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温柔本身

    杨暧呼吸滞了一瞬，而后，缓慢闭上眼睛。
    这个吻太过温柔，以致让人沉溺其中，因此，持续了很久。
    分开时，两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沉重，在彼此的呼吸声间，欲望逐渐腾升。
    庄瑞别过头，依然想起身。
    杨暧却扑了过来，用手臂按住他的肩膀“去哪？”
    庄瑞不说话，还能去哪，出去呗，显然，杨暧不会让他走了。
    以往，这事，基本上都是杨暧主动勾搭，他半推半就，到最后，却生吞活剥了她。
    “你不想吗？”
    庄瑞依然目光不直视杨暧，耳朵尖红红的“你先洗澡吧。”说完又欲走。
    “我就要在这儿。”
    “这儿?”他抬眼看着洗澡的地方，脸上也烙了绯红。
    “嗯。”她放开了他，上手就扒他衣服。
    只允许她扒了上衣，若他不愿意，她亦无可奈何。
    刚刚还在为那个人哭，现在却要拉自己上阵，怎会让她轻易得逞。
    杨暧低着头，用脚踢他，此刻自己的手被他反握在身后。
    “杨暧，冷静一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齐柌。”
    这大概是还在为上次自己喝醉了将他错当成齐柌而生气。
    庄瑞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本着希望她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态度。说到底，还是怕她觉得嫁给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后悔的事，第二天早上酒醒后忽觉做错了事。
    “你就非得这么小气吗？揪着这件事快一个月了，说出去，不得把人笑死，你听过哪对夫妻能为这种小事冷战一个月的?”
    庄瑞松开了杨暧的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不，她才不会。都一个月了，她太想了。
    但庄瑞指的定然不止是这事，包括她的全部选择，和他结婚，愿意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会后悔吗？
    她倾身过来，搂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庄瑞，我为之前说的话道歉，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若是再计较，那便显得他小气了。他用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之前的事理应我道歉。”
    她低头，亲着他胸前白皙的皮肤。
    他被引得战栗，呼吸越来越重，挑逗他的事，她已信手拈来，亲吻由下至上，很快，便咬上了他的喉结，用舌尖轻舔一下，便感觉到了他的反应。
    “还说你不想。”
    明明是她一手挑起来。
    浴室里，水雾缭绕，衣服乱七八糟地散落了一地，水声啪啪作响，脚下黏稠。
    这澡，洗了许久，从浴室出来时，两人皆是面红耳赤。
    坐在镜子前擦脸时，杨暧仔细看了一下身上的红痕，有深有浅，主要分布在脖颈和胸前，后背大概也有许多，只是她看不见。
    这人，别人还以为他有多清心寡欲，实则吃人不吐骨头，不过，她极喜欢。
    擦完脸，又吹干了头发，再次看向庄瑞时，她连眼神都温柔了许多。对他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吧，不然，怎会因为有他在而觉得岁月静好。
    庄瑞抬眼，亦看着她，当目光笔直落入她眼中时，她心口便有一只小鹿在乱撞，一时间，忘记别开眼神。
    睡觉时，杨暧紧紧抱着庄瑞，嘴贴在他耳边，对他说“我那天，其实是故意的。”
    庄瑞正睡得模糊“什么？”
    “我故意叫你齐柌，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庄瑞因为她的话清醒了几分“故意的?”
    “嗯。”杨暧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
    “庄瑞，我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那天说的其实都是气话，所以，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被她弄得有些痒，他缩了缩脖子，极轻地笑了一下。
    她又复凑上来，在他的颈窝里啃咬了好一会。
    杨暧说挺喜欢时的语气并非告白，听在庄瑞耳朵里，不过就是我并不讨厌你，还是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很久之后，杨暧抬起头，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嗯。”
    庄瑞被弄得彻底清醒了。
    杨暧还没有停下来，从脖子亲到锁骨，第一次见面时，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脸，竟是锁骨。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想这样对他了吧。
    很快，锁骨上便留下了红痕。
    庄瑞垂眸看着杨暧时，睫毛细微地颤抖着，眼尾也憋得有几分红，终于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突然的天旋地转，吓了她一跳“干嘛？”
    两个人离得太近，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的气流喷得鼻尖微痒。
    “还想不想睡觉?”
