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不自禁

第23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还以为能在斐忱不在时将他一军的。
  贺君豪老实地招认:“是我差人叫斐忱回来的。爹,您不能这样做,这些日子梨儿为贺家做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对于梨儿在贺家的地位,哪一个敢说不?儿子以为这戏该落幕了,我们该给梨儿一个交代。”
  闻言,贺斐忱眸子发亮。这是什么意思呢?以爹对爷的孝顺,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看向座中一个陌生的女子,那女子就是所谓的方家大小姐吧?不知怎地,这名女子竟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你就是方小姐?”
  见到这般狼狈的贺斐忱,方玉兰有些惊讶,但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因此,她还是镇定地点头道:“我就是方玉兰。”
  贺斐忱清清喉咙,刻意说得字字清楚,深怕有谁听不见。“方小姐,我要坦白地说,无论我爷爷和方家有什么约定,那也是他和方家的事,不是我的事。对于约定,你就找我爷爷讨吧。这辈子,我只娶梨儿,只要梨儿一个人。如果贺家容不下梨儿,那么,就是我离开贺家的时候到了。”
  “斐忱!你怎么能这样说……”罗芳庭大叫出声。“你要是走了,娘怎么办?公公,拜托您说说话呀!说您愿意让梨儿入门……求求你!我不能没有斐忱……”
  看到这种阵仗,贺文祥也乱了方寸。他原先只是想看看孙子出丑的模样,怎知道会弄得如此!可斐忱的话也说得太绝了吧?“你竟敢拿离家威胁我?”
  贺斐忱摇头。“这不是威胁,只是我的决心。爷爷,您也年轻过,难道,您不知道夺人所爱是很可恶的事吗?我不喜欢方小姐,同她一起,绝不会有幸福可言,请爷爷成全我和梨儿吧。”这些日子,他学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就算离开贺家,也能活得很好。
  闻言,一直不说话的贺君豪总算开口了。“好了,斐忱,你就别乱了。爹,您也老实招了吧。”
  招什么?贺文祥看向儿子,这个一向沉稳孝顺的儿子到底知道了什么?难道……
  看着他东溜西转的眼神,贺君豪知道自己父亲又要溜了,虽说他一直是个孝顺的儿子,但这一回可是关系着斐忱的终身大事,他能不给梨儿一个交代吗?那孩子在贺家做了这么多事,贺家没道理还摆她一道。想着,他叹了口气。
  “爹,请恕孩儿不孝。”说着,他双脚落地,众人都吃了一惊,连贺文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君豪,你有话就说,干什么行这种大礼呢?”就算他是他亲老子,也不用这样吧
  贺君豪这才明白道:“君豪记得,方大叔出事那年,君豪已经成家,也有了斐忱;可是,君豪从来也不记得方大叔有孩子。这回爹要斐忱去寻方家的故人,君豪就已经知道不对劲。上个月,派去查访的探子终于回报,方大娘根本未曾生子,哪来的指腹为婚?”
  原来如此
  “那她又是谁?”罗芳庭指着方玉兰嚷了起来。
  众人再次看向贺文祥,后者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是……是湖上的歌妓……我只是……请她过来演场戏……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闲得发慌的老糊涂!贺斐忱眼睛一转。想来也是,爷爷这个老糊涂一向就爱惹事,这婚约之说当然可能是儿戏。关心则乱!说到底,反而是他太笨,轻易就上当了。
  “我……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斐忱会这么认真,到了最后,连梨儿也不让我看。我才想到,也许另外找个方小姐来气气他也好……”贺文祥一边说,一边努力挤笑脸,但现场没一个人想原谅他。
  就在众人闹烘烘的当下,方玉兰悄悄来到江梨儿身边,拿出袖里的短刀,挟持住江梨儿。
  “好了,都别说了,全部给我退下。”
  见状,贺家人全傻了。
  “爷,你确定她真的是歌妓吗?”贺斐忱扬眉。一个人影突地闪过他脑海。
  “我知道了,你是房二少的侍妾。”难怪他一直觉得她好面熟。
  玉兰笑了起来。“不愧是贺大少爷,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还以为能在贺家捞点好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没错,二少爷安排我接近老太爷,就是想让我混进贺家,没想到老太爷居然找我当方小姐,我当然一口答应。可惜,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斐忱好担心。
  玉兰左手插入腰间,将吹烟放入空中,忽然从另一头传来声音。
  许久不见的房平南出现在众人眼前。“好久不见了,贺大少爷。”
  “我们人这么多,难道你不怕我们联手吗?”贺文祥大叫。
  房平南弹着手指,一面笑道:“那要看看梨儿姑娘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贺斐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房平南冷笑。“我要一个公平的决斗。”
  公平?到底是对谁而言?贺斐忱正色道:“我知道了。听好了,谁也不许动,一个时辰后再来。”说完,四个人蹬地飞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个时辰?可以吗?众人面面相觑,但在贺斐忱带着妻子回家之前,贺家的长辈们真得好好想一想,一个无聊的玩笑到底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贺斐忱跟着房平南来到一处空地,一旁的玉兰依然架着江梨儿的脖子不放。
  贺斐忱才落地,房平南便砍了上来,可是就在他居上风之时,房平南便大喊:“玉兰!”
