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黑暗虚空，玄黄主界。
    位于苍穹之上的虚无通道近前。
    两道身影，一虚幻，一真实，缓缓靠近。
    最终渐渐融合成为一体。
    不远处，业罗初圣面色平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忽然虚空中显现出一面直径不超过一尺的星盘。
    内部隐隐投射出让她都感到极具压迫的大道规则气息。
    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道道介于虚实之间的身影，就在那方星盘内的无数星辰直接游荡徘回。
    “这种感觉，难道是诸多混沌神魔重临世间？”
    “再加上如此众多荒兽界域组成的渡世之筏，岂不是当初此方宇宙时空初成时的景象？”
    一个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业罗初圣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完成融合的那两道身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轮回剑柄。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便已经到了一年后。
    立于虚无通道边缘的那道身影直到此时才缓缓睁开双眼，只是伸手轻轻一摄，便有一块大陆自玄黄主界之外直接破界而入，悬停在了顾判当初打造的逃亡舰队上方。
    业罗初圣可以清楚看到，在那一块原本广袤，现在却在急速缩小的大陆中央，矗立着一片高耸入云的群山。
    而在群山最深处的幽静之地，还有着成群错落有致的建筑，完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一栋古色古香的宅院在建筑群落中显得愈发突出，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充斥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业罗初圣低声自语，将那栋古宅门楣上的字迹念了一遍，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不由得有些出神，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倏忽间又是一年时间过去。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位于虚无通道入口的渡世之筏全部没入到了那片虚幻空间之内。
    轰！
    业罗初圣向前踏出一步，眼前勐地一花，待到她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空荡虚无的空间之内。
    冰冷，沉凝，死寂、虚无。
    没有任何已知，甚至是未知的能量粒子。
    也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乃至于寻找不到真实存在之物的气息。
    除了身后诡异变得仅有普通房间大小的几艘“渡世之筏”外，她便再也感觉不到有任何活物死物存在的可能。
    下一刻。
    哧……
    业罗初圣眉头一皱，眼神一凝，她感觉自己清楚听到了仿佛就像是气球在疯狂漏气的声音。
    暗暗叹了口气，她耗费比平日里斩出普通一剑都还要更多的能量，慢慢转动着自己的身体，朝着周围空荡虚无的深处看去。
    不久后，业罗初圣亮若星辰的眼眸映照出乾坤二圣的身影。
    虽然他也在这种绝对的空荡虚无中正在被动损失着大量生命能量，但比起她自己而言，更加强大的实力层次，以及更加悠久岁月的积累，也让乾坤二圣看上去要比她显得轻松许多。
    这就是虚无通道吗？
    仅仅只是刚刚进来的入口处，便已经让她感觉到了恐怖的危险气息，如此还不知道若是一直向前深入的话，究竟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忽然间，业罗初圣面色一变，毫不犹豫拔出了腰侧轮回长剑。
    下一刻，她只看到一团难以用语言形容，甚至不清楚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的狰狞扭曲影子毫无征兆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正在伸出一只类似于利爪的东西，朝着她的身体狠狠抓了过来。
    “这到底是……”
    面临突如其来的危机，业罗初圣目光冰冷，手中的长剑遵循着内心的那一丝感应，并未正面出击，而是朝着侧方斜斜划出。
    轰！
    那团可能存在，也可能并不存在的扭曲影子消失不见。
    她一剑得手，目光中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情，有的只是愈发苍白的脸色，以及比刚刚进来还未遇袭时更加快上数倍的生命力流逝。
    “吾等，包括渡世之筏内的种种生灵，都已经被虚无通道内的那道意志进行了标记，自此之后，除非是能够像母河监察者一族的先知那般得到天大机缘，其他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是一直向前，穿越通道抵达终点。”
    业罗初圣低低喟叹一声，“就连前辈，也避免不了被标记的命运吗？”
    “脱离原本所在之宇宙时空后，吾不过是一个比你强大一些的普通生灵而已，自然逃脱不掉被虚无之母沉眠意志标记的结局。”
    “那么，现在吾等该如何选择前进的方向？”
    “方向很好选择，用心感知虚无深处传来的危险气息，然后循着气息愈发变强的地方，就是吾等前行的正确方向。”
    “危险气息，莫非便是虚无之母的沉眠之地？”
    “不错，这里虽然名字叫做虚无通道，但却绝非一条通道这么简单，里面更是没有原本吾等所习惯的前后左右远近等方位距离概念，所以唯一可以抵达终点的道路，便是寻找到虚无之母所在的位置。”
    乾坤二圣说到此处，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或许吾等要历经久远的时光才能接近虚无之母沉眠之地，但也有可能却是才刚刚向前行出很短时间，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虚无之母的面前。”
    “哦？那么在前辈眼中，究竟是历经久远时光才能见到虚无之母为好，还是不久后便来到虚无之母面前为好？”
    “如果必须要进行选择的话，吾倒是希望能够在很久之后才能见到虚无之母，毕竟如果很快就来到它近前的话，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虚无之母正在从无尽沉眠之中苏醒，于冥冥之中指引着吾等的前进方向。”
    “原来如此，晚辈明白了。”
    “想不到此次真正进入虚无通道，里面对于生命能量的消耗要比上一次快了数倍不止。”
    乾坤二圣语气沉凝，回头看向了后方的渡世之筏，随即澹澹笑道，“不得不说，黑山君确实是个能干的小家伙，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造出如此规模庞大的渡世之筏，吾等生命的消耗，完全可以先从他的渡世之筏内获得补充。”
    “这样的吗？”
    业罗初圣微微皱眉，“如果顾圣使还活着，岂不是会因此而产生怨怼？”
    “没有实力支撑的的无能狂怒，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你修习剑道数万载，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