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江陵抽下鼻子:“是,我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不想跟她成为敌人。”
“你当初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给她她应该有的事业和生活!”刘玉骐怒道。
“你不是真的以为那老头儿会接受肖辉吧?”颜江陵有些凌厉的口吻。
刘玉骐冷哼一声,却是沉默下来。
“密谋什么呢?我说你怎么会比刘思宇还了解我的喜好,原来有内应。”
肖辉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的讽刺,走近他们俩身边。
“肖辉,我……”刘玉骐开口,试着解释。
颜江陵在她身后扯了下她的衣襟,刘玉骐闭了嘴。
“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不过是颜先生拿来打败博悦的工具而已,这一点,我认的清。”肖辉接着道。
“肖辉,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颜江陵又试图解释。
刘思宇走出来,插话:“那是什么样子?”
“刘总,你是想鱼死网破?”颜江陵面色铁青,怒道。
刘思宇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口气:“是,你想让我死,我当然不甘心,就是死也要你垫背。”
“刘思宇,我刘玉骐也算是见多识广,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人!”刘玉骐骂道。
“玉骐,换作是你,说不定做的比我还绝,大家彼此彼此。”刘思宇丝毫不相让。
肖辉趁他们三个吵成一团时,独自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出门。
“你去哪里?”颜江陵跟上来,扯住她的胳膊。
“放开。”肖辉冷声道。
“给我一分钟,我跟你解释何永诗的事。”颜江陵急声道。
“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没什么关系。”肖辉进了电梯。
颜江陵跟进来。
“何永诗是我未婚妻,只是名义上的,她根本不爱我,我们只是为了……”颜江陵自顾自的说下去。
肖辉打断他,嗤之以鼻:“每一个出轨的男人都对小三说当初不是因为爱跟他妻子在一起的。你这个谎言犯了男人的通病。”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你是我赚钱的工具也好,我有目的接近你也好,总之,事情已经这样子,你有什么打算?”
颜江陵绝望的问道。
“不要跟着我,我不会死也不会疯,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洞彻世事,看的开。”肖辉将颜江陵推出电梯。
他不肯走,堵在门口任由电梯门夹着,警报声嘀嘀的响。
“刘玉骐,把他拖走,我想静静。”肖辉拿他没办法,冲走过来的刘玉骐喊。
刘玉骐倒是听她的,在颜江陵耳朵边讲了几句话,颜江陵这才神色疑惑的退出去。
刘思宇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走过来,一脸嘲笑:“不是号称冷面小阎罗么?怎么突然有了人情味儿?我赌你不敢告诉肖辉实情,结果怎么样?我赢了!”
“刘思宇,恶人有恶报,你不要得意忘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掩饰的再完美,也总有露馅的一天!”刘玉骐怒骂道。
刘思宇怪笑一声:“刘玉骐,看在你爸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太嚣张,老头子总有交权的那一天,当心到时候我让你爸吃不了兜着走。”
“迟阿姨早晚会回来,到时候真相大白,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刘玉骐根本不怕他,针锋相对。
刘思宇眼睛迷一迷,推推眼镜,走进另一部电梯,自顾自的离开。
刘玉骐与颜江陵对视,半晌,刘玉骐笑笑:“你还真是蠢,那样的理由都想得出来。”
颜江陵还是一脸绝望神色,声音嘶哑:“我词穷,不知道该怎以说,只想让她相信我。”
“何必呢,肖辉没有说错,你当初接近她的目的可不就是她说那样,肖辉这个人,玻璃心肝水晶人儿,什么事只要她想,总能想得明白。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倘或都想明白了,岂不显得这人生太没趣。”刘玉骐叹道。
“她真的不会有事?”颜江陵依旧担心。
“放心吧,那个人是越挫越勇,其实你的小算盘也没错,跟刘思宇做敌人,总比跟肖辉做敌人要好,刘思宇那混蛋,除了心术不正,大本事没有。”刘玉骐边说边摁了电梯。
颜江陵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进电梯。她走进电梯,却又探出头,好奇的问:“刘思宇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快放弃这项目?在我印象里,你掌权颜氏这些年,从未发生过如此惨烈的状况。”
颜江陵没有回答她,依旧那样略显颓废的姿势站在那里。
刘玉骐兀自笑笑,自问自答:“肖辉很好哄,也很容易相信人,可她是聪明的,万一知道了你在哄她在骗她,就算一百匹马也拉不回头,刘思宇就是例子,我猜他现在这么急不可耐想与肖辉复婚,可能是在刘家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颜江陵继续沉默,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刘玉骐也不深究,关了电梯门走开。
……
肖辉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去冲了两小时的凉水澡,总算是平静下来。
她现在确定的是,刘思宇是个混蛋,颜江陵也是个混蛋!