  玉兰闻言,举刀就往江梨儿的脸蛋划下,江梨儿顿时感到一阵刺痛,腥红的味道漫进她的鼻子里。
  见到小梨子脸上的血痕,贺斐忱慌了。“慢着!”他停下手里的剑。
  “你不可以这么做!”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他们伤梨儿一分一毫。
  “我为什么不可以?”房平南大笑,这些日子的奔逃让他几近颠狂。
  “这是我要给你的教训!要你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说完,他举手再砍,贺斐忱不忍心江梨儿再受伤,只是拚命地守。
  疯子力气大,丧家之犬潜力无穷,贺斐忱只能守不攻,加上这些日子在矿场没日没夜地搜寻上官凛,体力早已透支,身上开始出现伤痕。
  见状,房平南好满意。“怎么?矿场的日子,好玩吧?”
  “城郊的矿场也是你破坏的?”贺斐忱不敢相信,他为了恨他,居然伤害这么多条人命。
  “只是放了一个炸药而已。”房平南好得意。
  “可恶!早知道就不该让房震东把你带走!”贺斐忱气得咬牙,一个不留神,脸上又出现一条口子。
  说起他那了不起的哥哥,房平南就一肚子火。“你别提他!那家伙一肚子假仁假义,只会坏我的好事!”
  看到两人追打不断,江梨儿好担心;她又变成他的负担了,要不是她受制于人,他绝不会受伤的。“太少爷!不要再打了,不要……”她喊着,泪也流了出来。
  “小梨子,别再说了,我不可能住手的。”
  是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会没命的。为什么她只能这么无助地看着他挨打?难道她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他们?是的,如果她也无法放掉他的手的话,她一定要为他们做些事!可,她能做些什么呢
  江梨儿咬咬牙,如果她不是受制于人就好了。可惜,她根本就不懂武功……不……她不能放弃!为了斐忱,也为了她自己。说的是,就算玉兰会武功又怎么样?就算她会挨打,会再次受制于人,她也要试一试。想着,
  她趁着玉兰忙着看打斗的当下,将手肘用力地往后一击,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突来的撞击教玉兰吃痛地抱住肚子,然后,江梨儿适时地转过身,用头撞向玉兰的胸口,玉兰没留神,往后一倒,头撞上大树,整个人昏了过去。
  江梨儿怕得全身发抖,但她还是用尽力气大叫:“……斐忱!”
  贺斐忱瞧见了。天啊,她真是好勇敢!他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没了顾忌,他终于能执起剑,反守为攻。
  几番过招之后,他挑开了房平南挥来的剑,然后剑身直直没入厉平南的心窝。
  江梨儿瞧不见背对她的房平南,她只知道他软下身子,然后倒在地上;她朝贺斐忱跑了过去,贺斐忱抱住她的身子。“不要回头,小梨子。”他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幕。
  “大少爷……”他的怀抱好温暖,仿佛在梦里似的。
  “你刚才不是这样叫我的。”贺斐忱摩挲着她的脸,她脸上犹有血痕,幸好,伤不是太重。
  她当然知道,她一直就想这么叫她。江梨儿吸吸鼻子,一会儿才又道:“斐忱、斐忱……”
  “是,我听到了。”他答的同时,也闭上了眼;他告诉自己,该休息了,此时此刻,没什么能让他再坚持下去。
  察觉到他的重量,江梨儿惊慌不已。“斐忱!斐忱……”他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梨儿的惊慌没有持续太久,循线而至的贺家人很快就发现了房平南的尸首和抱在一起的两人,当然,昏倒在树下的玉兰也被抓了。
  贺斐忱终于能够睡个好觉。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想也知道,贺家大小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江梨儿守着他,就像过去他曾经为她做的那样。贺斐忱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天饱觉,直到肚子里的贪吃虫把他吵醒。
  一张开眼就见到江梨儿,让他好开心,因为这是他一直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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