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

第47章


在桥上是可以看到桔子洲头的,不过怎么也找不着老毛那个心境,落败于此,指点江山怕都会手发抖。往岳麓山上看,也没有万山红遍,季节不对是其一,时代变了则是其二。革命年代,女人的第一次总也轰轰烈烈,而现在早变成悄无声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岳麓山边上的几年大学,处女率都很低了。曾有个借用老毛的“万山红遍”来说事,说现在大学里可不得了啊,到处是血染的风景。女生一年到了大二,大多数人就把那处女红贡献给岳麓山上的枫叶了。如果你跟哪个大四的女生上床,完事后意外发现床单上有落红,那么千万别以为自己撞了稀有动物,比较站得住脚根的说法是,你刚好碰到那女生来例假。当然,我希望这种说法没有把高洁一类的女生也一棍子打死。
  过了桥才想起晚上可以叫高洁和她妈过我那边去吃饭。电话通了,她说她请了假陪妈妈,正跟妈妈在逛街,听说有免费晚餐吃,乐得才叫癫,说:“朝南哥,是不是准备亲自下厨,可要表现好点哦,我妈应该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吧。”我说那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快开餐的时候你通知我啊,很快的!”
  结果是我才回到家里,高洁和她妈就过来了,高洁说是她妈的主意,非要过来帮忙不可。高洁她妈一进门就发感慨:“朝伢,这房子蛮大啊,不容易啊?”她肯定是误以为房子就是我的了,我想解释一下,可爸爸也在,要是听我说起城里的艰难,一定又会担心的,所以我只是打着哈哈,说是啊是啊,住着还舒服。
  高洁在客厅陪着我爸爸,说来奇怪,高洁跟我爸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爸好像也乐意跟高洁东聊西聊的。这可真的不容易,刘柯寒和我爸就没什么话说,就连我,跟爸爸聊天有时候也会觉得话题短缺。隔代的交流已成问题。高洁的特别,或许是因为她更像一个孩子吧。她对我爸说起城时的一些事情,竟然还时不时地把我爸逗乐。
  我笑着说:“丫头,不要欺负我爸不懂城里生活啊,说话得正经点儿。”高洁乐癫癫地站了气来,搞出副刘胡兰的架势,说:“怎么了吗?朝南哥,你爸问我为什么城里人都不烧柴,我说城里没山难道有错啊。”我说这没错,但你不能告诉我爸,说城里人也不烧煤是因为没烧炉子卖啊。这丫头说话没个边儿,我爸问她为什么城里人也不烧煤,她竟然说是因为没煤炉子卖,弄得我爸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次给朝伢带个过来就好了,烧煤便宜啊!
  我跟高洁她妈在厨房里忙晚餐,高洁她妈问我媳妇怎么还没回来,我说可能单位有点事,要加会班吧。这个时候已经快六点,若在平常,刘柯寒早该到家了。我于是把手擦干,给刘柯寒发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给我打电话过来,说单位聚餐,吃了晚饭再回去。我当时就很生气,说爸刚到长沙,单位聚餐难道比陪爸爸安心吃餐饭还重要。可能是我说话的时候表情里充满怒气,高洁她妈抬头看着我,我赶紧收敛起来,对刘柯寒说:“那好吧,你自己吃好。”然后址分恼怒地挂了电话。
  我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高洁她妈:“对了,姨,高洁那个朋友你见到没?”她笑眯眯起来,说:“哦,你是说刘键伢子吧?见了见了,还不错,一看就是个老实伢,家里人放得下心。”我一听这话就晕了,这娘怎么当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进了锅还一个劲地加火,饭不熟怕都难了。她还问:“你觉得咋样?朝伢!”我难为情地笑笑,说还可以吧,还可以吧。这个时候,我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晚餐是我给妈妈盛的饭,依然是少许饭,少许菜,然后把碗小心地放在桌子的一角。乡里人都明白这个,高洁和她妈都没多问。倒是爸爸问起了刘柯寒:“朝伢,小刘还没回来,我们等等吧。”我说:“哦,爸,她今天加班,在单位吃,她给我打过电话了。”爸爸嘀咕几句:“工作咋这么忙啊?拿份工资也不容易!”另外也没再多说。但很显然,他为这顿晚餐又不能跟自己的儿媳一块吃觉得惋惜。
  以为这个晚上不会出什么意外,可生活还是没有放过这个最不应该的跟我开玩笑的机会。吃过晚饭,收拾好房间,大家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天,刘柯寒依然没有回来。爸爸中途问过几次,我就以刘柯寒肯定还在加班搪塞过去。然后又把高洁和她妈送下楼,回来招呼爸爸洗澡睡觉,还是不见刘柯寒出现,甚至连个短信都没发给我。爸爸睡之前对我说:“朝伢,小刘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过去接接她吧。”
  为了顺爸爸的心,我答应了,换了鞋,拿了手机,跟爸爸说早点睡,接着就出了门。没真傻乎乎地跑过去,我在楼下就给刘柯寒打了电话。见鬼了,竟然是个男人声音:“你是谁?” 我火冒三丈,拿着我老婆的手机还气势凌人地先问我是谁,这世界还有王法吗?
  我撑着嗓门,大声说道:“他妈的你是谁?我打我老婆的电话!”对方依然不愠不火,说:“你叫朝南对吧?我是公安局的,正准备找你。刘柯寒被怀疑与一起谋杀案有关,希望你能协助调查。”我顿时就傻了,愣愣地站着,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94)
  
