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笛

第78章


 
  几个照面之后,珍珠边闪边叫,道:“我是不会害人的呀,为什么连我也要杀?我可不管了。”于是,她举步往山崖边上走去,看上去她是要跳崖的,而且她到了崖边果然往崖下就跳,只不过她并未惊叫或狂嗥,狂嗥的乃是“老超度”葛红与屠天云。 
  当他们三人看着珍珠跳下悬崖的时候,也是苏东二出刀之时。 
  苏东二出刀比之闪电快多了。他就在葛红与屠天云并肩过去看的时候,他自另一方出手,而且是一击而中,杀得这两个魔头抱在一起卧在一滩鲜血中。 
  雪更大了,刹时掩没了那滩鲜血,也淹没了老超度与屠天云两人。 
  “嘤咛”一声拚力闪,“花蝴蝶”东方水儿往侧躲,但苏东二的身法太快了,他几乎与东方水儿抱满怀,好像东方水儿的退路早被苏东二安排好了似的。 
  东方水儿的一只蝴蝶镖只扬了一半便扬不起来了。 
  她张大了嘴巴在吸气。 
  东方水儿更是不想死的,她只要发现有便宜占,她是不会放过的。 
  珍珠的出现,就是“饵”,这也是珍珠自愿的,即使是苏东二再三反对,她也决定要做――她也做到了。此刻,东方水儿张口溢血,她口中吐了两个字:“百里……” 
  谁是百里?苏东二知道,那是关外清原禅寺的大和尚,也是东方水儿出关以后遇上的男人,虽然是个和尚,又怎样,和尚也是男人,只不过东方水儿临死冒出这么一句她心中男人的名字,也算情痴。 
  苏东二一举杀了葛红等三人,却仍不见“猴仙”吕太白、“秦岭狐仙”成青玉、“湘西僵尸”桂大雷与“黄河老怪”于不邪出来。 
  其实,这四个人不敢出来的原因,如同当年二样,怕中了“老超度”葛红的“摧命毒瘴”。休以为都是同道人,真要撞在葛红手中,她一样把你当成敌人。 
  有人就这么说过,瘟神之名不是凭谁能玩死几个人就可以挂名瘟神的,害一万者是恶人,整个江湖都怕他那才称得上是瘟神,由恶人到瘟神,那还得千锤百炼,一旦炼不好,中途就夭折。 
  半晌,泰山望日坪上不见动静,放毒的人被杀了,而苏东二与珍珠两人都又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珍珠并未跌落深渊,因为于风在那儿设计个妙处,当珍珠走过去的时候,有一道粗网张着,珍珠跳入网中,立刻便被拖走了。 
  僵持在大雪纷飞之中不是办法的,其时说僵持也只不过刹那间,再看地上死的三人,他们的手中各有不同的东西露在雪上面,他们僵硬的身子只把一臂举着。 
  东方水儿便是举着一只未打出的蝴蝶镖,老超度的右手半张,一片片的粉状物在她那人皮手套中点点地被风吹刮着,只有屠天云,他趴在地上已被雪埋。 
  于是,附近传来大声吼喝,道:“于不邪、成青玉、桂大雷,咱们齐上,一举杀了这姓苏的……” 
  桂大雷道:“何不等他们一齐露面之后,再杀。” 
  吕太白道:“如今只有他一人,时不我予了。” 
  忽听于不邪厉吼:“霍天行,你出来,别躲在你娘肚子里喝羊水过日子……” 
  云雾中传来霍天行的声音,道:“老怪呀,你连我的徒儿也难以侍候,需要老夫亲自出马吗?” 
  谁也听不出发声来自何处。 
  吕太白嘿嘿一笑,道:“霍天行呀,你这伪君子,可恶的小人,你只会躲在暗地里动心机,你怎么不出来?大家面对面地决一死战,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呀。” 
  桂大雷粗声道:“郎中,你贱呀!不骂你不出来是吗?那桂大爷可要开骂了。” 
  他可真骂:“霍天行,你个王八蛋,东厂的事关你屁事,你却在暗中扯爷们后腿,操你娘,朱家给你什么好处了,封你个什么官做呀。” 
  霍天行却哈哈笑了。 
  吕太白道:“霍天行,你他娘的也不多用用脑子,你不是猪嘛,二百年的朱家天下也享受够了,也到了改朝换代了吧,咱们暗中使劲,无非想弄个开国元老什么的,娘的,全被你小子弄糟了,咱们大伙还怎么混下去?” 
  霍天行道:“所以想来个当年的阴谋再现呀。” 
  成青玉尖声道:“老超度已死,大家只有硬干了。” 
  苏东二猛地厉声道:“可以出来了。” 
  忽听桂大雷一声惊呼,道:“操他娘的,这姓苏的竟然不怕我的僵尸毒呀。” 
  原来他们在借说话时,桂大雷在暗中放毒了。 
  但他再也想不到,苏东二早已在鼻中放了两粒避毒珠了。 
  苏东二却拨开石上的积雪坐下来。 
  苏东二又吹起他的《战刀曲》,那笛声起处,就听“黄河老怪”于不邪大吼:“操他娘的那条腿,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时候他还有兴致吹笛子……” 
  但旋踵间,他又骂:“娘的,你的老子心好烦呢。” 
  吕太白大叫:“稳住。” 
  霍天行道:“怎样?你们可以出来了吧?尽躲在暗中呼叫咒骂,能到几时?” 