而她现在不确定的是,颜江陵这个混蛋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竟然放弃了她的价值。
刘思宇有秘密瞒着她,颜江陵也有秘密瞒着她,现在刘玉骐忽然冒出来,显然也知道这个秘密。
可他们三个可以嚣张的在她面前谈论这个秘密,却就是不肯告诉她!
她不能忍。
她想不通她这样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秘密值得颜江陵这样的人费心劳神。
而刘思宇竟然是博悦的少东家!
她在颜江陵面前表现的平静如水,并不代表她真的就不在乎刘思宇的隐瞒。
她清楚的记得,她跟刘思宇刚开始拍拖时,刘思宇就告诉他,他是个孤儿,被美国一家普通家庭收养,养父母在他成年后便不再管他,大家朋友一样相处。
就是他们的婚礼,他的养父母也没有出席,只是寄来了一张贺卡。
肖辉当时信了,信的真真的。
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八年之后,她竟然还是一点长进没有,这么轻易就被颜江陵又骗了一次!
肖辉躺在酒店的床上,分解着自己,笑自己的可笑。
颜江陵于她,也许根本就没有骗。
他从来没对她表白过什么。
肖辉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游艇上,他会放弃。
于何永诗来说,颜江陵算是个好男人,跟别的女人最多止于吻。而对肖辉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太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个奶娃儿会对自己这个中年妇人有意思呢!
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的肖辉,想不通感情问题,暂且放下,又开始认真思考下一个问题,她的出路在何方?
还好她还没有完全变傻,没有放弃自己的公司。
她开始时与颜江陵说的话,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她是谁都指望不上,还得指望自己吃饭养老。
肖辉爬起来穿衣打扮洗头漱妆。
生活打不败她,能打败她的只有死亡而已。
她这个岁数离死亡还很遥远,她还得好好活着,活着看着刘思宇罪有应得,活着看着颜江陵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肖辉去她的公司。
钥匙可以开门,她松口气,颜江陵总算没把事情做绝。职员却一个都不认识,办公室里坐着位妩媚的小美女,正对镜涂着口红。
肖辉认出她来,何永诗,刘思宇手机里的颜江陵的未婚妻。
“你终于来了。”何永诗看见她走进来,说了一句话,像是高手对决之前的开场白。
肖辉不置可否,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道她为何要等她。
“我倒要看看颜江陵能护你护到什么时候,他翅膀还不够硬,托不动你这般重量的负担。”何永诗说了第二句话。
肖辉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听不懂何永诗这话什么意思,颜江陵护她什么了?她怎么感觉不到。
何永诗将身边几本杂志甩到桌面上,声音高了两度:“这几个月,他为了你,买下三家杂志社,动用我们颜何两家的人脉,控住了所有对你不利的消息,你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肖辉继续无言以对。
颜江陵在她背后做过些什么,她确实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大事,他偷看了她的记事簿,买下了龙湖旁的地,要搞地产开发,据他说是为了她。
“像你这样的女人,缠上颜江陵,无非是为了钱,说吧,要多少,我给你。”何永诗表现出大小姐应有的财大气粗,晃着手中的支票簿对肖辉道。
肖辉莞尔一笑:“何小姐,像我这样的女人,缠上一个人,是给钱就能打发走的么?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这样的女人了?”
