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么?”
杭影虽嘴上厉害,可着实被小宛这副阴森森的模样吓到了。她一面后退一面警告:“你可别乱来,若我死了,我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不是想知道你家小姐心里究竟谁更重要么?试一试不就清楚了?”
小宛从湖里爬上岸冷笑着逼近她,杭影想起灵意的事,心中也升起一丝惧意,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杭影不敢再同小宛纠缠,她转身拼了命往宅院跑,没跑两步却又被揪住了。
“这回落我手里了吧?”
小宛拖着她往湖边走,一面问:“你不是挺能说呢?还有什么想交代的?现在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杭影用力挣扎,她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石头,妄图抵抗。小宛低头看了一眼,便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把人往前拖。
“啊——”杭影吃痛叫了一声,见小宛面无表情她更加害怕,整个人也开始发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宛连灵意都敢杀,又何况是自己?没过多久,杭影已经全身发软,尊严和骄傲早已抛之脑后,她开始哭着朝小宛求饶。
“好姐姐,是我错了。都是我有眼无珠,这才做了那些错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她哭得满脸是泪,小宛却没有停下脚步。二人走到湖边后,小宛将她的头按下去指着湖面上她的脸说道:“你看看清楚,谁才是猪脸,谁才是蠢货。”
“我,是我,我是蠢货,啊——”
杭影这个时候自然是顺着小宛说,可她话还没说完,整个头就被小宛按进湖里。
“我像黑炭对么?”小宛将她扯出来问,还不等她回答,又将她的头按下去。
“我是多余的?”
“我心机深沉,要害死灵意?”
小宛每问一句,便会将杭影拉上来,却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几次下来,杭影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
湖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打湿了衣裳,她微微张着嘴,眼珠一动也不动,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行了,好好儿想想吧,今后可要记清楚,话不能乱说!”
小宛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扔在湖边走了。
杭影一个人坐在岸边良久,一阵风吹过来,她缓缓抬头,脑子也慢慢清醒过来。片刻之后,她动了动嘴,嚎啕大哭。
“小姐,您要为我做主啊!小姐!”
丫鬟们一个个捂着口鼻,目光探究地看着又脏又臭的杭影,可没几个敢出言议论。杭影平日霸道得很,她们也不想招惹。
“小姐……”杭影这会儿可顾不上她们,她哭得大声,在院子里四处找霍羽柔。
“好了,你别哭了,夫人正休息呢!”颜枝冲上去阻拦,她却一把将颜枝的手甩开说道:“我要找小姐!”
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霍羽柔狠狠罚小宛,最好也将她扔进湖里。
“行了,你哭丧呢?也不嫌晦气!”
小宛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裳,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
杭影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怕,先前耳里、口里被灌进水的感觉涌上来,她甚至吓得躲到了颜枝身后。
“小宛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颜枝茫然地问,小宛摊了摊手,回答道:“都是下人,分什么高低贵贱?既然有人不懂规矩,我便出手教训一番。”
“你少得意,我定要让小姐给你好看!”
有了颜枝挡在前面,杭影也大胆了一些。
小宛听了她这话却嗤笑一声,反问道:“你们小姐有眼睛有脑子,做事还需要你这个做下人的指点?”
她不是霍府的人,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讲究,反而是颜枝压低声音劝说:“小宛姐姐,还是别说这种话为好,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她都不怕,我怕什么?”小宛满不在乎,她瞥了一眼满头是水的杭影:“我倒要看看霍小姐跟前儿的红人有多大本事!”
“你给我等着!”
杭影指着她,气得手指发抖,而后不管不顾要去找霍羽柔,转头没走两步却愣在原地。
“小……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霍羽柔脸色很差,想来是听见了她们方才的对话。
“小姐,小宛她……她将我按进水里……”
一见到霍羽柔,杭影的委屈也涌上心头,她连前因后果也说不清,只顾得上诉苦。
“不必说了!”
霍羽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而是打断了她的话。
“你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
杭影大张着嘴,脑中不停回荡着霍羽柔的话。她呆滞地抬头看着羽柔,半晌后猛地抓住对方的手。
“小姐,您这是要赶我走?我是杭影啊小姐!”
杭影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霍羽柔赶出霍府,她以为会一直在霍羽柔身边待着,直到出府嫁人。
她以为小姐最信任的便是自己和颜枝,不管霍府发生什么事,小姐定能将她们保下来。
“小姐,若是杭影走了,您身边就没几个能相信的人了……”
颜枝也小声劝说,她喜欢或是厌恶杭影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杭影能为小姐做事。她很清楚,杭影虽性子不好,可对霍羽柔忠心耿耿。
她怕霍羽柔一时冲动将杭影赶走,将来后悔。
“别劝了,我那日说得清清楚楚,让她不要惹是生非,这才过了多久?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身边少了人,我便提拔新进府的丫头。我是看重她,可我决不允许有人将我的院子毁掉。我若留着她,院子里迟早会内斗,你们整日勾心斗角,我还有清闲的日子么?”
霍羽柔将情绪藏在了心里,纵然不舍,她面儿上也很决绝,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本来依杭影的性子,遇上这种事必然是哭天抢地诉说自己的衷心,再请求霍羽柔原谅。可听了那些话之后,她却分外沉默。
“小姐……”良久,她抬头红着眼看霍羽柔说出一句:“多谢小姐这些年的照顾。”
这便代表,她不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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