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此生来爱你

侬本多情 情归何方(21)


    司徒萧惊恐地睁眼看着柔情万许的思颖,她,她疯了!
    她将头埋在司徒萧的怀里,柔声说:“你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那朵娇艳的小红花,你捧着我的脸不住的亲吻,你说‘思颖,我爱你!’然后,你又要、了我,那一夜,多么温暖,我真想永远在你的怀中,可是,天亮得有多快啊,天一亮,你就走了。”
    思颖哭了起来:“是司徒萧,是李逸林,他们害死了你,可是,对不起,阿良,我竟然爱上他了,我爱上沐轩了,不,我不要爱上他,你带我走,你现在就带我走。”
    “敬远。”司徒萧大叫。
    “少帅。”阮敬远推开门:“有什么吩咐。”
    “把她送去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司徒萧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无力地说:“保住她的孩子。”
    “不要,阿良,你带我走,你带我走…”
    思颖的哭叫声渐渐远去,司徒萧瘫倒在沙发上,再次让泪水肆意漫延。
    这是他成年后记忆中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父帅娶了姨娘后,整日陪着姨娘,母亲一病不起,水米不进,不知多久后父亲让下人盛了碗饭,他端着送去母亲的房间,他无意听到父母的谈话,泪水默默流了下来。
    这一次,他才尝到了真正的痛如骨髓是什么滋味,当你的最爱离你而去,你每天只能在梦中与她相见,而到最后,才知道她的离去,全是因为你的过失,这种痛,这种懊悔,比万箭穿心来得都要难受。
    当泪水带着满腹的思念和悔恨倾泻而下,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多的泪水,像夏天的暴雨,倾盘而下。
    不知什么时候,他到了与她的卧房。
    里面似乎还有她的气息,尽管她离去了那么久,他明明还能感到她的气息,甚至她淡淡的体香,都还在整齐折叠的被子上能闻到。
    他再次闻了闻,是的,真的是她淡淡的体香味,他轻抚红绸被面,像抚在她柔软的肌肤上,光滑细腻,不由想起今早那个梦来,在梦中,他那样欢快的拥着她,爱抚她,亲吻她,然而,他如今都只能在梦中拥抱她了。
    他无力往床头一靠,枕头被移动,露出一角淡黄的丝巾触在他无力的手上,他拿起一看,“天不老,情难绝”六个鲜红的小楷映入眼帘。
    他轻轻抚着上面的字,想起那个温馨的晚上,他拥着她,发下的誓言。可是,他负了她,负了他对她的承诺。
    不,梦竹,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负你不会负你!
    一个声音在内心狂喊,如火山喷发般就要破胸而出。
    “少帅,少夫人在找您。”
    阮敬远在门外低声叫。
    少夫人?不,只有梦竹是司徒萧少帅府的夫人,只有她!我要接回梦竹,我要接回梦竹!不惜一切接回她!司徒萧听到自己的声音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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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你,我似乎变得异常软弱。”
    这是三日后梦竹从床上挣扎起来的第一句话,想起自从铭远出来的点点滴滴,一路的磨难和艰辛,如果没有他不要命的跟着她来,对她的任性与固执毫无怨言,那她现在,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听了微笑:“女人本就是水做的,软弱却有韧性。今日的药熬好了,快喝了吧。”
    他递过药来,她接过一口喝了,药本是苦的,不过他放了红糖,有了微微的甜意,想着这几日来他寸步不离地守候和细心的照顾,感激地说:“谢谢你,恒清。”
    恒清依然微笑着,说:“你总算好多了。”见她要起来,伸手扶住了她。
    她下了床,又拿出了纸笔。
    “你要写信,给谁写?”他问。
    “司徒坤。”梦竹淡然答。
    “给他写信,你不去找他了吗?”
    “嗯。”梦竹仍然轻轻应一声。
    乐恒清一阵欢腾,却不敢表现出来了,这一趟,真没白跑。不过,早要是想写信,哪用得着跑这来,他想,可要不是跑这来,让她亲眼看到了司徒萧娶妻的盛况,她又如何能死心。
    哎,好事多磨吧,乐恒清想,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他站在旁边,也不看梦竹写文,躺在床上,自顾自想着,不由偷笑半声。
    梦竹很快写好了信,装在信封里,乐恒清这才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寄。”
    “我并没有要寄,你在这等我吧。”梦竹说。
    可乐恒清这会开心得哪能等得了,一听不寄唯恐情形有变,急问:“写了为什么不寄?”。
    “我去找一位故友。”梦竹说。
    “不,我要跟你去,有什么不便吗?”乐恒清问。
    “这倒也没有,只是你最好要少露面才行。”
    “我少露面?认识你的人不至于比认识我的人少。”乐恒清不以为然。
    梦竹想着也有道理,可是她就算是认出来也无所谓了,心真的已经死去,留了躯壳,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两人出了旅馆,叫了一辆黄包车,驶了几条街,停在一个府院前。
    乐恒清抬台看,大门上书有“郑府”两字,心中一念闪过,明白定是郑季青家,只是这郑季青早已去了国外,梦竹还要探访两位老人不成?