  成青玉道:“猴,出去……” 
  “猴仙”吕太白叱道:“先见了人再出去。” 
  桂大雷忍不住了,他狂叱:“喂,老猴,咱们窝在这寒洞中再不出去会冻僵的呀,操呀……” 
  霍天行道:“我这儿带有酒,各位怕是不敢喝,我也就省了,哈……嘟……” 
  他传来喝酒声,几个魔头全火了。 
  苏东二的笛声更见嘹亮了。那真是宛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在追杀,听得人们脑海之中尽是干戈遍野、死伤累累的残忍景象呢。 
  桂大雷第一个发了狠,他厉吼:“老子宰了你这狗养的东西。” 
  有一个石块,当石块飞砸向苏东二的刹那间,桂大雷已到了苏东二身边,也可以说他与那石块几乎在同一时间到了苏东二的身边。 
  苏东二的肩头斜侧,他把飞来的石块生生撞成粉碎,一片碎石中长刀砍向苏东二,但苏东二的右臂一送又收,桂大雷的那僵尸脸更僵了,他的全身也僵了。 
  “轰”地一声倒在苏东二的身侧。 
  桂大雷头往侧看,他只能看到满天的雪花更密了。 
  桂大雷的大石块砸的力道何止千斤,但他的石块却撞在东二的肩头上,他的气功也正游走在他的肩头上,于是石碎了。 
  于是,苏东二又在吹他的笛子了。 
  他仍然吹的《战刀曲》。 ’ 
  《战刀曲》是激发人心的,当然是激发苏东二。《战刀曲》又令敌人心神不安。 
  现在,吕太白开口了。 
  “老怪呀!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再同霍天行比个高下吗?那么,你何不大方地走出去,痛快地决一死战?” 
  “黄河老怪”道:“会的,我等这一天太久了,我甚至弄上十多条五斤重一条的肥鲤鱼等姓霍的上门,娘的,苦等不着,总以为他躲在女人裤裆里去了呢。” 
  “哈……”这笑声可不是别人的,这笑声乃是霍天行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苏东二发觉死在他刀下的桂大雷全身发紫黑,那显然是中了剧毒的征兆,那么毒来自何方? 
  就在他吃惊中,“黄河老怪”站出来了,一撮枯草上还有许多雪,谁会相信他会躲在草根下面? 
  “黄河老怪”并不走近苏东二,他取出那个长布袋,只一抖间,便是一支钓竿。他的钓竿是铜棍,那根天蚕粗绳上一溜地挂了十字铜钩十二个,那模样如果中上一家伙实在不好受,更阴的乃是他的钓竿尾部是一把十分尖利的刀,如果近距离,他的刀是神出鬼没的。 
  “黄河老怪”这支渔竿远攻近取,数十年无往不胜,他此刻便把渔竿抖开来。 
  “霍天行,老夫于不邪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你决一死战,出来,看在江湖数十年的恩怨份上,出来吧……出……” 
  于不邪忽然有些不自在了,而且他的脸色也在变,变得铁青色。 
  他甚至一手抓住喉咙,这是什么原因?他那模样渐渐地变得怕人了。 
  但苏东二并未动,苏东二仍然生动地吹着他的笛子。 
  “黄河老怪”拚命大叫:“快出来,霍天行,老夫只求看你一面……” 
  霍天行道:“你不配。” 
  于不邪道:“好阴毒的家伙,原来你也用毒呀……” 
  “错了,老夫一生只为人解毒,老夫从不用毒。” 
  于不邪道:“可是这毒……这毒……” 
  “轰”地一声,于不邪倒下去了,而且脸色渐黑,口中吐出白沫,任何人一看便知道他中了毒。 
  既然有毒,只得防备,成青玉堵住双鼻孔走出来了。 
  原来这七个魔头分别伪装,他们分别伪装之后藏在附近的山石缝中,除了干草之外,大雪也助了他们。 
  于风就在高峰上看见七个魔头是怎么藏,藏在什么地方,他仍然在看,居高临下他赫然见得清楚,只不过敌人藏身之处末稍动,他永远也看不到。 
  成青玉走近于不邪身边看了一眼,再看看苏东二在吹笛,不由哈哈一笑,道:“他死了。” 
  苏东二仍然在吹笛子,他浑然不觉的样子。 
  成青玉又上前踢了一下于不邪,又道:“僵了。” 
  但苏东二仍然古井无波,他吹得更加起劲了。 
  成青玉道:“你一人吹笛太无聊了,这怎办,我为你起舞吧,音乐如果没有舞,就好像吃馒头不喝稀饭,多枯燥无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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