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这年纪大了,不经吓,只要你们几个孩子都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钱母长长地舒了口气,钱芊芊的表情却冷了下来,既然有人在钱辉身上下手了,那此处也不安全了,所以她在考虑要不要将钱母几人接回将军府。
突然,外头一阵凉风刮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窗檐上,钱芊芊过去瞧了一眼,只见窗边有块石子,瞧着方方正正,上头好像还有模模糊糊的纹路。
“芊芊,你这是看什么呢?”
钱母走到钱芊芊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瞧见,所以便疑惑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娘,我出去一趟,你好生照看小辉。”
钱芊芊转过头,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停留,脚步匆忙,钱母看得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不禁在嘴边嘟囔了一声。
外头虽然瞧着风平浪静,但钱芊芊看得出来,是有不速之客来了,只是这林深叶密,那人将自己藏匿了起来,没现身罢了。
风吹得头上的树叶簌簌作响,钱芊芊仔细嗅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看来她果真没猜错,高公公还是按捺不住了。
顺着这味道,钱芊芊走入林中,很快就瞧见了林子里的人影,虽然那人没有转身,可瞧着这个身形,还有身上浓郁的味道,钱芊芊也能在心里肯定。
“高公公,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坐坐?我可得好生招待您。”
钱芊芊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眉目依旧清冷,言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嘲讽。
那人缓缓转身,斗笠遮面,透过黑纱的缝隙,钱芊芊瞧见了那一双眼,当即确认,此人定是高公公无疑。
“招待就不必了,钱太医,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高公公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看来他先前在宫里都是捏着嗓子说话的,这原本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太监。
“什么交易?直说吧。”
钱芊芊也是开门见山,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神情,眼底波澜不惊,反正事已至此,不管高公公说什么,她都不会太惊讶。
“你给我解药,我不碰你的家人,可好?”
高公公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缩,似乎很是隐忍,看来他身上已经在发痒了,就算是封住大穴,也根本止不住,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跟钱芊芊会面。
“我的家人我自会保护,若是你以为凭着这点儿雕虫小技就能威胁到我,那你大错特错了,别忘了,这京城到底是谁的地界。”
钱芊芊丝毫不为所动,这萧国的主子与其说是小皇帝,倒不如说是萧墨寒,在这京城转一圈,百姓们几乎都只认萧墨寒,不认旁人,所以就算高公公势力再大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大过萧墨寒去?
“我知道你现在仗着有萧将军,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你别忘了,百密一疏,若我有心要害你的家人,你敢保证他们一定能安然无恙?”
高公公目光冷冽,他若是没有把握,想必也不敢跟钱芊芊这么说话,钱芊芊心里也知道,钱辉的嗜睡不过是个苗头,是高公公在故意向她示威。
“你不是善男信女,我也不是无知妇孺,你现在说得好听,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了解药就反悔?既然要交易,那你我都要公平一些。”
钱芊芊冷笑一声,骤然抬眸,眼底泛起丝丝狡黠,一举一动都气定神闲,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所以你的意思是?”
高公公的脸色沉了几分,冷冷地打量着钱芊芊,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钱芊芊看得出来,他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了。
“玉玺交出来。”
钱芊芊毫不犹豫,她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先前她没有说出口,是想沉住气,等高公公主动来找她,现在时机成熟了。
“你怎么就如此肯定玉玺就在我手上?”
高公公倒是有些不解,钱芊芊和邵怀谷都死咬着他不放,他自认为做事向来谨慎,从不露马脚,算得上滴水不漏,怎么就被这几个人盯上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偷走玉玺,还藏得滴水不漏的,放眼整个皇宫,也就只有你了,这般明显的事,难道你还要否认?”
钱芊芊说得很是笃定,高公公一步步暴露了这么多,她若是看不出来,那还当真是蠢。
“若是我已经将那玉玺送出京城了呢?”