何永诗被她噎了个结实,轻轻翻个白眼,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撑着气场,冷笑:“这世上的事,钱解决不了的事还真不多,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多给一点钱,总是能解决的。”
肖辉点点头,笑:“果然是一对璧人,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不过我这样的女人怕是要超出何小姐的认知了,我不要钱,我要他的人。”
“你,你,你无耻!”何永诗强装出来的气场因为肖辉赤果果的挑衅,一下子崩塌!变的急怒起来。
“你,你,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世伯和阿姨一起去找过你们,若不是你们逃的快,世伯和阿姨会拔了你们的皮!”何永诗怒道。
“是吗?要拔皮吗?不知道是不是连我肚子里这个孙子的皮他们也会拔呀?”肖辉的手指掠过自己的腹部,优雅的落回到皮包上。
何永诗眼神收缩,面容一下子扭曲变的丑陋:“肚子里的孙子?”
“可能你在颜家二老面前得宠,反正书里这么说,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们二老,赶紧找个体面的方式给你们退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天天媒体上晒我们母子二人的幸福生活。”
“你,你,你不要脸!”何永诗的阅历终于担负不起她现在的角色,一崩千里,哭起来。
肖辉坐到椅子上,直直腰,心里叹口气,刚进来时,看她的架势和气场,本以为是位王者,哪知道一开口才知道就是个青铜!弱鸡的很。
“你哭什么呀!你才是他的正牌未婚妻,我是小三,该哭的是我。”肖辉看不得女孩子哭,出言救场。
“你不要脸,当人家小三还这么嚣张!我告诉世伯和阿姨去!”何永诗索性也不装知性女人了,露出了大小姐软弱任性的本质,哭着骂她。
肖辉丢包纸巾给她,叹气:“都多大了,还找家长?不用找家长了,你没看见吗?你未婚夫来了哦,就站门外听墙根儿呢,攘外总要先安内,出了这种事,先要管好的就是家里的这位男人,你说是不是?”
肖辉没有撒谎,颜江陵确实站在外面。
尽管刘玉骐告诉他,肖辉的个性是越挫越勇,不会轻易认怂,可他还是不放心,一夜未睡。
刘玉骐告诉他,肖辉今天会来这里重振旗鼓,过回以前的生活。
他早早的便来了,在这里等候。
刚才去了趟洗手间的工夫,肖辉就真的来了,还遇上了早她一步来的何永诗。
“姐,你太狠了。”颜江陵步进办公室,一张苦逼脸,声音颤颤的,认怂。
颜江陵根本想不到肖辉的战斗力爆满,会怼的何永诗哇哇大哭。
刚才他在外面还心急如焚,怕口无遮拦的何永诗会令肖辉难堪痛苦。
现在看来,肖辉不光没有难堪痛苦,还趁机报复了他一把,让他在家里的处境更加不妙。
“彼此彼此。”肖辉朝他拱拱手。
“颜江陵,你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有了你的宝宝?”何永诗上前拽住颜江陵的袖子,高声质问。
不等颜江陵回答,肖辉从包里甩了张化验单据出来:“何小姐,何必问他,这证据足够了吧?”
何永诗一把拽过单据,瞥一眼,哇一声哭出声,扭身跑出去。
“姐,不用玩的这么大吧?”颜江陵不去追何永诗,反倒是摊着双手,朝肖辉露出苦兮兮的难堪笑容。
“你玩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玩的大了?”肖辉问他,认真脸。
颜江陵一时僵住,眸色苦痛。
“别傻愣着了,快去追呀!她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似我这皮糙肉厚的妇人,万一出事可怎么得了。”肖辉对他道。
颜江陵不去追,依旧稳稳的站着,盯着她的脸。
盯的肖辉有些囧,把头调向一边,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你是不是喜欢我?”颜江陵开口,石破天惊的问题。
肖辉不打算回答他,保持沉默。
“回答我是或不是。”颜江陵走近前来,动手动脚,伸出手指欲要抬肖辉的下巴。
肖辉不吃他这一套,举起手里的文件朝他手上打过去。
文件纸锋利的边缘扫过他的手指,留下浅浅的血痕!
