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三部曲

第180章


这就是其中之一,但我确信这是我应该跟随的道路,如果我要找到古灵的话。
    "犯人!"
    我从出神恍惚中清醒。一把钥匙插进了我牢房的门锁中,门一开只见一位女孩站在门边。帝尊在她身旁,一只手舒适地搭在她肩上。两名身穿内陆服饰的侍卫站在他们两侧,其中一位俯身向前在我的牢房里插上一根火把。我不经意地向后退缩坐下来,因尚未适应光线而眨眼。"是他吗?"帝尊温和地问那女孩,只见她恐惧地盯着我,我也回看她一眼,试着回想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是的,大人,王子大人,国王,大人。就是他。我那天早上走到井边,一定,一定要打水,否则婴儿会渴死,就像劫匪一定会杀了他一样。然后,有好一阵子洁宜湾只是一片死寂,所以我才一大早到井边,穿越雾气匍匐前进,大人。然后这匹狼就在那里,就在井边,还瞪着我,而当风吹散雾气之后,狼就消失了,变成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大人,国王陛下。"
    她继续睁大眼睛瞪着我。
    现在我可想起来了。就在洁宜湾和卫湾堡之役的隔天早上,夜眼和我停下来在井边休息。我想起它在女孩接近时逃走,然后把我惊醒。
    "你是个勇敢的女孩。"帝尊夸赞她,然后又拍拍她的肩膀。"侍卫,带她上楼回到厨房里,让她好好吃一顿,还有设法帮她找张床。不,留下火把。"他们一退出门,守卫就用力在他身后关上门。我听到离去的脚步声,门外却仍是一片光亮。当脚步声消失时,帝尊再度开口。
    "好了,小杂种。看来这场游戏快玩完了,我也怀疑你的拥护者一旦明白你到底是什么,很快地他们就会遗弃你。当然还有其他证人会说出你在洁宜湾作战时,满地的狼脚印和敌人尸体上的咬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我们公鹿堡的一些侍卫要宣誓时,也必须承认当你对抗被冶炼的人之后,一些尸体就带着咬痕和爪印。"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满心欢喜。我听到他将火把插进墙上烛台的声音,接着他就走回门口。他的个头儿不高,刚好能够从那儿盯着我看。我孩子气地站着,然后走到门前低头注视他,他于是往后退了退,这可让我觉得十分满意。
    但却激怒了他。"你还真容易骗,好个傻子。你两腿夹着尾巴从群山一跛一瘸地回家,以为惟真对你的偏爱就能让你苟活。你和你所有的愚蠢诡计,我都知道,全都知道了,小杂种。你和王后之间的所有闲谈,在王后花园贿赂普隆第好让他对抗我,甚至还有她离开公鹿堡的计划。带着保暖衣物,你告诉她,‘国王会和您一起走‘。"他踮起脚尖好让我看到他的微笑。"她什么也没带就走了,小杂种。没有国王,也没有她事先打包好的御寒用品。"他停了一下。"就连一匹马也没有。"他的声音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特别柔和,仿佛他把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了。只见他热切地看着我的脸。
    我顿时明白自己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迷迭香,甜美又安静的孩子,总是在角落点着头打瞌睡。如此冰雪聪明,所以人人都信任她去做任何差事,而且如此年幼,让大家几乎忘了她的存在。然而,我还是早就该知道了。切德一开始教我刺客的本领时,我就和她差不多年纪。我觉得想吐,而我的表情一定也显现出来了。我不记得在她面前说了或没说些什么,也不知珂翠肯对这个深色卷发的小脑袋吐露了什么秘密。她看到了哪些和惟真的对谈,还有哪些和耐辛的闲聊?王后和弄臣都失踪了,那是我唯一确定的事情,但他们是否活着离开公鹿堡?帝尊露齿而笑,对他自己可满意透了,而唯有在我们之间的铁条门,让我没有毁弃对黠谋的誓言。?
    他微笑着离开了。
    帝尊得到我拥有原智的证据,而洁宜湾的女孩就是罪证确凿的人证。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不过是让我承认自己杀害黠谋,而且他还有很充裕的时间那么做。无论要花多长的时间,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我颓然坐倒在地上。惟真说得没错,帝尊已经赢了。
    
