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渺空离开,最后是由道合和怀让领着众人前去大雄宝殿祈福。
寂明和慧觉都是话少的人,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见过了温曦泽之后便要回去了。
寂明和慧觉一路上无话,过了前面的岔路口两人就要分开各自回去,但是寂明却在这时开口了:“慧觉大师,你今天看着有些不大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慧觉没有想到寂明会跟自己主动说话,他心中惊讶,面上不显:“一切如常,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寂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就先转了个弯走了,留下慧觉站在岔路口思考着寂明那句话的意思。
慧觉低下头,看着手上的佛珠,这是一串陪伴了他几十年的佛珠,亦是他的心爱之物,这几十年来从不离身。
一切的确如常,可是他心中难安……
程蔓青的目光一直落在温知言和齐昭玉身上,想到温知言跟自己说过的话,程蔓青就忍不住地想着,有一天是自己走在温知言的身边。
程魏哲是跟程蔓青一起走的,他看了一眼程蔓青,就注意到了她眼底的渴望:“蔓青,你在看什么?”
程魏哲知道程蔓青心中所想,他是在警告程蔓青不要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和人。
程蔓青被程魏哲的问话吓了一跳,便移开了目光,不肯承认:“我没有看什么,是哥哥你看错了。”
“程蔓青,大殿下已经有了正妃,难道你身为程家嫡女要去做侧妃吗?”程魏哲这一次没有再遮掩什么,既然程蔓青死心不改,他也不会给她留什么脸面。
程蔓青也有些生气:“哥哥,我只是喜欢大殿下而已。”
“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大殿下跟齐昭玉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程蔓青这段时间与温知言私下一直都有接触,她知道温知言很后悔与齐昭玉的婚事,便更加心疼温知言。
程魏哲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蠢钝到这种程度,他早就注意到程蔓青与温知言有接触,但是两人没有什么逾越之举,他便不能多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温知言对程蔓青的影响很深,他不能任由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
“他过得如何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次回去之后我会让父亲为你寻一门亲事,免得你以后做出让自己都会后悔的事情。”
温知言并非良人,他只是想要利用程家,当年选择齐家、抛弃程家,如今想要回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爹爹就这么想要掌控我吗,连我的婚事都不放过?”程蔓青心中委屈极了,但是现在是在天应寺,周围又有这么多的人,她不敢大声说话,“你和爹爹从来不管我,现在想要管我,你觉得我会听你们的话吗?”
程魏哲对于程蔓青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感触,但若是程东来听到应该会很心寒吧。
程魏哲不是在京城长大的,所以程东来和程夫人自小就疼爱程蔓青这个留在身边的女儿。当初程东来对温知言的徘徊不定,也是担心温知言对程蔓青不好。
程东来为程蔓青也算是尽心考虑,没想到在程蔓青的心中,竟然觉得程东来从来不管她。还真是可笑!
