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三部曲

第185章


然而,快速把头向后撞这个动作只比把我脚下的地板捡起来容易些。我站好用双手护住我的腹部,将痛苦推到一旁好集中力量,稍后我抬起头看着帝尊。
    我用舌头舔着口腔内部,活动活动我的嘴,然后开口。"你杀死了你自己的父亲。"
    帝尊在椅子上僵住了。我身后的人浑身一紧,我也靠在他的手臂上强迫他支撑我的体重。
    "是端宁和择固执行的,但却是你下的指令。"我平静地说道,只见帝尊站起来了。
    "但我们已经和惟真技传了。"我提高音量,这股力道让我汗流浃背。"惟真还活着,而且什么都知道了。"帝尊和欲意一前一后地走向我,我把眼神转向欲意,语气充满威胁。"他也知道你,欲意,他什么都知道。"
    守卫紧抓住我好让帝尊反手打我。一次,然后又是另一个耳光。我感觉脸上肿胀的皮肤因这力道而破裂。帝尊收回拳头准备狠命挥出,我做好挨打的准备,推开所有的痛苦,保持平衡做好准备。
    "当心!"欲意叫了出来,然后跳起来把帝尊撞到一旁。
    我太渴望这么做,而他用精技感受到我的意图。当帝尊挥拳时,我挣脱守卫躲开帝尊的那一击,然后上前单手抓住帝尊的后颈,把他的脸拉到我抓住毒药粉破纸袋的另一手。我想把粉末涂在他的鼻子和嘴上,希望让他尝到足以致死的量。
    欲意可搞砸了一切。我肿胀的手指无法抓紧帝尊的脖子,欲意却从我僵硬的手中抓走帝尊,把他甩到一旁脱离我。当欲意的肩膀撞到我的胸膛时,我反而抓住他的脸,将破掉的纸和细白的粉末抹进他的鼻子、口中和眼睛里。大部分的粉末飞了起来,在我们之间形成一片细微的云层。我看到他因苦涩的味道而喘气,然后我们都被帝尊的一群守卫扳倒在地。
    我想潜入昏迷的境界,它却躲开了我。众人在帝尊面前揍我踢我,并且掐住我的喉咙,然后我听到他狂乱地大吼:"不要杀了他!不要杀了他!"除了我之外这似乎对其他人都奏效了。我感觉他们放开了我,把欲意从我身体下方拉出去,我却看不见。我的脸上覆盖着鲜血,还混杂着我的泪水。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我却失败了,连欲意都没害到。噢,他或许会难过个几天,但我怀疑他是否会因此送命,甚至此刻还听到他们喃喃地谈论他。
    "把他带到医师那里吧!"我听到帝尊终于下令。"看看他知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了。你们有人踢到他的头吗?"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直到我听到欲意被抬出去的声音。所以,若非我弄进去的药粉比想像中的还多,就是有人踢了他的头。或许他的喘气将毒粉狠狠地吸进肺部,我却不知它将在那儿产生什么作用。当我感觉他的精技逐渐消退时,不禁感到松了一口气,甚至感觉有幸让痛苦中止,于是就谨慎地放松对他的防卫,可真是如释重负。另一个思绪保佑着我。他们不知道。没有人看到纸袋和药粉,事情对他们来说发生得太快,他们没想到这是毒药,等他们知道了,对欲意来说却为时已晚。
    "小杂种死了吗?"帝尊愤怒地问道。"如果他死了,我发誓你们每个人都会被吊死!"
    有一个人匆忙在我身旁弯下腰,将手指放在我的喉头感觉脉搏。"他还活着。"一名士兵语气僵硬地说道,几乎绷着脸。有一天帝尊会学到千万别威胁自己的侍卫,而我希望他在背后中箭时得到这个教训。
    稍后,有人在我身上泼了一桶冷水,震醒了我身上所有的痛苦,让我的疼痛达到新的高峰。
    我睁开一只眼睛,最先出现眼前的是地上的水和血。如果这些都是我的血,我就麻烦大了。
    我昏昏沉沉地试着思索这还会是谁的血,自己的心智却不怎么管用,只感觉时间跳跃式地飞逝。帝尊站在我的面前挡住我的视线,神情愤怒,头发也乱成一团,接着就忽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进进出出,忽明忽暗,然后又是一片光明。
    有人跪在我身旁,用干练的双手触摸我的身体。博瑞屈?不。那是很久以前的梦了。这个人的蓝色双眼和鼻音显示出他是法洛来的人。"他流了很多血,帝尊国王,但我们可以止血。
    "有人按住我的额头,把一杯加了水的酒放在我裂开的嘴唇前面,就这么把酒倒进我的嘴里,我也因此而呛到。"您看,他还活着。今天我就不再治疗了,国王陛下。但我怀疑他明天之前是否能回答更多问题,因为他只会晕倒而已。"一个冷静且专业的见解,然后这位不知名的人又在地板上伸展我的四肢就离开。
 
