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处

“什么？！出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你还想出去‘玩’？嗯？你玩命去吧！要去你去，莫离坚决不许去！”说着慕容楠又挨了一脚，慕容楠幽幽的望向莫离，莫离冷汗直下，昨天干嘛头脑发热说要出去玩啊？完了，这回让这位大小姐给拦下，唉。“那个…小姐…”莫离诺诺的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什么小姐啊，叫我名字。”
    “唐…呃..唐小姐…”
    女子脸上明显多了条黑线，“嗯？”
    “唐蓂小姐….”莫离开始直冒冷汗，她可不想英年早逝，记得在她八岁时，这位美丽的宛如仙女般的唐蓂，唐大小姐就应为有个仆人因为看她看傻了，不小心叫了她的名字，就被拖了出去，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谁知道那个仆人是不是被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
    “莫离，你忘了吗？你叫过我‘蓂儿姐姐’呢。”唐蓂桃花眼一眯，等待着小笨蛋上当。
    莫离回想了一下，立刻反驳道，“哪有！”
    唐蓂脸色刷的一变，“你顶嘴！”莫离听完就愣了，眨巴着大大的水眸，一副认错的模样。小莫离永远都不会忘，自打八年前唐蓂来到慕容家，那是她恶梦的开始，整整一年，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魔王是怎么欺压她和慕容楠的。
    “来，为了表示认错的诚意，乖乖地叫声‘蓂儿姐姐’听听。”唐蓂又眯起眼睛，耳朵凑到莫离嘴边。“蓂…蓂儿姐姐..”
    “嗯嗯，乖~”唐蓂微笑着点点头，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莫离目送走了唐大小姐，一回头就看见慕容楠一脸可怜的盯着她，“你都没叫过我‘楠哥哥’。”
    莫离嘴角抽筋，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闯进来的纳兰无双打断了，纳兰无双一双媚眼眼波流转，“离儿妹妹，你也没叫过我啊…”
    慕容楠当场就怒了，一下就窜出去和纳兰无双就掐起来了，“你别拉缠着我们家莫离好不好！！”
    “她又没承认他是你家的。”
    “好了，一会老夫人出来…”
    慕容楠眉毛抖了两下，乖乖坐在了椅子上，可眼睛还冲着纳兰无双发飞刀。
    纳兰无双根本就没睁眼看他，一下子就粘到莫离身边，问道，“昨天那女子是谁啊？”慕容楠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了，不由分说就向外走去。
    莫离想拦却不知怎么拦，只得看他走出大厅。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是在八年前来到这里的，她比我大四岁，她刚到这里的时候简直就像冰雕一样…说话都是冷冰冰的，慕容老头说，那是真正在血液和战争里爬出来的人…”莫离看着慕容楠离去的方向陷入回忆。
    1029年初春，天朗气清，大街小巷都充满了生机，刚刚散学的孩子都奔向河边争着去放纸鸢。繁华喧闹的街市上突然冲出一辆马车，马像是受了伤，可依旧不知疲惫的往前冲，人们都赶快闪躲开，待马车嘶哮而过后，街道又变得热闹起来，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旧繁华。
    只有个别人感到奇怪，那马车奔向的方向是…慕容家？
    慕容楠刚从被窝中爬出来，身后跟着可爱的小莫离。
    慕容楠一回头就看见小莫离那红彤彤的小脸，大大的水眸真是太诱人了，慕容楠恨不得上去大大的亲一口，慕容楠又开始就幻想怎么逗小莫离了。
    园中花，含苞待放，露珠从花苞上滚滚而落，打在叶子上，溅起一片青绿。鸟儿站在树上正要鸣叫时，匆忙杂乱的脚步声惊飞了鸟儿。
    慕容诀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冲进了厢房，在园中玩耍的慕容楠看着那溅在地上的嫣红，一下就愣了。
    那是血…？
    慕容楠从小就被老妇人教导，他将成为比他父亲还要优秀的人，他要将慕容二字传遍江湖，一雪当年之耻，虽然小小的慕容楠并不知道什么叫一雪当年之耻，但是他总是会很骄傲的点头，所以现在他也鼓起勇气挺起胸膛跟着慕容诀进了厢房。
    小莫离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想，就一直跟着慕容楠就好了，一直。
    慕容诀把满身是血的人儿泡入准备好的药浴中，让李姨帮他清洗，莫离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慕容楠好奇的盯着看。
    身体一进入水中，那血色便晕开了，就像是盛开的莲瓣一般，那人洗去血色是那样的洁白无瑕，像是静放于水中的莲。
    那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可见那些吓人的血都不是他的。
    那皮肤若凝脂一般，一张心形小脸上弯弯的眉像是远离刚刚抽芽的柳叶，又细又柔。紧闭的眼上睫毛浓密又纤长，在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慕容楠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像阵风似的就冲出去了，莫离也要跟，却被慕容诀留下让她照顾那孩子。
    莫离很好奇慕容楠为什么脸红，眼睛就瞥到了那如玉般的身子上。水并不高，正好在那刚刚发育的蓓蕾上下划出一波波旖旎的水纹。
    小莫离懂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少爷他…思春了？
    几天后，少女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站在她床边的莫离，小莫离睁着大大的水眸看她。女孩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一下就从床上蹿起一把就扼住了小莫离的脖子。
    莫离有些惊慌，但一想起慕容诀说这女孩不会伤害她，就平静下来了，微微有些难过的望着女孩。
    女孩皱了皱眉，慢慢松开手，脱离了桎梏的莫离喘了几口气后就扬起了甜美的微笑，一句，姐姐饿了么，就撼动了少女的心。
    从小就生活在明争暗斗的她早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她认为这世界最善变，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可是眼前的人的微笑里没有一丝做作，那眼睛就像世界最纯洁的东西。那么轻轻的一句话，像是微小的火种飘入了她的心中，虽然并不强烈却一点点的融化她冰封的心。
    唐蓂。
    她抬起脸，像是已一中居高临下的口吻命令人一般说出自己的名字。莫离呆呆的望着唐蓂，那模样可爱的让人看到就想摸摸她的头。
    唐蓂笑了，就像是阴雨后的太阳一般明亮的温暖人心，这是唐蓂第一次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几个月以后唐蓂成了这一带的霸王，而慕容楠和小莫离就是她的“贴身侍卫”，随叫随到，在那一年中慕容楠和小莫离被她奴役的不成人形。小莫离心里就纳闷了，当初冲她笑的那么灿烂的人，怎么几个月后就变得那么腹黑了？
    “只可惜她一年后就走了，直到昨天她才回来。”莫离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就被返回来的慕容楠打断。
    “纳兰无双，这都不是你该知道的，她不是你这种一心只求安定的商人该知道的。”慕容楠一把拉过莫离走出了大厅。
    无双转过身，嘴角上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唐蓂，你不记得我了？那是不是也忘了青衣门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