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似乎所有人都听命于那个说话的年轻人。
白梓玥躲在管道中,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是从声音,还有文雅的语调来猜测,应该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
因为她不认为,一个能让穷凶极恶的庞飞听命的人,会如此年轻。
如果不是对方有着显赫的地位,就是有着什么常人无法超越的能耐。
她将身体轻轻的向前移动了一下,努力顺着通风口的缝隙向下看去,想要借着灯光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好不容易,她看到了几个人的身影,却都是他们的头皮,唯一看的比较真切的,就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庞飞。
这个人的样子,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友善和睦完全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一身戾气,坐在那里不用说话,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散发出来的煞气。
这种人,可不是那种社会上混迹的小混混,而是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常年在血雨腥风中游走的老江湖,残忍且暴戾。
剩下的人,她也只能看到陆遥的头顶,还有一双白色的皮鞋,露出的裤腿也是白色的,款式一看就是西装风格。
看来这个人应该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这样的人,似乎还真是少见。
想着,她便拿出手机,轻轻在上面编辑短信,让徐东武等会儿注意一个穿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让他在外面留意,并且拍下照片来。
好在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状态,再加上她的动作很是轻柔,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而这时,下面那个一直翻动文件的男人也终于开口了。
“你们看看这些文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次我们可是被秦寒枭坑死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自己大意,怨不得他人。”
“呵,怨不得他人,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还挺崇拜秦寒枭的?”
庞飞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翻动文件的声音很大,不过却好像并没有仔细看,就对陆遥说道:“你是专业的,你来看。我一看到这些文字,就都头疼。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最讨厌看书了。”
“呵,庞飞,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没上过学的人一样?好歹你和秦寒枭以前也是同学,可都是毕业于同一所学校的高材生呢。”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却让白梓玥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庞飞和秦寒枭竟然真的是同学!
不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在宴会上的每个细节,似乎庞飞和姜振东他们都认识,在会场上,也有几个企业老板,对他也十分的熟悉。
若这么说的话,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竟然是一个披着高材生的土匪。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没想到这人的两面性,竟然会有如此鲜明的反差。
在惊叹中,陆遥这边也看完了手中的资料,传递给了第二个人,而后沉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以秦寒枭做事风格来看,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估计慕容少爷,你也没有想到吧?我听说你们慕容家之前可是早就对他做了很多防备呢,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慕容少爷?
慕容平安?
不可能,这声音绝对不是那个阴险的小人。
可是慕容家还有什么人?
白梓玥仔细的回想,却发现自己好像只听说慕容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叫做慕容木,从来都不见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说全靠药物来续命。
不过有一次在和慕容英子闲聊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嘴,好像她这个大哥和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是慕容凯旋原配生下的孩子,在几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就傻了。
因此慕容家一直对外隐瞒,众人并不知道慕容家这个儿子的存在。
二儿子,慕容平安,对外装作残疾,病恹恹的。
但是那天,白梓玥亲眼见到他双腿无事,行走如常人,带着秦寒枭离开的。
她思前想后,这个慕容家的人都善于伪装,那会不会这个慕容少爷,就是那个痴傻的大儿子慕容木呢?
仿若是抓到了什么的,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到。
因为她怎么都想不通,若这个人就是慕容木,听他说话的声音和清晰的头脑,他都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又为什么要装傻呢?
还有,也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
慕容平安在离开的时候,一直得意的说秦氏集团以后就是他的了,可貌似现在在公司总裁办公室里开这个秘密会议的人不是他。
这是不是说明,慕容凯旋其实并不是想让自己的二儿子继承家业,而是从一开始,就想要交给自己的大儿子。
而对他,就像是对待慕容英子一样,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工具人呢?
混乱的大脑渐渐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络,好像已经抓到了真相,却还需要一个求证,才可以确定自己的答案。
下面的对话还在进行,随着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多,一些难以想通的地方,也终于有人给白梓玥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首先,是陆遥和那个坐在门口的男人看完了手上的文件之后,对庞飞简单的说了一下秦寒枭给他们挖下的坑。
“庞总,这秦寒枭看似是将秦氏集团转让出来,可实际上,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公司账户里的所有钱都分批小额的提走了。甚至现在公司购买办公用具的钱都没有,这就相当于我们一接手公司,就先要负担秦氏集团的日常开销。小到水电费,大到人员工资和房租,当然了,还有购买各种材料的资金。”
“什么意思?!我们公司还没有赚钱,就要先撒钱?”
“庞总,不仅仅是撒钱,我们可能要面临的就是即使撒钱了,这些钱还不能收回来,很多已经签署好的合同也要自动取消了。”
陆遥的声音十分沉重,似乎是遇到了大难题,疲惫的叹了口气,那声音在办公室中显得有些凄凉,瞬间将气氛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而坐在门口,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也开口说道:“最大的损失,就是这几个合同,可都是能让秦氏集团屹立不倒的根基专利。但现在,不仅仅没有了授权合同,甚至连配方和技术文件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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