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信


    只是无论有多少,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他不知道玉文溪究竟知道了多少。
    这也就无形中加大了他处理这件事的难度。
    “我确实离开了北疆城,在程军师出事的时候。”景牧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二公子为什么要在程军师出事的时候离开北疆城。”
    “因为玉家。”
    “因为玉家?”虽然玉文溪心里十分不信,但面上仍然是诧异与疑惑。
    “姑娘说过,玉家容不下程筠墨,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是要过去的。”景牧十分真诚的道。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景牧信誓旦旦的道。
    “二公子下一次毒发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吧?”玉文溪没有继续再问,而是淡淡的道。
    “姑娘不信?”景牧反问道。
    玉文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她能信吗?
    景牧的话,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能相信几分?
    又或者,这话里压根儿就没有一句真话。
    信他?怎么相信?
    相信景牧没有一句真话的假话吗?
    “二公子,毒发的痛苦,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这些话文溪也就不再强调了。”
    “二公子,玉家从来都容不下背叛之人,二公子在做公子牧的时候,相信也见过不少。”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在威胁了。
    “姑娘是在威胁我?”景牧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不是威胁,只是忠告。”
    有什么区别吗?景牧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景牧仍然应了一句:“知道了。”
    “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所以哪怕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次罪,在最疼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戕。
    而且他的命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他必须要好好活着,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将自己想做的事一一做了。
    “所以姑娘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有朝一日背叛玉家。”景牧大大方方的将玉文溪心里一直想的说了出来。
    她能不担心吗?
    她完全是必须担心。
    以景牧眼下的表现,他完全有可能随时背叛玉家。
    之所以没有,只不过是因为玉家是唯一能够让毒人活下来的世家。
    玉家没了,景牧也活不下了。
    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确实不是景牧的风格。
    但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文溪自然是相信二公子忠于玉家的。”玉文溪笑了笑道。
    “毕竟二公子与玉家休戚相关。”玉文溪笑着道,又一次变相的提醒了景牧一次。
    提醒他,离开了玉家,他恐怕也不能活的事实。
    “姑娘相信便好。”景牧像是听不出来玉文溪话中有话似的,淡淡的道。
    “既然二公子自己刚刚也说了,出城是为了看程军师的死活,而之所以看程军师的死活,是因为想要杀她。”
    “二公子既然有杀了程筠墨的心思,那就不必再拖了,早结束也能早放心,不是吗?”玉文溪道。
    “究竟是外祖那边想要我杀程军师,还是姑娘想要我杀程军师?”景牧突然靠近道。
    “二公子什么意思?”
    突然被人这么靠近,玉文溪忍不住有点心慌。但多年为人处世养成的习惯,让她还能够面上保持震惊。
    但若是将目光移到她的手上,就能够十分清楚的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足以证明,她眼下不过是强撑着镇定罢了。
    “上一次,玉家的人在北疆城损失惨重,姑娘怕是不好与外祖交代吧?”
    “姑娘虽然是外祖的心腹,手段十分得外祖认可,但如今犯了发错,若是没有一个交代,这桩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但若是姑娘得了杀程筠墨的功劳,功大于过,那之前的失误自然也就轻而易举的翻过去了。”
    “所以姑娘是在计划着如何借我的手杀程筠墨,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功劳归到自己身上吗?”景牧的语气越来越有攻击性,逼得玉文溪不得不节节后退。
    “二公子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我说的不对?”
    景牧与玉文溪拉开了一些距离,将自己身上的攻势收敛了起来。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姑娘将功赎罪的最好的事。”
    “姑娘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景牧反问道。
    “有想过。”玉文溪出人意料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但是二公子,文溪可真没动过手。”
    景牧看了玉文溪一眼,玉文溪确实没有动过手。
    她若是真的动手了,他恐怕如今也不能在这里与玉文溪说话了。
    这里是北疆,若不是顾及着南疆玉家,他有无数种法子让玉文溪死的悄无声息。
    而同样的,玉文溪也知道这里是北疆,没有玉家护着,玉文溪在做事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顾及着他一些。
    景牧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一下。
    难道他在程筠墨这件事上,表现的真的太过明显了吗?
