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与天使

 
“有点伤感，如果几年后，你不在我身边了，当我想起这句话时，可能会哭。” 
“人活着就要有哭要笑的，那就不说这些了，你这些天在垃圾堆里找到快乐了吗？”我说。 
“不用啊，我现在的快乐用都用不完，犯不着去那么脏的地方找。” 
对于这段谈话的回忆我仍用微笑来结束。其实我刚开始提起无间道时是想探出她对那双特别的眼 
睛真正的感觉。我得到了一点点的答案，答案来自于她完全没有说起它。 
（十八） 
这天是周六. 
上午的时候，她在电话里说过得好无聊,想和我出去走走，我当时恰巧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 
只好和她约在下午四点见面，然后一起随心所欲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到了下午四点时，她的室友说她被一个男生约出去了,今晚都不回来.我放下电话,嘴角尝到了一 
丝枯涩。我并不怪她.我呆呆地坐着,电话声却不知趣地响了,我很久才反应过来,当我有气无力地拿起听筒时,也懒得礼貌,只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叫道:喂. 
是我,你怎么啦?不舒服?竟是她的声音. 
是的,有点.我想我这样说她才好安心去赴那约会. 
是感冒了?我刚做好准备呢,现在在你们楼下,我还跟寝室里的人说我今天都不回来了,看来现在我 
得--- 
她的声音流露出无尽的失望. 
不过不要紧,那点感冒算什么!我马上下来!我只差跳着说了. 
见到她时,她的样子很安静,她走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好象有点感冒,又像没有感 
 
冒.她说完笑得前俯后仰,我才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你不要生气,我想看你是不是真愿意陪我,刚才我听了你那声音,就得到了结果. 
我怎么会生气呢. 
 
半小时后，在霖湖公园里. 
我们注意到那些亭子的柱子上,还以及其它的一些地方,都画满了 
我爱你,真心爱你之类的字样,有的还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要找什么朋友,那些字迹稚嫩，应该是 
小学生留下的。我不禁笑道:我读小学时看见女生就会害怕，而现在的小孩真聪明又大胆. 
你猜他们懂爱吗？”晶晶说道. 
“知道有种鸟叫鸳鸯的吗？动物都懂爱，所以我想人一生下来时就懂了，那是一种本能，爱在 
各个时期都有它的表现方式，也许这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含着深深的爱。” 
应该是这样的，那你认为早恋该不该禁？” 
“这怎么说呢，一群小鸡，在长大前，如果不用东西将它们围住，它们就有可能走出去而找不回来 
了，但若当它们渐渐长大后，还强制性地用东西将它们围住，而一旦它们飞了出去，那它们也有可能 
就不会再回来，或者控制不住自己乱跑，再加上没有方向感，便可能迷路，又因为不适应外面的生活， 
便可能会饿死。小鸡就是我们，外面的世界的吸引力就像是异性对我们的吸引力。” 
“似乎是这样，但我们终究不是小鸡。” 
“做个小鸡也未尝不是件快乐的是啊！我们那儿的小鸡满月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现在没有栅栏围住你啊！”她用手触了一下我的肩。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她，我害怕她真正以为我是个不动凡心的人，所以，我苦笑了一下。 
“你以前真的没有过那种经历？遗憾？”她又来了。 
“是的，非常遗憾，所以我打算‘亡羊补牢’，你说晚不晚？” 
“不晚，一点都不晚，我来帮你！” 
我当时觉得她这最后的一句话意味深远，便琢磨了好一阵子。 
“谢谢，那你呢？大概是羊圈里多了几只羊吧！” 
“胡扯！不过也曾有过一些感觉,但那些小男生就只会抄写几封情书,再说我那时也没那个心思，我希望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个浪漫的人. 
那我浪不浪漫？小女生！ 
“恩，很特别你。”她认真地说道。我还是没找到肯定的答案。 
我们边走边聊，经过骑马场时，她望了一眼那几只马后，问我： 
“你以前骑过马吗？” 
“骑过，还摔破了手臂和胳膊。” 
“这么不小心？” 
 
