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之殇心魂残

黑牢里的微光


    【比格星·殷殇基地】
    缪斯的双手被抑能手环绑在一起,左腿上用铁链连接着牢房的墙。她只能离开身后的墙二十厘米。
    天蛇女王的红发有点凌乱地散落着,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有些发黑的血顺着她纸色的脸滑下来,从下巴滴落下来。
    “我也是奉命行事,”沉渊靠在门框上,“等你那几个朋友拿来了东西,自然会让你离开。”
    “你不必辩解什么。”缪斯转过脸去不看她,“我们交手有一段时间了,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又都是什么人,双方心里多少都有数。”
    沉渊沉默不语。
    眠枭悄无声息地凑过来,靠在一边的墙上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沉渊轻声道,转身走了。
    眠枭一挑眉。
    “不必了。反正我也逃不掉。”缪斯摇了摇头,“你去休息吧。”
    “唉,我也是奉命行事——”眠枭学着沉渊的语气说道,“被沉渊看见我走远了,不得骂我。”她慢慢蹲下身子,和缪斯视线齐平。“你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吧。”缪斯轻轻晃了晃脑袋让遮住视线的头发到一边去。然后她转过脸来看着她,“有点惊讶。如果不是亲眼在这里看到,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相信那个让队长觉得气质很不同的姑娘是殷殇组织的成员。”她扯开嘴角勉强笑笑,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浅银色短发的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朝缪斯伸出了手,拭去了她嘴角的血丝。
    缪斯看到对方猩红色的瞳仁深嵌在一片蔚蓝的虹膜中,看上去尤为刺眼。
    “其实他们就算拿来了东西,组织也不一定放了你的。”眠枭这么说道,抬眼看了一眼缪斯,又垂下了眼睑。
    缪斯皱着眉咳嗽了两声,用被绑在一起的双手费力地支着身子,腿部绑上的铁链被拉到极限长度后发出了“砰”的一声警告。她缩了缩身子靠在墙上看着眠枭,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加入殷殇有别的苦衷吧。”
    “能有什么苦衷。”眠枭盘腿在她身边坐下来低下头轻笑了一下,半眯起眼睛随意摩挲着地板上的细小石块,“……陈年旧事而已。”
    “罢了,不问私事。嘶……”缪斯挪动着身子往她那边靠了一点,抬起手想要按住鬓侧的通讯器但做不到,又垂下了手。她的目光扫过颈下粉色的吊坠,曲了曲肘捏在手里,“谁都有点什么陈年旧事。”经过抚触的吊坠在黑暗的牢房里散发出一点点淡粉色的光芒。
    眠枭轻偏了偏头瞥到她颈间的吊坠,沉默着盯着它在黑暗中发出黯淡而零星的淡粉色微光。
    像是昏暗之中闪烁的濒死的星辰。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突然开口:“你有个哥哥,对吧?”
    “我有两个哥哥,”缪斯转头看向她,勾起了嘴角,“一个死于黑魂。”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起来,“另一个,也死于黑魂。”她捏着吊坠的手指颤抖了起来,垂下头任长发挡住自己的神色。
    “…抱歉。”眠枭移开视线后抓紧了帽衫的松紧带,在另一只手的指尖凝聚起亮蓝色的能量,注视着它在黑暗中燃烧跳跃。“那你恨我们吗,”她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毕竟我们也算是和黑魂同一阵营的。”
    “我不恨你。”缪斯抬起头来,晃了晃头试图甩开遮住脸的头发,眯起眼睛转头冲她笑了。“其实你也是受害者。我知道。”缪斯看着她指尖跳跃的小火花,“黑魂的受害者,魔雪之战的受害者。”
    “我算不上什么战争的受害者。”眠枭打了个响指看着幽蓝色的火苗脱离了指尖漂浮在空气中,“是背负雪灵族杂种的牺牲品罢了。”她偏头瞅了瞅缪斯,突然转移了话题,“有两个哥哥的话,感觉一定很好吧?”
    “还好吧,”缪斯把吊坠扯下来轻轻放在眠枭手心里,“看他俩吵架是一大乐事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他俩带着我训练,一个和我对战一个做裁判。谁赢了吊坠就归谁……”天蛇的三少主轻声笑笑,“好吧,现在它到底是归我了。”她的脸上僵着一个笑,“但我并没有赢吧。”
    “存活至今不也算是种赢吗。”眠枭半开玩笑地开口,随意把玩了几下吊坠,又沉默着帮她认真地将吊坠再次挂回颈间,轻笑了一下,“……我也有个哥哥,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候。”
    “他给你留下了什么呢?”缪斯看着散发着粉色光芒的吊坠,“实体的,和非实体的。”感受到一点寒意,她低头哈了口气。
    “留下的东西?”眠枭抬眼看向对方轻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亮蓝色的眼眸微微黯淡下去,“我坚守至今的不杀人的信仰,就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是很了不起的东西。”缪斯回以微笑,但渐渐感觉到寒意不是因为周围很冷,而是自己失血过多。她有意无意地遮掩了一下伤口,“谢谢你今天陪我聊天啊。早点去休息吧,我不会逃走的。”她自嘲地笑了笑。
    眠枭没有回答,缓缓伸出手,轻轻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长发。她抬起手从自己额角的两个卡子中摘掉一个,卡在缪斯的发上。
    “谢谢你。”缪斯看着准备离开的眠枭。
    “不谢。”眠枭顿了顿步子,又迈开了脚步。
    随着吊坠的光和眠枭释放的小光点一起消散开来,黑牢里重新变得寂静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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