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今朝

    这时的坡路下方又赶来了几个匪徒，可是浑身有气无力，再加上看见路旁躺着的凄惨匪徒，一群同伴从坡路上仓皇逃窜而下，在那坡路上横七竖把躺着六七人，另有几个还有力气的正半躺着在挣扎，或者匍匐着往下面爬去。
    放眼看去都是自己这方惨败的境况，新来的匪徒也没胆冲上去拼杀。
    云轩看见潘鱼儿向下迅速奔跑，也追了上去，但没有正面追在身后，而是错开在右边，以防着那潘鱼儿突然回头一击，但身上元气已不多，距离反而被潘鱼儿拉远。
    那潘鱼儿一步一跃，竟似奔马一般快疾，尤其身形高大，恰逢是下坡路，奔跑起来气势汹涌。
    云轩看见方墨正从下方奔向潘鱼儿，气势丝毫不弱，眼看就要对撞起来，他心中担心方墨，忙喊：“小心飞棍！”手中铁棍向前投掷，如标杆奔射而出。
    潘鱼儿没回头，听声辨位，奔跑中忽地向右侧迈出一步，跳跃而起，身体在空中一侧，面向下方的方墨，手中鳄鱼剪砸下。
    铁棍被潘鱼儿避过，呲的一声，没入路边的土壁中。
    方墨向着潘鱼儿奔来，可也没有真的和潘鱼儿相撞的打算，看到潘鱼儿侧跃起身，急刹住脚步，也侧过身来，手中短刀向着空中的潘鱼儿劈去。
    磅的一声，短刀与已经变钝的鳄鱼剪相撞，方墨身形一震，身体向后微仰，手中短刀被砸得弯曲。
    潘鱼儿趁着方墨的一顿，跃到了四米外，朝着下方继续奔跑起来。
    薛三福与手下两人看着潘鱼儿凶猛奔下，不敢阻拦，已躲到了另一边，径自让潘鱼儿一路如狂风，奔到了坡底下。
    方墨在后面追赶了几步，云轩说：“穷寇莫追。”
    方墨停了下来，看着云轩。
    云轩用方墨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元气差不用尽了。”
    这时的云轩脸色苍白，身上大汗淋漓，他感到自己身上的筋膜肌肉全部在跳动，手脚酸痛，一股虚弱感笼罩全身，刚才的飞出去的一棍已用尽了他最后的元气。
    方墨看见云轩满头大汗，脸色略白，说：“你没事吧。”
    云轩说：“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大。”他扯出插入土石壁一大截的铁棍，看着下方的坡底路面，那潘鱼儿正在看着他们。
    这时薛三福与他手下已退回到云轩身边，受伤的一人坐下，另一个薛三福的手下给同伴敷上金疮药后，撕开腰带，包扎伤口。
    云轩看着前面几个还在地上挣扎呻吟的匪徒，朝下喊道：“白眼鳄鱼，你奈何不了我们。”
    潘鱼儿怒视云轩，说：“你少说大话，我的兄弟还没到齐。”
    其实潘鱼儿知道自己是色厉内荏。
    他刚才竭尽全力地想拿下云轩，可没想到云轩鬼精得很，远远的用铁棍抵挡，等到自己的鳄鱼剪被损坏了，才和他靠近狠碰了十几回。
    而今没了鳄鱼剪，他觉得对上云轩已没有优势了，而且还有另一个不知深浅的黑小子，另外他不知道云轩已是元气耗尽。
    “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冲下去，把你那些受伤的手下全部杀了？”云轩威胁说。
    “你敢？”潘鱼儿喝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自己的兄弟。你要是自此退去，并且不再追击我们，我们可以让你把你的兄弟抬回去。”云轩说。
    潘鱼儿看着坡路上挣扎的兄弟，心中一阵愤怒挣扎，他好想把上面的敌人杀了，为自己死去的兄弟报仇。
    可是自己的手下没几个好手，帮不上大忙，再来一次进攻，也未必能取得想要的结果。要是对方真的一阵冲击把自己受伤的兄弟全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又想起了蟠龙寨，对他来说最大的对手是蟠龙寨。
    “大当家，求你救救兄弟们吧。”“是呀，大当家，那上面还有活着的兄弟，你救救他们吧。”
    几个匪徒求情喊道。
    “好。我派人把我的兄弟抬回来，并且保证不追你们。”潘鱼儿突然说。
    “好，你要说得出做得到。”云轩说。
    “云轩，我们不如趁机杀了那些受伤的匪徒，让后面来的匪徒胆气丧尽。”方墨说。
    云轩摇摇头说：“这样做有可能激起更大的愤恨，到时恐怕会拼到一方死尽才会罢休，还是让他们抬回去吧。”
    潘鱼儿安排八个匪徒出来。八个匪徒一边戒备着云轩他们，一边跑到坡上，或抬或扶着地上的匪徒回到了下面。
    自开始到结束，云轩和方墨都安静地看着，也防备着匪徒可能突发的攻击。
    下面的潘鱼儿看着几个死去的兄弟，扫视着其他的匪徒，看向云轩他们，说：“山水有相逢，今天的梁子结下了，我潘鱼儿以后一定会替兄弟们报仇。”
    “我们走。”潘鱼儿转过身，大踏步离开，也不拖泥带水。
    云轩看着匪徒们远去，说：“薛叔，这潘鱼儿还想着报仇，看来你们以后不能走这条路了。”
    薛三福带着劫后余生的脸色，说：“没关系，我走其他的城市商路也可以。这回保住性命已是不错了。”
    “为什么官府不剿灭这些匪徒呢？”云轩问。
    薛三福说：“那有这么容易，这大遥山大而深，内部危险，又位于两州交界地，两州的管辖范围重叠，便成了两边都不管的地带。”
    “有时候普通的的州府官兵一来围剿，他们就隐藏到大遥山深处，那官兵不熟悉，怎么也寻找不到匪徒，还会遇到危险的灵兽，等到官兵走了他们又出来。来来去去，多劳而无功，官府也渐渐不愿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云轩听着也是觉得无力，看来要想剿灭这大遥山的匪徒，需要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力扫荡。
    方墨看向路边的斜坡，正有一匹马在吃着叶子，是那个潘鱼儿留下的马，说：“这伙匪徒，连马都不要了，正好便宜了我们。”
    他走下斜坡把马拉了上路边。
    在那坡路的顶上，一匹马急急忙忙地跑下，马上一个身影弯腰伏在马背上，正是赵鹏。
    他喊道：“云轩，匪徒呢？”
    “跑了。”云轩说。
    “跑了？刚才我还听到喊杀声呢？”赵鹏说。
    “是啊，打了一场，他们输了，就跑了。”云轩轻描淡写地说。
    赵鹏有点惊讶，看到那凌乱的路面，还有地上的血迹，的确是有打斗过痕迹。
    “我们赶去和队伍会合吧。”薛三福说，他担心自己的商队。
    几人点了下头。
    云轩看了看坡下远处的道路，那些匪徒正在远去，潘鱼儿的武器都坏了，估计不会再追了，便骑上方墨给过来的矮脚马，小跑着与众人上了坡顶，赶去与队伍汇合。
    到了一个路口，薛三福的商队要前往楚州城，便与云轩他们道别。
    云轩与方墨等人要前往洛水镇，准备过洛水，前往唐国的都城，然后再继续北上，赶赴神秘莫测的天苍山脉、羽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