“那时人太小，不知深浅，看见一匹拉着马车的大马停在我们那里，起初觉得很新鲜，接着就忍不住爬了上去，用手拍马屁，可那马似乎很不高兴，一步也没走，就发疯地将我掀了下来。” 
“运气还不错呢，居然完整无缺的。”她笑得很开心。 
“你居然笑得出，有没有良心啊！” 
“不是，我是觉得小时侯的你一定很可爱，唉，如果你能出现在我的童年里，该多好。”她的这句话令我的肉体骤然消失，剩下的只是代表着我的幸福与快乐。 
我何尝又不希望她能出现在我的童年里呢。 
“你没骑过吧，去吧，我帮你。” 
“是啊，你不骑？” 
“我不敢啊。” 
“胆小鬼。”她得意地嚷道，然而，等她走到马前时，那马稍微动了一下腿，她便吓得往后退，毕竟，女生就是女生。 
我走上去，一只手按住马背，另一只手扶着她，而她的一只手也有一段时间按在我肩上，那手似乎是超导体，不仅将她的体温，还有她的心跳，都一点也不损耗地传到了我体内。这整个过程她都一声不吭的。 
我在前面牵着马，她说害怕，要我也坐上去，我不知道她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反正我那时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她的身体好温暖。 
    第一卷 魔鬼与天使(21)
      更新时间:2008-4-8 11:31:18 本章字数:5671
马在缓缓地走动，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当我望见天空中有两只鸟划过时，鼻子忽然酸起来。她是需要我的，需要我的保护，需要我作她的依靠，而我，也需要一个人来接受我的保护。 
（二十九） 
从公园出来后，我们接着逛了其他一些地方. 
晚上九点多时,我们随便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你不怕我们会迷路，然后又遇见劫财劫色的坏人？” 
“好象不怎么害怕呢！”她一脸的不在乎，忽然，她笑着问： 
“如果真有那样的坏人，那你怎么办？” 
“当然是撒腿就跑，反正我身上没色没钱，他们也不会理睬我的。” 
“去你的。” 
我忽然倒希望真能遇到那样的坏人，那样我就可以让自己那男性的威猛与功能在她面前显露出来，最好与那坏人拼个半死，但不要留下脑震荡或残疾之类的后遗症。 
街道走完后,就是通向郊区的公路.从这个方向走,是可以回到我们学校的. 
天很黑,公路上的灯每隔那么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几盏，于是，夜晚显得那么地美丽，那么地迷人。 
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去地狱.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对她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害怕？” 
她这么一说，我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可她毫不留情地给我泼了冷水。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哄住呢？就像婴儿一样。” 
我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有没有注意，当走在路上的自己看见那些坐在车上的人,再一想自己有时也坐在车上看着 
在地上走的人,就会忽然地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她说。 
我也有过。是孤独，冷漠吗？” 
都说是现代的生活让人与人之间隔得更远了，但我觉得是现代的生活使人与人接触的机会更多了，这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她说. 
是的,所以我喜欢黑暗,黑暗中看不到陌生人,让自己想起的都是熟悉的人.下面,我们将步入完全黑暗 
的小路了.我说道. 
是回去的路吗? 
正是,在11点以前就可以到达学校,我们尽管慢点走. 
小路上,也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它有天上的星星和被人遗忘了的月亮照着.月亮已离人越来越远， 
白天不属于她,而晚上，又有妩媚妖娆的灯光与她争宠,于是在乎它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她已完全没有了嫦蛾奔月的神话. 
 
有一个人在拉完屎后发现没有带手纸,他很希望能有一张，这个希望马上就成真了——一张纸出现 
在他的面前，他想也没想就拿起那张纸往屁股上擦，只擦了一半，他就僵住了，因为他看见一只只剩下 
少许肉的手正向他伸过来，原来，那血手原先是藏在纸下的。” 
“我好害怕。”她又说，“鬼才害怕。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我们村里的那条小河 
边上，我忽然发觉月哥就站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高兴地去拉他的手，而 
他的手却很冰冷，我叫他，他也不理我，突然，他一声不吭地跳进了水里。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梦的，在现在的情调下说出它，才有点恐怖和神秘。” 
 
“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吗？这个梦是告诉你不要老去想已死去的人。有一个母亲，她的三个儿 
子一下子全都淹死在了水里，她每天都寻死寻活地在岸边哭，有一天，一个路过这里的道士知道了这件 
事，有点同情她，便给了她一张符纸，叫她贴在自己的胸口，那样她晚上就能看见自己的儿子，并且还 
可以听到他们说话。这位母亲焦急地等到了晚上，便高高兴兴地跑到岸边，却正见她的几个儿子边说话 
边向她游过来，她仔细一听： 
“这老家伙又来了，咱们这次一定将她拖下水，让她替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