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有点惨

110 我哭了,我装的


    我欲辩解却无从说起。喉腔中熟稔咸腥再度感触。
    恨及了身躯的羸弱连反驳话语都要混杂着血水吐出。
    只能逐字哽咽道:“颠覆皇权非是你我私人恩仇能轻易断言。阿爹向来希冀民生安乐,他做到了……阿爹便不会允有异心撼位。”
    “我也只能保证,若荣亲王放弃权利相争,南阳自护他,连同他子孙千秋万代!”
    “那名老者的事…”他的事提及便痛剜心肉连辄全身。我断续半晌,都没能组惯出一句。
    “我会为他…刻碑铭,立坟冢……”
    圣医打断我道:“真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松。你大哥为何还受困于京都帮这混账皇帝夺取政权!你到底还是不懂。”
    “现在是将门自保。而非谋反!你糊涂啊!”
    他义愤填膺逐字昂扬。目光如炬盯凝的视线恨不得将我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往日俊逸洒脱的年轻面容此时缠痴于权威,像极好赌成性的瘾君子,不择手段狰狞丑陋。
    我避过他灼灼视线,粗鲁抬袖蹭抹尽面上湿淋。看向马车外梭行不断苍青翠绿。收敛了所有情绪悲戚。
    问他道:“你就是想利用我阿爹的兵权,助荣亲王谋反一臂之力对吗?”
    “你所谓的救我,也不过是你早已设好的局之一,对吗?”
    “大哥班师回朝的那一日,你恰时出现救我,又碰巧迎面同大哥相撞。看似是巧合意外。其实不过是想借救我的名义留恩罢了。对吗?”
    “圣医。我尊你敬你。但并不代表我愚笨不知事,轻易受你摆弄。今日我落话于此。救荣亲王可以,但谋反等大不逆事我李家不会参进半分。”
    我看着陡然失了几分自负的他。将立场定明清楚,更反将一军予他两难选择道。
    “这到底是要看圣医你…宝贝自己的徒儿还是…继续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皇权势力!”
    “有趣。”
    他低低感叹。略微垂首掩了掩神情一般的低笑两声。再度抬首。面上所有正义凛然顷刻消失殆尽。转瞬是一如初见时的顽劣揶揄。“当真是我小看了你。”
    “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的。”
    我如实回他道:“本事倒没有。不过没你心中想的那般蠢笨而已。”
    他道:“那你可知你爹爹的毒从何而来?当日我未挑明是怕你伤心。今日告诉你,皆是因你冥顽不灵,他…”
    “我知道。”我快利打断他,攀住马车窗棂借助起了半身。“林觉是吗?其实你不用告诉我,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只是我不愿意去想。”我揭开覆身的软毯,对他低低道:“还有。追兵到了。”
    圣医眼眸略眯,马车后蹄声哒哒的飒驰声愈重。
    他不见慌乱反是扬笑。“如果将你扔下,可以拦阻几时?若林觉亲自来追?是先救你还是先捕我?这么一想,倒死的也不差。”
    我揪紧裙裾,迎着他昭然欲著的险恶嘴脸道:“你还可以有条路选。”
    他疑惑:“什么路?自取灭亡还是自投罗网?小女娃,你不必劝说于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为徒战死的基本良知还是有的。”
    我笃定道:“不会的。只要你现在变道去我大哥那处……我大哥班师回朝最少兵卒三十万。保你保我都是绰绰有余的事情,你何需害怕。”
    他舒散的打了个哈欠,靠着马车木壁,一手支颐几分困倦道:“免了。你这妹妹现在是天下人所知的假货。我害怕,刚去就被乱箭射死在外。”
    我被他说的一窒。
    绕是心中难过面上也不能显出脆弱,让他抓住破绽有机可乘。
    他已不值得我在信任。
    我再次确定道:“你知道我父亲大哥最重视的是什么?大哥或者有难言之隐而不认我。但他绝不会见死不救。”
    “想活命,你现在只能听我的。”
    他轻笑两声,一双眸却寒冽如雪棱。“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没准会让林觉方寸大乱……”
    我道:“你不会的。若你现在杀了我,他们再没了顾及,到时候你的下场估是比活捉还要惨千倍万倍…”
    他不置可否冷笑两声。倏然出掌钳我脖颈力掐道:“别拿你的见识来断言我想要做的事情。小女娃,性命要紧。”
    转首朝着外面的马夫命令道:“城北三里地的外防卫军去!”
    马夫压了嗓道声好。一挥鞭打至马身。马匹痛嘶一声,蹄转身躲,骤然促使马车一斜变了道。继续狂奔。
    我被他抵在车壁上,掐的呼吸不畅,却也懒得反抗。连白眼都微微翻覆的时候,他方松手。
    从袖兜中掏出瓶药扔来。“吃了它。若我能逃出生天便将解药给你。若我不能……你就为我陪葬。”
    我捂着脖颈喘啸不止。另手哆嗦将那瓶药拾起,在他期许的视线中,猝然扔向马车外。冷声道:“那你刚刚就应该掐死我!”
    只此一瞬,他脸色大变,双手捏的青筋泛爆。确如恶鬼地煞般凶戾的恨不得诛我于现下。
    我心神一凛,被他这番模样惊至。情不自禁的往退而可退的车壁上缩了缩。但仍梗着脖子无畏的与他对视。“你现在不能杀我!”
    他见我这般外强中干的逞能。笑的愈发邪戾。但倏忽他又面色如常。朗声道:“刚刚那瓶药是我调配最好内敷药。祛淤镇痛。若你服了,百利无一害。可惜你错过了。”
    脖颈处被掐的一圈,肿刺着疼痛,窒息的感触仿佛还存。
    我毫不后悔道:“我现在不信你,也不会害你。你不必给我些用不着的药物。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接受的。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他道:“有骨气!在下敬佩!反正受伤的又不是我。”
    言罢了他重新阖上眼闭目养神。
    马车晃晃悠悠速度极快却没有大的抖动。应该还是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之上。身后纷沓的蹄声也没少。操持着相应的距离。
    驭着马车的这两匹马绝非凡品,马夫更是厉害非凡。能在众多轻骑的追捕下,游刃有余逃窜的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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