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凛放走杨子臣,也就是等于救天权。
“我见到高阳王了。”
杨子臣率先开口。
“你见到主子了?他一切都好吗?”天权问。
“总比你好的多,不过他也一直在找你,明天我把你送回去吧。”杨子臣说到。
他原本不想让天权再回去了,张季凛那个人虽然名震四国,但是天权跟在张季凛身边,和他跟在容章身边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的话,杨子臣希望他们兄弟两人都能全身而退,杨子臣没有接触过张季凛,但是张季凛那个样子,看上去比容章的脸还臭。跟在他身边能有什么好的。
要是天权知道杨子臣这样想,估计满头黑线。
“那你呢?”天权问。
“我得回去。”杨子臣说到。
“回去?你这一次出来的任务是干什么?你要是没有完成,回去容章能放过你?”天权皱着眉头说,这段时间杨子臣一直神经兮兮的,做什么事情他也猜不到。
不过杨子臣刚刚说了,他见过张季凛,莫非……
“你这一次的任务,是不是刺杀主上?”天权看着杨子臣问到。
杨子臣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你……”天权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本来他们兄弟二人就是各自为主,他不能站在他的立场上指责杨子臣做错了。
“那你这一身的伤,主上算是留情了。”天权又打量了杨子臣几眼,冷冷的说到。
“留情?”杨子臣惊讶的瞪大眼睛,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说张季凛手下留情。
手下不留情,他会变成什么样?
天权没有再说话,要是张季凛手下不留情,估计这会杨子臣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虽然他不经常跟在张季凛身边,但是也从天枢那里得知,前一段时间在天阙城,刘梅娘的失踪,让张季凛有了心魔,虽然他见张季凛的时候,张季凛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就连天枢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指只是觉得张季凛比平日里更加沉默寡言。
心魔的出现让张季凛发生的一个明显变化就是武功忽然的增进。
以前他们几个人联手和张季凛对打,赢得几率有八九成。现在估摸着只有一二成。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季凛又没有习什么奇怪的心法,也没有吃什么灵丹妙药,忽然的武功增长,总是让人担心的。
“那你这次回去,容章难道会放过你,不罚你?”天权问。
杨子臣沉默了。
“我得回去,阿婆还在。”杨子臣说到。
他从记事起,一直和阿婆在流浪,但是阿婆一直在照顾他,所以成为容章的侍卫以后,杨子臣就把阿婆也接过来了,长生的名字也是阿婆起的,寓意杨子臣长命百岁。
“我跟你一起。”天权还是不放心,想跟杨子臣一起回去。
“不用,你这个样子,跟我回去不是拖我后腿吗?”杨子臣耸了耸肩膀说到。
“我……”天权被杨子臣这样欠揍的表情气的想吐血。
“你就好好养伤吧。”杨子臣说到。
“大哥哥,你回来了?”门外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怀里还揣着什么东西。
当初救天权出来的时候,因为他要回去应付容章,根本没有时间来照顾重伤的天权,在破庙里遇到了这个小乞丐,杨子臣给了小乞丐一笔银子,让小乞丐帮忙照顾天权。
“你买吃的去了?”杨子臣问。
“嗯,刚出来的包子,还热着呢。”小乞丐从怀里掏出包子递给杨子臣。
“快吃吧。”杨子臣取出两个递给小乞丐,剩下的全部都拿到了天权面前。
“你也没吃,一起吧。”天权说到。
杨子臣一愣,点了点头,几人相顾无言吃完了饭。
“跟我去主上哪里,主上会想办法帮你救出阿婆,容章那里别再回去了,那个人喜怒无常,你回去太危险了。”吃过饭以后,天权试图劝说杨子臣跟他一起去张季凛那边。
“不了。容章对我而言,也是有知遇之恩,就像高阳王对你一样,如果把你换成我,你会跟我走吗?”杨子臣反问天权。
天权一愣。
“可是……容章他……”天权想说,容章和张季凛根本不一样。但是想了想,其实对于杨子臣来说,容章和张季凛是一样的。
“快吃吧,吃完我去给张季凛送信。”杨子臣也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天权不再说话。
夜里,张季凛的营帐上突然隔空射过来一支箭,直直插在门口的木板上。
卫羽飞身追出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不必追了,进来吧。”张季凛的声音传出来。
卫羽将门口的羽箭拔下来,果不其然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
“王爷。”卫羽将纸条递给张季凛,张季凛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一样。
“带人去破庙里,把天权接回来。”张季凛说到。
卫羽点了点头。
“算了,一起吧。”张季凛从座位上起身,跟着卫羽一起走了出去。
“你好好待着。我已经给高阳王传过信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你,小乞丐,这是十两银子,你收好,够你花一阵子了。”杨子臣把一把碎银子递给小乞丐,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小乞丐这几天的确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天权,杨子臣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小孩子。
“谢谢大哥哥。”小乞丐干脆利落的接过银子。
“快走吧。”杨子臣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小乞丐朝着两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破庙。
“我走了,你保重。“杨子臣说到。
“等一下。”天权忽然开口。
“什么?”
