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苍穹十万里

七十八章酒谈


    七十八章酒谈
    方展三人在劲风突起的那一刻,同时站起。
    芽儿的声音立刻响起:“急什么!坐下来看好戏。”
    方展一怔。
    就在这时,易王府门前天空上,闪电一晃,落下四人。
    挥剑!舞刀!抡棍!抖枪!
    四人围在易星北三人身周,悍然形成一团气墙。团团裹住三人。
    远处破空而至的飞矢在到达这团气墙跟前时,同时悬停空中。随着一人大喝一声。密如飞蝗的流矢同时掉落。
    瞬间落在地上满满的一圈箭矢。
    易星北此时缓缓转身,还是那么冷,那么傲,那么白,那么俊。
    他毫无表情的,静静的看着远处。脸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看了一会儿,他缓缓回身。就在回身的那一霎,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外的方展三人,微微一怔,继而眼里露出难得的一丝温存。
    然后他就缓步走了过来。其余的人紧随其后。
    方展此时还在观察四周。这突起瞬间的一场不见人的攻击,就这样毫无后续的戛然而止。
    易星北已走到三人面前。
    尚可一笑,说道:“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易星北一张冰封的脸逐渐融化,他眼里有一缕外人很难察觉的火热,缓缓说道:“三位,好巧。”
    李玄衣轻轻一笑:“我们是来参加武试的,想不到住的客栈竟然就是你家对面。是好巧。”
    易星北很随意的看了一眼李玄衣,似乎微微一怔,说道:“你们也是来参加武试?”
    方展抱肩笑道:“你也是?”
    易星北缓缓点了点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三位不介意,可以到我府上去喝杯酒。”
    红罗在他后面小声说道:“公子,我们才刚到,要不先收拾一下?”
    易星北没有回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尚可忙道:“好啊!”
    方展歪着头,看了看他:“好什么好,我们才刚吃完,你喝得下?”
    尚可笑道:“喝酒嘛,又不是吃饭。喝得下,喝得下。”
    易星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一会儿我叫人来请三位。”说完,缓缓回身。走了回去。
    方展看着易星北的背影,又看了看尚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佩服你这头骡子,没心没肺!”
    尚可一呆:“怎么了?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
    方展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李玄衣眨了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气鼓鼓的说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二人都没理她,转身回去。
    李玄衣一跺脚,跟在后面,兀自嘟嘟囔囔。
    过了没多久,只见那站在易星北身后一身绿衫的女子,笑盈盈的走进来,深深道了个万福,说道:“公子请三位过去。”
    方展三人跟在女子后面,在临近大门时,易星北早已站在门外等候,迎上两步,微微一笑,说道:“毕竟这里常年无家人居住,有些清冷,还请三位不要见外。”
    三人抬手客套了一番,便跟随后面,走进大门。
    门里迎面就是一座震撼人心的巨型石龟卧在那里。头部正对着大门。双眼嵌着红色宝石,流光溢彩。显得格外逼真。
    三人不禁停下,看了一会儿。
    易星北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易星北缓缓说道:“这是家父的主意,我们一家原本住在京城,后来搬去北疆,置一头石龟放在这里,是取了谐音归来之意。”
    方展三人此前听那客栈掌柜的已经说到过,倒不觉得意外。
    再向后面去,建筑气象森严,巍峨严峻,但庭院深深,萧索孤寂的意味很是浓重。
    大厅里面,酒席已备好。
    四人落座。红罗和那绿衫女子陪侍旁边,给几人分别把酒斟满。另外有四人悬剑,挎刀,携棍,背枪远远立在外围。
    方展左右看了看,笑道:“这四位可不简单哪。”
    易星北轻轻说道:“四个家奴,剑颠,刀狂,棍疯,枪魔,此次陪我一同进京。红罗你们知道了,穿绿衣的是绿绮,是我另一个婢女。”
    绿绮听到易星北提到她,再次向几人微微躬身。那四个却当是没听见,站在那里巍巍昆仑一般,没有丝毫表情。
    酒宴进行的很顺利,易星北虽然不是很健谈,但毕竟身为主人,难免的客套敬酒,似乎对尚可尤为敬重,想来是因为那次的交手,互生惺惺相惜之感。
    尚可对他也很是不见外,这样反倒令易星北逐渐话语多了些。
    席间方展问道:“不知刚才那些箭是什么人所发,你也不调查一下?”