    “没有擅自动手便好,倘若姑娘自己行动,未曾提前告诉我,那么因行动而生的所有后果,景牧都不会管的。”景牧淡淡的道。
    “文溪在做事之前一定将能告诉二公子的全告诉二公子,绝不会擅自行动的。”
    “那不能告诉的呢?”景牧挑了挑眉:“敢问姑娘,哪些是我不能知道的?”
    “是玉家如何对我的吗?”
    “只有这些是二公子不能知道的。”玉文溪在意识到自己被景牧牵着鼻子走了之后,立刻弥补道。
    “那就好。”景牧的仿佛松了一口气。
    在两个人互相试探完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景牧从暗室里出来,便立刻洗洗睡睡了。
    毕竟今天去北疆城外跑了一趟,对他的身体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景牧这边沉沉的睡了过去,程筠墨却在查完花名册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为景牧雕刻的东西,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大约越珍重越容易出错,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将她做东西的水平完全发挥出来。
    但是也还是能够拿出手的。
    程筠墨在将最后一笔雕刻完之后,一个与景牧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程筠墨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围着看了好几遍,在确定每个地方都已经不需要修改了之后,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
    接下来就是防潮防水等保养工作了,那就简单了。
    她如今手里并没有做那些保养工作的材料,所以在看完了之后,程筠墨便将它放好。
    心里一阵轻松。
    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几天,这东西就能够拿出去送给景牧了。
    说来,这还是他们处在一起之后,她送给景牧的第一样东西呢。
    所以这样东西也算格外有意义。
    程筠墨出事的消息不出意外的传到了闵封澜的耳中。
    因为程筠墨也是因为泄露才出的事,所以闵封澜在知道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怀疑了他的母后大人。
    程筠墨出事的原因过于敏感,倘若她真的因此命丧北疆的话。
    闵封澜甚至都能够想到在这之后会发生的。
    他虽然继位有一段时间了,但亲政的时间并不长。
    所以倘若程筠墨真的出了事的话,对他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闵封澜憋着一口气,吩咐道:“去查查太后最近都在做什么?”
    虽然宋庭渝在告老还乡的之前,将他母后的人手贝处理了一次。
    但闵封澜心里也清楚,那一次处理并未处理干净。
    不知道宋庭渝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母后手中的人才并没有被处理,甚至明降暗升。
    所以他母后如今应该还有势力,去插手北疆的事。
    闵封澜忍不住一遍一遍的想,倘若程筠墨这次行踪泄露的事,也是他母后所为的话。
    他该怎么办?
    皇族与程家的关系本来就降至冰点,倘若程筠墨的事情做再与皇族牵扯上关系,他该怎么向程家交代?
    向世人交代。
    程筠墨去北疆本身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而程家在出了程柰的事之后,即便明面上没有跟过去。
    难道北疆就真的没有出了程筠墨以外的程家人吗?
    他不相信。
    所以,程筠墨出事,即便他有心隐瞒,也无论如何都是瞒不过去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闵封澜来到了寿安宫。
    他虽然不常进后宫,但寿安宫里毕竟住着他的母后,闵朝的太后。
    所以这里的大况他还是知道的。
    听闻他母后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踏出过寿安宫的门了。
    寿安宫的门是关着的,闵封澜抬手敲了敲门,来开门的太监诚惶诚恐的行礼道:“奴才见过皇上。”
    “朕来给母后请安。”
    “奴才这就去禀报。”
    寿安宫的门没有关,所以即便小太监抛下他进去禀报,闵封澜还是十分容易的进到了里面。
    寿安宫的宫女太监在见到他的时候,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行礼。
    闵封澜没有闲心去管他们,故而十分高冷的走到了大殿前。
    刚刚想要再进一步,大殿里便跑出了一个宫女。
    “奴婢见过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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