“疼!”颜江陵化身奶娃儿,举着手指叫一声。
“活该!”肖辉回应他,看都不再看一眼,继续收拾文件。
“拜托你给我个答案,好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颜江陵美男计不成,恢复出厂设置,耍起无赖。
“我就不,让你猜。”肖辉回头冲他一乐,气死他。
颜江陵面红耳赤,一拳砸到办公桌上。
“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刘思宇的交易内容,否则我会把这个谎话进行到底。”肖辉不再逗他,严肃了神色。
“没什么内幕,你知道的就是所有内幕,我开始用你,并不是为了对付博锐,而是为了进入这个行业,后来知道了你与刘思宇的恩怨,才产生了对付博锐替你出口气的想法。”颜江陵真诚的声音。
肖辉看看他的脸,神情也挺真诚的,莫非说的是实情?
“姐,颜氏的起落你不了解,我来告诉你,颜氏与博锐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条线,大家做的领域不同,没什么交际,我爸虽然也认识博锐的前董事长刘万昌,可没什么深交。
然而六年前,颜氏一个副总提议要进入这个领域并且做了份详细的计划书。我爸看了这份计划书很感兴趣,便听从了他的建议,打算涉足这个领域。哪知道却被刘万昌狠狠坑了一把,不但赔光了颜氏的资产,还欠下了巨债……”
颜江陵的话未讲完,被肖辉打断,肖辉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颜江陵,你未婚妻受了刺激,哭哭啼啼的跑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啰嗦这些网上就可以查到的内容?”
“我只想让你知道,虽然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不纯,可我真的没有利用过你!我对你都是真心的!”颜江陵一秒变色,吼起来!变成狂躁的狮子!
“你有未婚妻。”肖辉冰冷的声音提醒他。
“去他妈的未婚妻!你倒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颜江陵炸了毛,狂吼。
“去非域亲自挖钻石很辛苦吧?亲自打磨没有伤到手吧?怪不得你手腕上有道疤,打磨钻石的时候留下的吧?”肖辉继续用冰冷的语言挖苦他。
“我和何永诗的事,三言两语说不完,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颜江陵双手揪着头发,勉强自己镇定。
“昨天还说一分钟就可以解释,说你跟她只是名义上的情侣。”肖辉揪住小辫子不放。
颜江陵扯过她的胳膊,强行将她往怀里拉,脑袋垂下来寻她的唇。
肖辉玩了命推他,大叫:“现在还玩这一套不好使了,你怎么对得起何永诗!”
颜江陵不说话,将她猛摁到墙边,正要行凶,只听外面传来惊恐的叫声:“不好啦,有人要跳楼!”
“何永诗!”肖辉一激灵,大喊道。
颜江陵放开她,冲出去。
待肖辉气喘吁吁的奔上楼顶,颜江陵已经跪倒在平台上,正跟站在楼台边上的何永诗说着道歉的话。
“你说过要一辈子爱护我的,为什么还会跟别人有宝宝。”
“你说要宠我一辈子的,为什么要跟别人在一起。”
……
何永诗哭着训斥跪在地上的颜江陵,受尽万般委屈的模样。
颜江陵一直说对不起,只说这三个字,没有旁白,更没有别的解释。
肖辉都替他着急,这祸事是她惹出来的,若真出点事,她这辈子可不用过下去了。
“何永诗,你听我说,刚才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跟他根本没什么,更没有怀宝宝,我经常出入医院,顺手拿张空白的化验单平常的事,不信你仔细看看,那上面只有我自己填上的结论,根本没有医院的印章嘛,都是假的。”
肖辉向前走两步,大声跟何永诗摊牌。
何永诗瞬间止住了哭,张大双眼望向颜江陵。
颜江陵还在生硬的说对不起。
肖辉在他身后轻轻踢他一脚,低声吼:“能不能有点反应哈?两条人命!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得赔上性命。”
“乖,相信我,我早就跟你发过誓,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若是违誓,天打雷轰,不得好死……”颜江陵总算是说了段与对不起有关的表白。
何永诗闻言,噌的从楼台上跳下来,直扑到他怀里,伸手捂住他的嘴,哭:“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信你,我相信你……”
颜江陵起身,搂着她的肩膀,声音疲惫:“走吧,我送你回家。有话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好,什么都听你的。”何永诗小鸟依人,靠在颜江陵身上,跟他下楼。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肖辉这才慢吞吞的下楼来。
人生真是不公平,她刚刚有了点报复后的快感,却又很快被这闹自杀的小丫头片子给硬生生的扳了回去。
小丫头片子一闹二哭三上吊,人见犹怜的让人心疼,她这个年纪却不允许,她若是这么做,多半会被唾沫星淹死,就是作死呗。