  正印证了那句话,人一急智商就会急剧下降,犯糊涂犯傻都那么自然而然了。打刘柯寒的手机被一个男人接到,并被告知刘柯寒正在接受审训后,我整个人就懵了,急得跟个猴子似的,就差屁股没红了。我想跟刘柯寒通话,但为对方所拒绝。慌乱之中,我问了在哪里,然后跑到路边拦了辆的士就往目的地赶,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事情的真假。
  如果把女人比作老虎还比较合适的话,我当时的心情就跟有些男人一样,只要面前的女人脱个精光再适当嗲几句,就掏枪不问深浅直捣虎穴了。而我这次,赶赴的就是一个差点就万劫不复的虎穴。到了那个公安局门口,我就被一辆面包车截住了。刚透过车窗模模糊糊地看见刘柯寒,我就被猛地冲下来的两个人夹着拖上了车。一切都来不及反应,车向一个我所不知的方向急速快去。
  以前没少打过架,没在猝不及防间被陈伟生的人狠打了一顿,但眼下这场面我着实没见过,这是在香港的警匪片才目睹过的。坐下来了,两个汉子依然紧夹着我,生怕我动手或者逃走似的。惊慌中转头,看见了刘柯寒,她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嗫嚅半天也只说出“朝南”二字。她的左手边坐着个国字脸的男人,再往右边看,我的心差点没飞出来。没错,一点没错,跟上次街头撞鬼一样,我再次看到了陈伟生,这个烧成伟被狗吃了再拉出来我都认得的狗日的男人。他正看着我冷笑,很冷地笑,是那种阳萎几十年突然某日不经意勃起的得意之笑。
  我没敢吱声,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面前的一切让我不得不先用一节时间来镇定。我只是很小心地转动头目光,观察车内的每一个细节。车里的气氛很沉闷,那些人也没说话,前头的司机边开车边哼起《东方红》的调调时,我还听见后排有人打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阵烟雾。我感觉被呛了一口,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鸟公安局的。
  终究不像电影里那些黑社会,只是普通人,心理素质再好,在这种时候都做不到太镇定,整整一路,我忘了偷记车开的方向。脑子里有些混乱,而且我还拼命地在想,陈伟生难道真的没死?还多少回想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和莫明其妙。但是,这个谜今天大概应该有个了结了,是死是活,我想应该不会再拖下去。我惟一敢确定的就是,这场灾难与刘柯寒有关。
  车在一幢很偏僻的房子前面停下来,很显然,这已经是长沙的郊区了,四周只有为数不多的点滴灯火,明明灭灭,万物恍然。下车来,刘柯寒扑也似的钻到我怀里,泣不成声。我惊魂未定地问:“柯寒,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话刚落音,那个在车上坐刘柯寒左手边的国字脸男人走过来,狠劲地捏了捏我的肩膀,说:“你是她丈夫还是男朋友我不管,什么事你叫她自己跟你说。”正是接刘柯寒手机的那个声音。我预感,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那个是人是鬼我都不清楚的陈伟生,而是这个国字脸男人。
  直到进了那幢房子,陈伟生依然没说一句话,依然只是在看我的时候冷冷的笑,满脸的得意和不屑,似乎还有种报复得逞的快觉。我不寒而栗,因为灯光下的他,怎么看都像个鬼,整个人都阴森森似的。我真以为自己到了地俯,惟刘柯寒时不时的啜泣让我明白,这大概还是人间,只是可能离地俯比较近了。我有些怕死,怕死不等于贪生,贪生是自私,怕死有时是种责任。我想起了这个时候可能因为不见我和刘柯寒回去仍旧辗转难眠的爸爸。
  我和刘柯寒被推进了一个房间,是那个国字脸男人推的,在关门之前,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柯寒,扔下句话:“叫这婊子先把事情跟你说说,我们在外面等!”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横七竖八摆着几张凳子,还有一张麻将桌,壁上的灯亮得刺眼。刘柯寒抱着我又是哭,我换了口气,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时候哭有用吗?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怎么啦?我跟你结婚这么久,感觉像是娶了部《十万个为什么》,整天就是在问这问那,你让我活得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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