这一边,普悯方丈带着温曦泽、洛宣然、温知瑗和莲止参观天应寺,一路上都是渺空在旁边介绍,普悯方丈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普悯方丈也无意争这些,只是默默地走在几人的旁边。
莲止是第一次来天应寺,渺空的介绍虽然有些聒噪,但是莲止还是认真地听了。他们现在参观的是天应寺较大的宫殿,并未走完天应寺,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足以可想整个天应寺有多大。
温曦泽开口:“三年没有来到这里,天应寺的各处宫殿经过修缮还真是焕然一新。”
渺空正准备答话,温曦泽再次道:“普悯方丈,看着天应寺的信众越来越多,你应该也很欣慰吧。”
“皇上,这天应寺的各处宫殿能得到修缮都是渺空监寺的功劳,尤其是前面还新建了一座苦业殿。”普悯方丈特意提了一下新建的苦业殿,“至于信众,不管怎么样都是西楚的子民,皇上才是他们心中永远的佛。”
普悯方丈应当是清楚温曦泽的性子,所以说的话让温曦泽很满意,若是常人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觉得是阿谀谄媚之语,但是普悯方丈说些话,就让人觉得很有信服力。
几人走进了普悯方丈刚刚提到的苦业殿,殿内供着一尊面容丑陋的佛像,在大殿的墙壁上画着的壁画看着也很怪异,那一朵朵莲花涂上了黑色,站在莲花上的佛明明是悲天悯人的神情,可是那双眼睛中却透着邪恶。
莲止从未见过这样一尊佛像,有些奇怪:“这苦业殿供奉的佛像,本宫之前从未见过。”
渺空听到莲止这么说,有些得意:“这苦业殿中供奉着的是伏恶佛。”
“伏恶佛?”温曦泽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伏恶佛。
渺空解释道:“没错,这伏恶佛不常出现,贫僧在天应寺特意建了苦业殿供奉此佛,只是希望世人不要忘记伏恶佛。”
温曦泽不是关心佛像之人,他抬头看了一眼伏恶佛,只觉得这个佛像凶神恶煞,心中有些压抑:“这苦业殿也看过了,就先走吧。”
洛宣然附和道:“其他人在大雄宝殿已经等了许久,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众人退出了苦业殿,莲止在走出殿门的时候,回过头看着那殿内的神像,明明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但是莲止却好像看到了伏恶佛眼中的痛苦之色……
当温曦泽出现在大雄宝殿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一大早,众人就出宫,经历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才来到了天应寺,进入天应寺之后只能在大雄宝殿祈福等待。早膳和午膳是没有时间用,晚膳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众人又累又饿,也只能强作精神。
温曦泽没有浪费时间,他和洛宣然带着众人行完了祈福礼之后便让大家各自回禅房休息。
温知瑗和莲止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了禅房,那小沙弥刚离开,温知瑗便扶着莲止坐下了:“你还好吗?”
莲止点头:“我没什么事,你把我想的太柔弱了。”
温知瑗为莲止倒了一杯茶:“你喝点水,休息一下。等会儿应该会有人送晚膳过来,不过应该是素斋。”
温知瑗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门外响起了霏云的声音:“太子、太子妃,素斋已经送来了。”
“进来吧。”温知瑗道。
霏云、素晴、素影和素月四人进来,将素斋摆好。
莲止看着一桌子的素菜,感叹:“这天应寺的厨房也是厉害,这一桌子素菜还真有满汉全席的架势。”
温知瑗为莲止夹了几道菜:“这几道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莲止尝了一下,点头:“确实不错。”
“人们都说天应寺的素斋是最好吃的,果真是名不虚传。”霏云见莲止满意,也不由地出声夸赞。
莲止道:“你们也先去用晚饭吧,都累了一天,晚上早点休息,这边不用你们伺候。”
“奴婢们习惯了,不累的。”霏云知道莲止体谅她们,但是她们也不能失了规矩。
莲止想起了苦业殿的那个佛像,吩咐道:“霏云,你明天去一趟藏经阁,去找找有没有记载伏恶佛的经书。”
“伏恶佛?”霏云还没有听过这个佛。
莲止解释道:“就是在苦业殿里供着的那尊佛像,本宫今天看着有些好奇,从未听过伏恶佛,所以想要看一看这伏恶佛的来历。”
“奴婢明白了。”霏云应道。
莲止和温知瑗刚用完晚膳,就听到了撞钟之声,惊起了后山山林中的飞鸟。
莲止站在窗前,看着那天空中各处飞着的鸟儿,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温知瑗为她披上了披风:“天应寺在山上,山风夜凉,你这样站在风口处是怕自己身体好的快吗?”
温知瑗绕过莲止,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这天应寺中藏着不少秘密,但是要窥探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温知瑗转过身看着莲止,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你不要再做任何让我担心的事情了,好吗?”
莲止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我知道,不会让你担心的,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能做什么吗?”
温知瑗伸出手揉了揉莲止的头发,眼神温柔:“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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