肖辉满怀忧伤的回到办公室,几个月以来所有的美好只不过是场镜花水月,一个石子投过来,一切幻灭,她又回到了苦逼的原点。
刘玉骐来到她身边。
“你走,不想看见你,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内奸,专门出卖朋友,所以今世才会被朋友坑,被方蓉坑完了,被你坑。”肖辉厌恶的说道。
刘玉骐不在乎,偏偏凑到她身边坐下,挽起她的胳膊,笑颜如花:“辉儿,咱俩也有三四年没见了,别一见面就赤眉白眼的好不?我请你吃午饭,吃你最喜欢的酸菜鱼和小龙虾。”
“我现在不喜欢吃那些了。”肖辉拒绝。
“也是,人的口味总是要变的,早就劝你变变口味,你总不听,还得自己想明白才行不是。”刘玉骐压根不尴尬,顺着她话爬起了坡。
“饭可以不吃,话一定要跟你说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搞不懂,颜江陵那小子为什么那么熟悉我的口味,现在倒是明白了,你就是他背后的那个军师是不是?”肖辉问她。
刘玉骐搂住她的脖子,娇滴滴的回她:“就算他有未婚妻,也还是个单身,人家觉得你还有嫁入豪门的机会,所以才会答应帮他的嘛,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不领情哦。”
肖辉苦笑不得:“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经历这场红尘劫是不是?”
“这叫什么红尘劫啊,分明是个机会!你要抓住机会好不好?嫁一个给刘思宇那混蛋看看!不信你肖辉离了他就找不到好男人!”刘玉骐跳起来叫道。
肖辉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亲,我跟你的人生理念不同,我不靠男人生存,我靠自己过活。”
“切,别跟我讲三观,都这把岁数了,还坚持个毛线!你看看我过的不好吗?”刘玉骐大言不惭。
“你们三个究竟在密谋什么,为什么把我牵扯进来?颜江陵为什么说刘思宇要鱼死网破?刘思宇为什么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肖辉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刘玉骐发出猪一样尴尬的笑声:“这个你不懂吗?你能想通的呀,无非是生意上的事,颜江陵想收购博悦,刘思宇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自然要反击的啦。再说了,辉儿,当初就是刘思宇带你进这行的,德城那个老板喜欢你,更喜欢刘思宇好伐?”
肖辉心底一片灰暗,刘玉骐的行为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这秘密挺大的,他们根本不想让她知道。
“一起吃饭。”刘玉骐拉她走。
两人走到门口,走不了了。
梁玉玲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仰脸盯着肖辉。
“今天不是星期天,为什么不上学?”肖辉问梁玉玲。
梁玉玲答非所问:“我住的地儿不适合小孩子,会教坏小朋友,我妈又进了医院照顾不到,送给你也算是交差了。”
肖辉双手抚住孩子的肩膀,沉默。
梁玉玲见她不语,扭身要走。
“颜江陵跟你说了什么,你乖乖的带走了他们姐弟两?”肖辉在她背后问。
梁玉玲回过头来,一脸解嘲的笑:“肖辉,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个二婚头,竟然还有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我,肯为了你花那么大的本钱。”
肖辉咽了口口水。
“姑妈,我饿。”大宝抱住她的腿,嚷。
“姑妈,我也饿。”小宝见姐姐嚷,也跟着嚷起来。
“姑妈带你们吃饭去。”肖辉抱起小宝,哄他。
身后的刘玉骐长叹一声:“辉儿,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这是典型的例子。”
“我算什么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欠嫂子的,帮她照顾孩子也是应该。”肖辉苦笑道。
“为了那三百块学费,你打算赔上一辈子?你又不是没有照顾过他们。”刘玉骐说。
“姑妈害死了我亲妈,就该照顾我们的。”大宝忽然插了一句。
“死小孩!谁告诉你你妈是姑姑害死的?”刘玉骐轻轻扇了大宝一巴掌,喝道。
“姥姥,姥姥说的,她还说姑妈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她欠我们的。”大宝大声说道,带着委屈的声音。
刘玉骐看着肖辉,冷笑:“看见没有?丢进去上百万,养出来的白眼狼。”
“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她又不懂。”肖辉道。
“辉儿,跟我一起走吧,我家那死鬼怕我闷,给我注册了间公司,你过去帮我啊,对你来说,换个环境生活更好些。”
吃饭的时候,刘玉骐认真跟肖辉建议。