杨子臣转过头去,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主子。”杨子臣倒在了地上,背后站的的正是张季凛。
“怎么样?”张季凛语气虽然平平淡淡,但是眼神里却难掩担心。
“属下没事。”天权想要给张季凛行礼,被张季凛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带走吧。”张季凛对卫羽说到。
“是,主子。”卫羽回答道。
说完扶起地上被张季凛打晕过去的杨子臣率先离开了。
“走吧。”张季凛去扶天权。
“主子,属下自己……”天权有些不好意思。
“废话。”张季凛冷冷的说,天权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任由张季凛扶着他走。
天权回去以后,被张季凛和杨子臣安排住在一起。
杨子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我这是在哪里。”
杨子臣警惕的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天权的时候才放松下来。
“在军营里。”天权淡淡的说。
他这个弟弟,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怎么觉得在某些方面,用夫人的话说,就是他这个弟弟脑子缺根弦。
“你……”杨子臣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晕倒前天权的眼神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你说的那个阿婆,主上已经派人去接了。”天权说到。
“我得回去……”杨子臣还是犹犹豫豫。
“桌子上的东西,你看看。”天权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叠白纸。
杨子臣半信半疑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那些白纸开始看。
越看杨子臣脸色越差。
“这是真的?”良久以后,杨子臣哑着嗓子问天权。
“还能骗你?”天权说到。
杨子臣沉默了。
刚刚那些纸张上,事无巨细的写了,当年杨子臣养父养母是为什么被杀,就是因为做生意的养父养母,和北戎的一个皇商产生了利益冲突,这个皇商直接一把火烧了杨子臣养父养母的家,还将全家灭门。
而这个北戎的皇商,按照辈分算起来,容章要喊他一声舅舅。
也就是说,容章也算间接杀了杨子臣养父养母的凶手。
“所以还是别回去了,你猜这些消息容章知不知道?”天权说出了最残忍的一件事情。
这些事情,张季凛用了一个下午就能够查到,而容章肯定也能够查到,并且杨子臣已经是容章的近身侍卫,对于杨子臣的身世,容章一定比谁都了解,也就是说容章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杨子臣全家灭门惨案的间接关系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杨子臣面前提起过,还一直让杨子臣为他做事情。
这样的真相,换做天权,天权也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杨子臣喃喃自语。
看着自家弟弟大受打击的模样,天权心里也不好受。
“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吧,主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天权出声安慰,说完这些以后,天权也不说话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杨子臣自己消化。
容章并不知道杨子臣已经进入了张季凛的势力范围,只是一直等不到杨子臣音信,容章有些着急,后来估摸着说不定杨子臣直接被张季凛杀了,也不怎么关注这件事情了,杨子臣本来就是他的一个棋子,死或者不死,对于他的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
“王爷,又发现一起鼠疫的例子。”
卫羽匆匆跑过来说到。
张季凛眼神一暗,最近这些天,军营里已经发现了好多人得了鼠疫,但是之前得鼠疫的哪几个人分明已经隔离开来了,为什么现在还有人不断感染上鼠疫。
“先让军医用药。你跟我来。”张季凛忽然想到什么,对卫羽说到。
卫羽点了点头,跟着张季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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