    易星北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家父多年征战,想要杀我们一家人的,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懒得去查。”
    易星北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在这京城地界,没有亲人和朋友,难得遇上三位,也算是缘分不浅。”
    尚可看着他说道:“你身为世子殿下,为何还要参加武试?”
    易星北勉强的轻轻一笑:“为自己。”
    尚可点了点头:“也许武试比试环节我们会遇到,如果遇到的话,我会尽全力。”
    易星北看着他,很郑重的说道:“我也会。”他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有些冷。
    方展还在想着遇刺的事,不禁再次问道:“那些放暗箭的人应该不会就此罢休,你不应该准备一下?”
    易星北看了看方展,淡淡的一笑,说道:“我这一路下来,不知遇到了多少次像这样的暗杀行动。真的像是羊入狼群,这些狼都以为我是他们嘴里的肉了。习惯了。”说着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方展三人相互看了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易星北缓缓抬头,看向远处观星楼露出的第三层楼的一角,夜里灯光摇曳,有点诡异,有点肃杀之气。
    他抬手一指,说道:“你们看,那里是观星楼,那里是添香院,那里是你们投住的云起客栈,这三家原本这街面上可一直都没有。三年前,自从知道了皇上应允我来参加武试后,这三家日夜赶工,拔地而起,为了什么?”
    方展心底有些不愿意去相信,但他很清楚易星北没有开玩笑,说道:“为你。”想了想,又道:“保护还是另有所图?”
    易星北身子向后面微微靠了靠,苦笑一声,说道:“我爹是瀚海王,多年前被迫离开京城,去往那苦寒之地的雪灵国边境,镇守北疆。多年前家父征战四方,铁蹄下不知有多少亡魂。那些亡国遗臣们,会有很多不甘心。他们知道我回来参加武试,会有行动在所难免。况且,这里是京城的地界,我若死在这里,会有什么后果?”
    方展微一寻思,缓缓抬头,说道:“如果你死在京城,后果不堪设想。却正是那些亡国遗臣们,最想看到的。”
    易星北定定的看着方展,说道:“方兄好见解,一语中的。”说完,巡视一周,冷冷一笑,又道:“三位,我们现在在此安然喝酒,却不知外面暗流汹涌,不知有多少人正在谋划,不知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这里,三位来此后悔吗?”
    尚可看了看李玄衣,又看了看方展,说道:“嘿,你害怕吗?”
    方展笑着摇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好歹我们也曾在一起喝过两次酒,既然知道了有人会对你不利,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易星北看了看李玄衣,说道:“玄衣姑娘怕吗?”
    李玄衣眨了眨眼,却在看着尚可,问道:“大黑骡子,你怕吗?”
    尚可似乎想了想,说道:“我在想,要怎样采取主动,而不是在这里等着人家杀上来。”
    易星北还是在看着李玄衣,又问道:“那玄衣姑娘怕吗?”
    李玄衣笑道:“那你得问他们两个。”
    易星北不明所以,看了看方展,又看了看尚可。
    方展笑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小时候我们村里有只半大牛犊,不服管教,糟蹋庄稼,旁边的人都怕被牛犊撞到,不敢上前。这位李玄衣李大千金愣是抓住了牛尾,生拉硬扯,追跑了二里路,把那头牛犊累瘫了,那时候,她才九岁。你说她怕不怕?”
    易星北向后一靠,看了看李玄衣,可能是在脑补着眼前少女抓住牛尾在后面生拉硬扯的画面。脸上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一闪即没。
    李玄衣瞪着方展,负气道:“好的怎就记不住,这事就你老提,没完没了,多少遍啦?”
    方展嘴一撇,看向别处。尚可闷头偷笑。
    李玄衣习惯性的一人一巴掌,谁也没躲过去。
    易星北看了看三人,缓缓说道:“三位不必担心,有些人希望我死,可有些人不希望我死或是害怕我死,所以这外面现在一定很热闹,我倒是乐得看场戏。”
    方展想了想,定定的看着易星北:“皇上不会让你死在京城的地界上,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易星北看着方展,点了点头,说道:“方兄洞若观火,可谓奇才!”
    方展倒是没有在意他说的这句话。
    三人看着易星北,不知为什么,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有些落寞,有些伤感。
    外面月色正好。只是深秋的月色里,有些肃杀之气。
    这在几人的酒局里面,平添了一抹神秘。让人分外觉得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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