高公公出言试探道,钱芊芊倒是不紧不慢,缓缓开口道:“那就再送回来,反正玉玺是你偷的,我只认定你。”
高公公无言以对,若是不交出玉玺,肯定得不到解药,他也曾自己试着解毒,可没办法,钱芊芊的毒太厉害,他根本解不了,反而还被药反噬,体内气血淤滞,整日都很是难受。
“好,我答应你,交出玉玺,让你去皇上面前邀功。”
高公公点了点头,也退了一步,现在他的命捏在钱芊芊手上,所以不能太过嚣张。
“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把玉玺交出来的时候会不撇清自己?到时候就算我想邀功,恐怕都没那个机会吧。”
钱芊芊一句话刺破了高公公,既然高公公滴水不漏,那就一定会想个十分周全的法子让玉玺露面,此事扯上谁都不可能扯上他。
“你还真是精明,看来先前是我小看你了,你这个女子不一般。”
高公公没想到钱芊芊说得这般直接,简直没有给他半点装模作样的机会,除了在心里叹息之外,也无可奈何。
“彼此彼此,你能在皇宫里蛰伏这么多年都不被发现,也是个狠角色,这些年来央国细作被铲除了这么多,你都能保全自己,是我小看你了才对。”
钱芊芊也是丝毫不让,言语之中尽是说不出的嘲讽,其实若是高公公不这般滴水不漏,在大事小事上出点儿差错,说不定也不会被邵怀谷盯上。
“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交出玉玺并保证不伤害你的家人,你把解药给我。”
高公公话锋一转,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这样一来,钱芊芊自然无话可说了,反正主动权在她手里,到时候到底怎么样,也是她说了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钱芊芊淡淡地吐出一句话,眨了眨眼,就算是答应了,只不过高公公大概想不到,她不是什么君子,就是个小女子。
“不过我得先看到玉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只要玉玺落到我手里,我便立刻将解药给你,否则此事就作罢。”
就在高公公松懈之际,钱芊芊突然出声,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既然是高公公主动找上门的,那她就不会客气。
高公公的脸色很是难看,如此一来他手里就没什么倚仗了,但没办法,拿到解药要紧,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日。
待到高公公走后,钱芊芊又回到了宅子里,叮嘱了钱母几句,还给了钱母一瓶药丸,是她秘制的,用来救急保命的,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天。
钱母见钱芊芊如此谨慎,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钱芊芊不会无缘无故地这般做,所以八成是有什么危险出现了。
将一切都办妥之后,钱芊芊回到了将军府,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不把钱母几人接回来,既然先前高公公说得这般自信,那她便要看看,高公公能有多大的势力,钱母几人留在那宅子里,正好能做个诱饵。
雪依见钱芊芊回来了,也松了口气,钱芊芊去了一整日,若是再不回来,她可要派人去寻了。
钱芊芊回到房中,正要倒杯茶水,拿起茶壶,却发现了不妥,这里头装的似乎并不是水。
她打开壶盖,赫然瞧见了里头的东西,若她没看错,这应该是玉玺。
看来这高公公还真是受不了了,这么快就将玉玺送了过来,而且还是放在这茶壶里,当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钱芊芊收起了玉玺,既然高公公都把这玉玺送过来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拿去给邵怀谷,其他的事就交给邵怀谷去办,东西都找到了,要在小皇帝面前扯个由头,对邵怀谷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玉玺找到了。”
邵怀谷得知此事,也是一脸的惊讶,刚才他还一筹莫展,没想到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想想还真是惊喜。
“是高公公交出来的,我用解药威胁他,看来他还是怕死。”
钱芊芊将玉玺交给邵怀谷,虽然她也没见过真的玉玺,但手上的这东西白玉通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雕刻也很是精细,,瞧着不像是假的。
邵怀谷拿在手里仔细确认了一番,也点了头,肯定这玉玺就是真的。
“我明日就拿着这玉玺去向皇上复命。”
“你得想个合适的由头,高公公这玉玺送得不留痕迹,若是在皇上面前说出实情,皇上一定不会信,所以得好生思量一番。”
钱芊芊淡淡地提醒了一声,拿到玉玺后,她调查了这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没见到半点可疑的人影,所以此事绝对赖不到高公公头上,若是贸然说出口,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容易被人反咬一口,让小皇帝误会,实在很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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