刺客三部曲 皇家刺客 第191节:给我一点儿时间
章节字数:2541 更新时间:08-02-08 17:28
    我忽然全身痉挛,就快发病了。还好欲意已经不在这里,不然我不认为在我发病时还能维持心防对抗他。
    "噢,把他带走吧!"帝尊的语气充满厌恶和失望。"真是浪费我今天的大好时光。"椅子的脚在他离去时摩擦着地面,而我在他迈步离去时,听到了他的皮靴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
    有人抓住我的衣襟猛然把我拉起来站好,让我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真是个愚蠢的窝囊废。"他对我怒吼。"你最好别死,我可不打算为你这种人的死而挨鞭子。"
    "了不起的威胁,维第。"有人嘲笑他。"等他死了以后你要怎么处理他?"
    "闭嘴。你背后的皮将会被剥的只剩骨头,我的也差不多。让我们把他从这里弄出去,然后把这里清理清理。"
    牢房。一片空荡荡的墙。他们把我背对着门丢在地上,他们这样待我似乎太不公平了。我只要翻个身子,就可以看到他们是否有给我水。
    不,这太麻烦了。
    你要来了吗?
    我真的很想,夜眼,但我不知该怎么做。
    改变者。改变者!我的兄弟,改变者。
    怎么了?
    你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要过来了吗?
    我都没……出声?
    没错。我以为你死了,还没先过来我这里就死了,我都无法和你取得联系。
    或许是发病了。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不过现在我就在这里,夜眼,就在这里。
    那么,就过来我这里吧!赶快,在你死之前。
    等一下,让我们先确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我试着想出拒绝它的理由。我知道曾有些理由,却记不起来了。改变者,它这么叫我。我自己的狼如此称呼我,就像弄臣或切德叫我催化剂一样。就这样吧,该为帝尊扭转情势了。我至少能在他击垮我之前死去,况且如果我必须一死,也要独自进行。我的话将不会连累任何人,我也希望公爵们会要求看我的尸体。
    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手臂从地上抬到胸前。我的双唇破裂肿胀,整个牙齿、牙龈也很痛,不过我还是把袖口靠近嘴边,然后找到了布块里面的叶片药丸,就用力地咬下来吸吮着。过了一会儿,带我走的味道淹没了我的嘴,可一点儿也不好受,是一股刺鼻的辛辣味。我口中的药草止住了我的疼痛,而我也可以更用力咀嚼袖子,同时笨拙地试着小心避开豪猪刺,可不想让它插在我的嘴上。
    那发生时真的会很难受。
    我知道,夜眼。
    过来我这里。
    我正在试,给我一点儿时间。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丢下自己的身体离去?我试着忽略它,像夜眼般察觉我自己。敏锐的鼻子,躺在我身旁,努力咀嚼着积在我脚趾空隙的一团雪。我品尝雪和自己的脚爪,一点一点地啃着然后舔干净。我抬头仰望,夜幕即将低垂,过不久就是狩猎的好时机,于是我站起来抖动全身。
    那就对了,夜眼鼓励我。
    但那条线还在那里,那对于躺在冰冷石板地上僵硬疼痛的躯体的一丝察觉,只要想到它感觉就更真实了。一阵颤抖通透着它,让它的骨头和牙齿咯咯作响。就要发病了,而且这次很严重。
    一切在突然间变得轻而易举,真是个容易的抉择。就让那躯壳承受这次的病发吧,反正它已经不再有什么用处了。困在监牢中。没有必要留着它,完全没必要当一个人。
    我在这里。
    我知道,让我们狩猎吧!
    于是我们展开了狼儿的狩猎。
    集中自我的练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停止思考你想做的事情,停止思考你已经做的事情,然后停止思考你已经不再思考的那些事情。接着,你将发现当下,时间无限延伸至永恒,然后你终将在那个地方找到时间做你自己。
    当你只是狩猎、进食和睡眠的时候,生活就变得纯净清澈,到了最后就别无所求了。我们这些狼独自奔跑,一无所缺。当我们看到兔子出现时就不渴望鹿肉,也不吝惜让渡鸦挑拣我们吃剩的东西。我们有时回想起另一段时间和另一种方式,同时却纳闷这到底有什么重要。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