肖辉剥了个鸡蛋给大宝,叹气:“换到哪里都一样,这是我的原罪,每天晚上发梦,都是嫂子一身血污跟我索命。”
“够了你!亏你还做过四年医生,医学常识没有吗?羊水栓塞能救得了吗?何况当时你又不在手术室,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好吧?”刘玉骐骂她,喷她一脸唾沫星子。
“如果我不回家休息,坚持给她手术,也许就发现了呢?你知道的,我救活过两例这样的孕妇,现在大人孩子都活的好好的,偏偏到我自己的亲人这儿,就不行了。”肖辉声音低下去。
刘玉骐气极而笑,拿起勺子敲她的头:“我看你是被肖家的人还有那个老太太洗脑了,净往自己身上揽事儿。这世上的意外多了,就算你再厉害,也防不了那么多。”
肖辉沉默,不回她。
这些看背在身上的这血债,已经在她心里烙了痕。
嫂子的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生的,她与刘思宇回老家看樱花了,待她回来,面对是已经是嫂子冰冷的尸体。
她恨自己,走之前嫂子还跟她说,感觉不太好,怕是要提前。
她检查后信誓旦旦的跟嫂子保证没问题,一定会母子平安。
可最后却是这样结局。
嫂子的在天之灵也会恨她的。
四个人吃完饭,刘玉骐开车将两个孩子送去学校,肖辉又答应他们放学后来接他们回家,这才驱车离开。
没走多远,接到刘思宇的手机,要她回去谈点事。
肖辉想拒绝,可刘思宇话里话外那意思似乎非谈不可。
肖辉的好奇心被激起,让刘玉骐把她送了回来。
家里不止有刘思宇,还有梁老太太,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越发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见了肖辉,大声要招呼,又倒茶给她喝,俨然她成了这屋的女主人。
“囡啊,思宇跟着商量着把两个孩子过继了,一来了了玉美的心思,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闭得上眼,二来呢,这城里上学的条件也好,对两孩子的将来也有好处。”
刘思宇坐在沙发上不讲话,梁老太太打了马前炮,把事儿说了出来,说的理直气壮,仿佛事情本来就该这个样子。
肖辉不语,瞧着刘思宇。
刘思宇清清嗓子,低低的开口:“你知道你疼这两孩子,之前我是太幼稚,其实也是没有经济基础,不敢说大话,如今不一样,我有能力抚养他们,就想着给他们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也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想收养就收养喽。”肖辉试图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把出去,假装忘记自己的原罪。
“啊呀,囡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你的亲侄子侄女!思宇这是帮咱们家的忙,你倒能说出这话来?离什么婚,有了这两孩子,就一起好好过下去,我看你是有福烧的!玉美当初就不该给你凑学费让你念书,如今翅膀硬了,良心倒没了!我回去说给乡里乡亲听听,让他们评评理去!”梁老太跟着怼上了,拉开泼妇骂街的架势。
肖辉怕的就是她这个,她回乡去说说倒行,怕的是她根本不回乡,就在小区门口坐着泪一把鼻一把的诉说她的所谓的没良心。
“行,我知道了,让我考虑考虑。”肖辉不想引燃战火,服输。
梁老太拍手弄臀:“还考虑什么!这就去补了结婚证,马上把孩子户口办了!大的不用说,上小学耽误不得,小的也要上幼儿园不是,现在的小孩子可了不得,从小就得上好学校,你得对得起你嫂子,把她这两个孩子培养成材。”
肖辉觉得头疼欲裂,手摸着额头不想再回话。
刘思宇厉害,请这老太太出山,怕治服不了她。
她这原生家庭真是的糟糕了,却又摆脱不了。
颜江陵出的主意不过也只是一时痛快,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怕终她这一生,也要困死在这局里。
“囡,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为难,如果我确实让你失望,你不想复婚,我想的通,我自己收养孩子,只是他们都跟你亲,有时候你过来看看他们就行。”
刘思宇又开口,声音温顺,话语中听。
肖辉抬头,吃惊的盯着他。
“囡,我知道我隐瞒你家世这事做的过分,可我对你的心是真诚的,当时我真的不想再回那个家,我爸是把我们母子赶出家门的,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还会再叫我们回去。”
刘思宇悲哀的语气,说的话好像发自内心。
肖辉吮吮鼻子,无言以对。
他领会错了她的意思,她更生气的不是他隐瞒身世,而是跟方蓉搅在一起。
显然,他总是回避本质问题。
“我还有事,这就走了,你跟方蓉好好对待孩子,有时间我会来看他们的。”肖辉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理理衣襟,出门。
“你这个没良心的!”梁老太怒骂,弯腰脱了脚上的拖鞋,朝肖辉后脑勺掷去!