    杨暧这才反应过来，以为刚才在浴室发泄过，亲一下不会有什么，没想到，竟又挑起了欲望。
    刚才的舒爽令她情不自禁地吻上去，但只碰了一下，很快又分开，见他没有反应，又凑上去亲一下，也是很快分开。见那人依旧只是看着她，便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在六次时，他终于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没有平时的温柔，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一切。
    杨暧被吻得轻声呜咽，手环住他的腰，探进衣服里。
    房间里，欢愉旖旎。
    后半夜，庄瑞给杨暧清理好了之后，又给她换了身衣服。
    杨暧累得连一个指头都懒得动，任人摆布。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很晚才起。
    之前不管每次到多晚，庄瑞第二天都早早起床，但后来，也便睡得沉沉的，醒不过来了。
    直到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庄瑞才慢慢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下怀里的人，还睡得正香，没有要醒的意思，于是，他便也重新闭上眼睛，蹭了蹭怀里人的头顶，继续躺着。
    可能是阳光太过刺眼，杨暧翻了个身，将头埋进庄瑞怀里，继续睡。
    王婉若将早餐收了，没人下来吃。之前见两个人起得晚，还惊奇了一下，后来每隔几天就不下来吃早点一次。王婉若是过来人，自然懂。
    不过这一次是不是意味着两个人和好了。之前还担心，没想到出去参加了个婚礼，第二天早上就床都不起了。
    王婉若看了一眼楼上，笑了。
    李婶奇怪地看着她，问“夫人，怎么了？”
    “这两个人，之前吵架了，我还担心呢，这会应该是和好了。”
    庄瑞站在镜子前别扭了好一会，脖子上的红痕太明显了，下午还有课呢，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在衣柜里找了件高领的衣服，好在，挡住了。
    杨暧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庄瑞在床边蹲下，擦了一下她嘴角的口水，又轻轻拍了一下脸“起来了。”
    被拍的人缓慢睁开了眼睛，目光不善“累，我再睡会。”
    “11点了。”
    “再睡会儿。”语气带着撒娇。
    “饿不饿?”
    “嗯。”杨暧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起来刷牙，我下去给你拿点吃的。”
    “嗯。”只继续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庄瑞又看了她两分钟，嫣红的嘴巴嘟着，大概还有些肿，白皙的脸上透着粉红，脖子上以及微微露出来的胸前发布着大大小小的红痕，甚至还有牙印，看着看着，不禁脸红，轻咳一声，站起身，出去了。
    杨暧是闻着香问醒来的，缓缓坐起来，看到桌上摆着一碟酸辣可口的藕丁，一碗白糯的米饭，以及一碗香问浓郁的当归红枣鸡汤。
    庄瑞看着她慢慢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不禁轻笑“醒了？”
    “嗯，我想吃饭。”
    “先去刷牙。”
    杨暧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腿，又白又嫩的脚丫子在地上蹭了蹭，没有找到拖鞋。
    庄瑞走上前，蹲下，将鞋递到她脚下，穿上。
    不经意看着她大腿根的红痕时，他尴尬地扶了下眼镜。
    杨暧走进浴室，刷了牙，便冲出来拿起碗筷吃饭。
    庄瑞在她身边坐下“慢点吃。”
    “嗯。”杨暧边点头，却边狼吞虎咽。
    庄瑞无奈地笑了笑，等她吃完，便把碗筷收了下去。
    王婉若见庄瑞下来，便走上前“吃完了？”
    “嗯。”
    “我特意给她炖了当归红枣鸡汤，补补身子，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妈，这事顺其自然吧。”
    “妈没有催你们的意思，但杨暧她性子野，有了孩子才更着家。你们前段时间还吵架呢，我是怕一吵人就给吵没了。”
    原来王婉若比自己还担心，可人若要走，又如何拦，还是顺其自然吧。
    王婉若皱着眉“庄瑞，妈不知道是不是教育方式不对，从小就把你养得这么不在乎人情冷暖，表面上对谁都好，可实际上与人很远，杨暧是你的妻子，你要从心底里在意她。”
    庄瑞低下头，只淡淡地道了一声“知道了。”然后直径走向厨房。
    王婉若看着他的背影，心疼得很，他这样的个性，无非是与自小丧父有关，与人和善是自我保护，与人疏远更是自我保护。
    上去时，杨暧正对着镜子化妆，她一见庄瑞进来，眼睛亮晶晶的“下午有课吗？”
    “嗯。”
    “那上完课你来工作室接我好不好？”
    “好。”
    杨暧笑嘻嘻地擦完口红。
    下去时，王婉若坐在客厅里，庄瑞已经去学校了，这个时间点，去工作室再怎么都迟到了。于是杨暧便走上前，与王婉若坐了一会。
    她的个性与庄瑞完全相反，不熟的时候对谁都冷冰冰的，熟了之后很容易与人交心。
    相处半年多，王婉若觉得与杨暧都比与庄瑞要亲近。
    杨暧坐下后，王婉若问的第一句便是“和好了?”
    “嗯，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他照顾我来着。”
    “事情说清楚了？”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打破那层隔阂，还得感谢妈教我的各退一步。”杨暧整个人心情很好，笑嘻嘻的，还不忘拍一下马屁。
    “那就好。”
    “嗯，我上班去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