摘一朵吗?”
迎儿问道。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不可以哦,这些花全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不可以摘,只能暂时借给你们欣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啦,去别的地方玩捉迷藏!”
“好吧~”
三小只挠着头被我拥着走了。
走过回廊,忽然发现儿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发现他还蹲在原地。
“儿,我们去玩捉迷藏啦~”
小家伙一下子就站起来朝我们跑来。
用过午膳后四个孩子就被各自的乳母领着去午睡了。我玩了一上午的捉迷藏,这会儿只想瘫坐在凉亭里不想动弹。许是风吹得很舒服,许是我起的早了,不知不觉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启希和启恒来寻我,发现我靠着柱子睡着了,启恒说风大,忙叫人去取毯子。一回头,便看见启希站在了我的面前为我挡风。毯子来了,启恒拿了过来,启希顺手接了过去帮我盖在了身上。启恒站在一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喜儿被叫过来守着我,见我就这样靠在凉亭睡着了,喜儿叹了口气:
“总是贪凉。”
启希笑着,小声叮嘱:
“好生看着她,别让她摔了。她若是醒了,让人上一碗参茶喝着。”
喜儿悄声回道:
“奴婢知道了。两位爷去忙吧,奴婢守着主子就好。”
启恒和启希便走了,走到回廊的尽头,启希又回头看了一眼,启恒在身边说道:
“即便姐姐不是皇贵妃,相信她也会被人照顾的很好。”
启希没有接启恒的话,微微扬起了嘴角,朝前走去。
君儿将我吵醒的。我眯着眼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她说:
“哎呀,我们四处找你,你倒好,在这儿睡起了午觉。走啦,今儿中秋,外面好热闹!你一年半载都难得出来一次,快跟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我裹着毯子被君子拉着往外走。明敏挺着肚子跟在身后。在大厅喝茶的启恒看见我们往外走,快步走出来问道:
“你们这是去哪儿?”
坐在一边的启希笑道:
“每次你姐姐出宫,都是不喜做马车,要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为的就是能在外面多玩儿会儿。今日她带着儿出宫来坐的马车来的,这会儿定是要出去看看。”
启恒一听,很是不解,于是朝我们问道:
“当真?”
我点头,明敏点头,君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真当真,二哥说的是真的。”
“外面人多,你们注意安全!”启恒说道,随即指派了六名侍卫:
“你们跟上,保护好娘娘和福晋们。”
我裹着毯子就出去了,一路都被君儿拉着。不得不说这刚睡醒确实冷的厉害,这会儿已是下午,室外温度高着呢,这么热的天,我看见明敏的鼻尖都冒汗了,我裹着毯子却一点儿不觉得热。
“糖人,卖糖人啦~”
精巧的糖人,我们三个人围着看他做。其实不止我们三个人,加上我们仨的侍女、侍卫、外加启恒指派的人,足足有十来个人了。眼看着被围了,生意少了,卖糖人的见我们身后又跟着带刀的侍卫,只得是闷着头做糖人,不敢吱声。
“你们这样挡着,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身后一男子的声音传来,我用脚指头就能猜出来是启齐。
“好啦,财神爷来了。师傅,你给我们多做几个好玩儿的,一会儿有赏。”
我冲卖糖人的师傅说道,一听有赏,这师傅就做的比刚才起劲儿多了。君儿一见启齐就乐开了花,冲上去就挽住了启齐的胳膊,启织是跟着启齐一块儿来的,见明敏扶着腰,于是主动搂着了明敏的腰。我看着师傅做糖人看的认真,不曾想启瑾也是跟着他们一起的,当我转指针选图案转的正嗨的时候,一只手直接将指针按住了,然后转到了兔子那里。启瑾对卖糖人的师傅说:
“做两只兔子,一只大的,一只小的。”
“好嘞!”
“你干嘛!为什么是兔子?你不是应该要龙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你是一样的。”
和我是一样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兔子!
“你才是兔子!你是傻兔子,笨兔子!”
“你放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跟你说话了,怎么着!”
身后的君儿启齐、明敏启织眼看着我伸手就揪住了启瑾的耳朵,直摇头。启齐让刚才带出来的便装侍卫将这里围了一个圈,免得让外面的人看见当今的皇上和皇贵妃争嘴,而且还被皇贵妃揪了耳朵。
启齐放了一锭银子在转图案的桌子上。我拿到了糖兔子,一口下去就咬了一只耳朵。启瑾手里拿着另一只走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嚼的咯吱响。
“如今可是三伏天,念欢你这样不热吗?”
走在身后的启齐开口问道。我穿着锦袍裹着毯子在街上走着,这样看着多少是有些奇怪。听了启齐的话,我把糖含在嘴里,顾自把身上的毯子取了下来。
“若是觉得冷,还是披着吧。”启瑾接过我递过去毯子,说道。我摇摇头:
“出来那会儿刚睡醒,觉得有些凉,这会儿已经不冷了。”
启瑾将毯子递给了一边的王希,而后过来伸手来探我的额头。
“没事儿,我不冷。明敏,那边的珠花好看!”
他刚碰到我的额头,我就闪开了,拉着明敏的手朝前面的摊子走去。君儿一听,甩开了启齐的手,也跟了上来。启齐在身后喊道:
“你们!”
启瑾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发愣,启织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
“怎么了?”
启瑾握住了刚才探我额头的掌心,到了身后:
“没事,走吧。”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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