肖辉觉得有东西朝自己掷过来,本能的歪头去躲,却一头朝门框上撞去。
一只纤细干净的手挡在了门框上,她的头正撞到那手上,随后而来的拖鞋掠过她的肩膀,砸中那只手的主人胸口。
“囡,你没事吧?”刘思宇冲过来,关切的问,眼神却充满了仇恨,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颜先生,不耽误你们谈事,我走了。”肖辉对堵在自己身前的颜江陵说道,侧身要走。
颜江陵拽住她的胳膊,拖着她朝电梯走去,丙个人都好似没看见刘思宇一样。
刘思宇瞧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眼睛迷一迷,再迷一迷,紧紧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颜江陵挟持着肖辉上了他的车。
肖辉一言不发,望着前方。
“你听我跟你说,何永诗是我朋友的……”颜江陵趴在方向盘上,侧目望着她,又试图解释问题。
肖辉双手掩住耳朵,讽刺的脸:“你们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都离我远点,一群混蛋!”
颜江陵闭了嘴,眼神苦痛,半晌,又嘶哑的开口:好,不想听这个就不说,说别的,你跟颜氏签的聘用合同还不到期,不是连副总都不想做了吧?”
肖辉虽然掩着耳朵,可他的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她看看他失意的脸,心里有点小小的快意,听他这么说,咬咬牙,哼一声:“私事公事我还分的开,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我如果现在辞职,肯定要收我巨额违约金,我才不辞,等你辞我好了。”
颜江陵闻言,嘴角微微上弯,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直起身,发动车子,猛的冲出去!
“疯子!你要干什么!”吓了一跳的肖辉大叫。
“回公司开会,既然你还是承认你是颜氏的员工,就要听我这个总裁的。”颜江陵霸道的说。
“我不想听你的,不用去哄何永诗吗?小心她再闹脾气。”肖辉冷笑道,说完又后悔,这些话听起来像吃醋的情侣才说的。
她可不是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骗了她!
“我每时每刻都得哄她,这样的人生也真是够了,姐,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很轻松自在,是我想要的。”颜江陵的声音低下去,低的让肖辉心生怜意。
“有些东西就是宿命,由不得你选择,姐,其实我们两个同病相怜,都因为原罪而不得救赎。”颜江陵又说道,声音苦痛,不像他年纪该说出的来的话。
肖辉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下,让自己清醒清醒,这混蛋不是又在用美男计吧?她查过他的资料,除了没查出这个未婚妻,也根本没看到他受过什么苦,出身有什么不好。
肖辉是真的苦,而他,在肖辉眼里,就叫作无病呻吟,为赋新诗强说愁。
“吓!你倒是挺有心思,也想搞一个白玫瑰一个红玫瑰?家里放个豪门出世的老婆,外面养个贴心的情人?”肖辉冷笑道。
“如果这个贴心的情人是豪门出身,那我家里是不是就不用再养个老婆了?”颜江陵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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