    “请通报你家姨太太阿兰,就说有旧友来访。”梦竹敲开了紧闭了府门,对门缝中一位中年男子说。
    中年男子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似乎十分警戒,半晌才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门重又开了,阿兰探出脸来,见到梦竹,大吃一惊,将门打开,拉了梦竹进去,梦竹招呼一声乐恒清,乐恒清跟着闪身进了郑府。
    “梦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着李少爷去了北地吗?现在,现在,你怎么倒回来了?”阿兰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恰好赶着看到了少帅盛况空前的婚礼,你们家没有去吗,也是这样大门紧闭?”梦竹倒是微笑着问。
    “我们老爷不许人出去,过去郑府没事,是你在少帅前的份量,现在,”阿兰说着一阵悲怮:“现在,你都不在云州了,老爷生怕惹事,都不许家人外出。”
    阿兰和梦竹彼此端详对方,阿兰倒是见胖了,梦竹肚子微微凸出,身体却并不见胖,却清瘦不少。
    “孩子都几个月了吧?一切安好?”梦竹说:“来得匆忙,竟没备下礼物,太爷还是千金?”
    阿兰拉了梦竹的手,眼中泪光晶莹:“是个小少爷,你这样来,要带什么礼物。”接着叹息一声:“梦竹,你瘦多了。”看了看站到不远处的乐恒清,又问:“你们?他是谁呢?”
    “一个朋友,阿兰,我要请你替我办件事。”梦竹拿了信出来给阿兰,七日后派人替我送到大帅府,亲自送到司徒坤手上。”
    “送给司徒坤吗?”阿兰有些意外,为什么不是司徒萧呢?
    “我今日就走,七日后料想他们也追不上了。”梦竹拿了一些钱出来,塞到阿兰手里,叮嘱:“你不必亲自去,雇个人送去就是,什么也不要说,送了就走。”
    阿兰一看,惊呼:“哪用得了这许多。”
    “替我给小外甥买点东西吧,我不进去看他了。”
    阿兰又是一阵悲恸:“你就要走吗?什么时候还能见?”
    梦竹摇头:“不知道,阿兰,保重,照顾好孩子和郑老爷及夫人。”
    阿兰点头,两人紧紧相拥,梦竹松手替阿兰拭去泪水,叫了乐恒清,出了郑府。
    回到旅馆,乐恒清问:“我们是要回临安吗?”
    “难道你还不想回去吗?”梦竹笑着反问。
    “想,当然想了,梦竹,这是真的吧?我们这样出来,竟然没惊没险的就能回去?”
    乐恒清简直不敢相信,他抱着大义凛然的态度以为会让他英勇一番,谁知却这样风平浪静地就能回去,心里简直有些难以置信,恍若梦幻。
    难得梦竹终于想通了,终于无心再见司徒萧,终于知道她至爱的男子,是下了决心弃她而去的。
    他为她庆幸,也为自己庆幸。
    “梦竹,你为什么给司徒坤写信?能有很大用处吗?我有些不明白?”他出门后忍不住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只这样应一句,便笑道:“快些去车站,要是赶不上车,可还得多呆一天呢。”
    她当然知道他其实归心似箭,他一听果然不再问,伸手一招,屁巅巅跑来一个黄包车夫,两人上了车,向着火车站去。
    也许天气寒冷,也许前几日大家都去观光司徒萧的婚礼,将热情都释放了,这会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路边摆了几个小摊也出奇的冷清,摊主拿了小手炉,抱在胸前,立在寒风中格外孤寂。
    梦竹别过脸去,也只有这些为了糊口的小贩,在寒风中坚守着岗位,还有拉着他俩拼命跑着的黄包车夫,这么寒冷的天,穿了一件短夹袄,肩上搭了一条汗巾,身体往前躬着,使出全身的力道往前跑,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浚下,滴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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