 
刺客三部曲 皇家刺客 第184节:用狼的方式做事
章节字数:2446 更新时间:08-02-08 17:01
    帝尊留下来的火把让铁条的影子舞动了起来。有好一会儿我望着这些阴影,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希望,而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令我麻木。我逐渐恢复心智,却仍理不出头绪。难道这就是切德一直想告诉我的吗?她没有骑马;帝尊对马的事情知道多少?他知道目的地吗?博瑞屈如何逃过侦察?他到底逃过了吗?我有可能在酷刑室里遇到他吗?帝尊认为耐辛和逃亡计划有关吗?如果他认为有的话,仍会甘愿把她遗弃在这里,或是采取更直接的报复行动?
    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要反抗吗?
    不。我将慷慨赴死。不,我要尽可能徒手杀光他那群内陆野狗。不,我将静静地走出去伺机突袭帝尊,我知道他会在那儿看着我死去。那么,我曾经答应过黠谋不会杀害他的亲生骨肉的承诺呢?这不再能束缚我了,不是吗?没有人救得了我,那就别再想着切德是否会采取行动,或耐辛是否会想办法。当帝尊严刑拷打让我逼供之后……他会让我活到被吊死示众的那一刻吗?他当然会了,为何不好好享受那番乐趣呢?耐辛会来看着我死去吗?我希望不会,或许蕾细会阻止她。我牺牲性命却毫无所获,但是我至少杀了端宁和择固。这一切都值得吗?我的王后逃走了吗?还是藏身在城堡护墙中的某处?这就是切德试着告诉我的吗?不。我的心在种种思绪间七上八下地摇摆着,仿佛一只落入雨水桶的老鼠。我渴望和某个人交谈,任何人都好,同时强迫自己冷静理智,最后我终于想起来了。夜眼。夜眼曾说它带领他们和博瑞屈会合。
    我的兄弟?我寻找夜眼。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告诉我那天晚上的情况。
    哪天晚上?
    就是你从城堡带人们去和兽群之心会合的那个晚上。
    喔。我感觉它正在费力思索。它用狼的方式做事,做完的事情就不需再费心,顶多计划到下一场猎杀,几乎不记得一个月或一年前发生的事情,除非和它自己的生存直接相关。因此,它记得我从哪个笼子把它救出来,却记不住四个晚上之前曾在哪儿打猎。它记得些一般的事情:足迹遍布的猎兔小径和一道没有结冰的泉水,但永远想不起来三天前杀了多少只兔子。
    我屏住呼吸,希望它能带给我希望。
    我带领他们去和兽群之心会合,真希望你当时也在场。我嘴唇上有一根用脚爪拔不下来的豪猪刺,好痛。
    你是怎么弄到的?即使身处其他混乱的事件之中,我仍忍不住微笑。它虽然很清楚不该这么做,却还是无法抗拒那只肥胖且蹒跚而行的动物。
    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知道。真的,这真的不好笑。一根有倒钩的刺只会愈刺愈深,伤口会一路化脓溃烂,伤势将严重到让它无法打猎。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它的问题上,解决了它的难题之后,它才不会分散注意力。兽群之心会帮你把刺拔出来,如果你好好请求他的话。你可以信任他。
    他在我对他说话时把我推开。但他对我说话了。
    他有吗?
    它缓慢地整理思绪。那天晚上,当我带领他们去和他会合时,他告诉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不要去什么狗狐狸的地方。"描绘一下你去的地方。
    这对它来说更困难,它却仍试着回想雪中空荡荡的路边,除了博瑞屈骑着红儿牵着煤灰之外。从它的思绪中,我瞥见一位女性和无味者。它对切德倒是记得挺清楚的,主要是因为他在离开时丢给它一根粗肥的牛骨。
    他们有互相交谈吗?
    说的太多了,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互相叫喊着。
    我已经尽力了,不过它就只能告诉我这些。单凭这些叙述,我就知道计划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有了重大转变。真是奇怪,我愿意为了珂翠肯牺牲生命,但是最后想想,却不确定对于放弃自己的坐骑该作何感想。接着,我想到自己或许永远无法再骑马了,除了载我到接受吊刑的树上的那匹马。至少煤灰和我所关心的人一道走了,还有红儿。为什么是这两匹马?而且只有两匹马?博瑞屈无法从马厩把其他的马弄出来吗?所以他没有跟着走?这根刺弄得我好痛。夜眼提醒我。痛得不能吃东西。
    我希望能过去帮你,但我没办法。你一定要请求兽群之心帮忙。
    你不能请求他吗?他不会推开你的。
    我自顾自地微笑。他推开过我一次,这就够了;我也得到教训。但如果你到他那儿求助,他不会抗斥你的。
    你不能求他帮帮我吗?
    我不能像我们说话般对他说话,而且他离我太远,我无法对他喊。
    好吧,我会试试看。夜眼满怀疑惑地说道。
    我让它走了。我原本想让它明白我目前的状况,却决定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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