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晴天下,阳光却再也进不了他的心里。
他走向那个今早上离开的房子,他想也许这么悲伤是因为舍不得这房子吧!毕竟这里陪伴着他度过了许多艰难的日子,那些屈辱地、羞愧地、无可奈何地……还有宁静的生活。
他一间间地走过去,看过去,连那件推满玩具的房间也去了。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些牙刷、口杯和自己贴身衣服仍在一个箱子里。至于那些外套就不要扔了吧!虽然知道无论以后这里的入住者是不是学长,这些衣服都是会被处理掉,但是自己实在是无力对这些价格不菲的衣服下手,那些都是来这里之后,被强制要求添置的衣服,用那个人的金卡刷的。
不想带走的原因是因为以后的自己用不着了,以后的世界朴实点就好。身上这套衣服已经脏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自然是穿走了。
最后一次看了看这个房子,他把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关门的时候,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拿走的错觉,还是最后进去一趟,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门关上了,装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的箱子就这么仍了,仍在垃圾桶边,回去跟周艳道个别,再把遗留在那里的一些东西收拾收拾,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了,重新开始。
周艳看到他的时候,竟没有一丝差异,默默地看着他进屋。他进去把那些学长的照片和自己以前的衣物收好。学长的照片没什么用了,可是觉得那时候傻傻的自己才最开心了。
来之前天就已经黑了,现在更黑了,今晚还是去住旅馆吧!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羞于见到周艳,那个那时候想过劝说他,却无奈的她。
看着他要走,周艳却喊道。
“舒涵。”
“嗯。”他自然地应着,仿佛以前开心的他们,那些逝去的开心的日子。
“舒涵,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自从康扬要和何氏的千金结婚的消息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等了。”
“嗯。”什么都瞒不了这个聪明的女子。
“舒涵,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今天。那就是跟我结婚,”周艳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哦,……什么……结婚……”他惊讶道,看着这挚友。
“对,结婚。”周艳看着他,解释道,“这么多年来,我只碰到唯一一个异性可以这么合拍的,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有欢笑,没有烦恼,我想这样就够了。爱人,很累;被人爱更累。
我们都不是适合进入爱情世界的人,你跟我一样,都喜欢自由自在、没有烦恼的日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事,并不是我们的生活。
所以你我在一起吧!你、我、我的父母,我们一起去美国,重新开始。”他离开的日子里,周艳究竟经历了什么呢?竟让她想这么躲开。
但是这是他的新的生活吗?这是他想重新开始想要的新生活吗?像大多数的GAY一样,隐藏自己的性向,找个善良的女人好好过日子。他和康扬一样吗?
“不,周艳,你错了,我们如果在一起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没有爱的婚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我拒绝你,因为我希望你能幸福。”真心的祝福,以及急急忙忙逃离那个房子,去往他该去的地方——旅馆。
但是也许他会接受一个不是挚友的女人也说不定。但是周艳不行。
归!
坐在汽车的座位上,舒涵就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这漫长的旅程让他昏昏欲睡。
“滴……”骤然想起的铃声还是让他吓了一跳,掏出兜里的手机,他看了来电显示,松了一口气,故意忽视心中的一丝失落。
呵呵,忽然笑自己太傻了,手中的电话号码早已换了,现在除了他通报给父母知道外,以前的朋友没人会知晓这个号码,更别提那个人了。
“喂,妈……上车快一个小时了……嗯……应该是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好……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放下电话,他却很想大笑。
不是都要永远离开这个城市吗,还扔掉了以前的卡,可是怎么会傻乎乎又在这个城市买下新的手机卡,回去了难道又要扔掉这张注定要漫游的卡。
时间真的很神奇,两年前他毕业之时,父母每天急切促地催促他回去工作。父母在那所大学教书已超过十年的教授,自然说出的话不会毫无力量,而且那些现在的各系主任也都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阿姨们,所以那时父母早已为他的未来做好设想。
可是他以什么“妈,给我时间在外面闯个几年再回去”、“爸,我一定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为借口,拼尽全力想留在学长注定要回来的城市,也许只为等学长回来看着他拥有幸福再安心离开,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两个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可以开始互相扶持,互为知己的人生,他该开心的。
他也终于要回家走完他自己的路。四年的远望,两年的等待,然后几个月来做了一把康扬和卓云翔生命中的过客,最后终于功成身退了,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会在别人的心中留下一丝的痕迹吗?
遥想几个月前,惧怕着阴晴不定的康扬,却要日日夜夜地忍受他的占有,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后来被人排挤和上下其手,以及要像个娼妓般被派去陪客户,他又怎会没有一丝动摇,可是苦心守在那人的身边,只因为康扬就跟他看过的耽美小说里的男主角没什么差别。
是啊,正如周艳所说,康扬很可怕,陪在他身边不久的舒涵就发现了,他一直不以白舒涵的喜悲当回事,甚至很多时候伤他至深,可是你不要以为他这样,你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如果在每一场被康扬刺伤的结局,只要他扭头就走,那他就真的跟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了,因为康扬不会允许别人先他一步离开他的,正如康扬把他当成他私有的玩具一样。
“谣言危机”中,虽然他曾阻挠康扬的大肆搜捕,可是他们那同一楼层的还是有三个男同事被开掉,当然包括骚扰他的那两个人。
按理康扬是不可能知道对他性骚扰的人,所以他铁定用私家侦探的力量,查出全层的GAY,然后把他们解雇掉,可怜了另一个没对他出手的人,就这么做了冤死鬼。
那时候他很怕,他在康扬这个主人心里的位置越重要,他就越害怕。他不会傻到不安排一条后路给自己走,所以当康扬不再理睬他的时候,他不走反进,因为如果不确定那人是真的厌倦他,怕他成为他的累赘的话,他不能像耽美小说的主角一样,有一天天天虐小受的小攻如果反悔了,又布下天罗地网追捕他,怎么办?
呵呵,大丈夫要忍一时之所不能所忍的,方能成大器。
越想越钦佩自己的白舒涵,慢慢地满意地进去梦想,梦里总有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仿佛一只失去主人的小狗狗……
到了市区,转了一次车,白舒涵又开始自己的回家之旅。
车快接近阳大时,那浓浓的熟悉感慢慢地侵袭而来,这个多年陪着自己长大的地方啊,远方的大学门口,两个穿着深色衣服、两鬓白发的中年夫妻,正一脸期盼地望着每辆经过的车辆。
白舒涵露出可爱的笑容,身旁的一个女孩子看到他的笑,不免一阵眩晕,又望向男子看着的方向,忽然笑了,他应该就是白教授夫妇一直要介绍给她的人,也许他们的故事才要开始呢……
归2!
一个星期后。
这一天下午,阳大的操场上,中间是个足球场,圆形塑胶把它围在里面,在外面是8级台阶包围着。
这里刚好有两只球队正在激烈会战,也许因为在阳大,足球不是大家关注之焦点,所以这次精彩的球赛看的人却不是很多。
但是坐在最上面台阶的白舒涵,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也许是因为球场上的人都是那么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成功的喜悦。
而这正是他所欠缺的,不是吗?永远毫无所争的他,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喜悦。
“哇,你看他又露出忧郁的神情了。”一个女孩子兴奋地抓住身旁的女孩子,开心地说。
“你小声点,他好像听到了,你看他瞄了我们一下……哎,又转开了,应该是没看到。”另一个女孩子看着白舒涵的视线不曾离开过。
“吓死了,小虫,你是他是新来的校草吗?怎么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之前的女生的声音还是够大到不远处的白舒涵可以清楚的听到
“嗯,应该是吧!你说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两个女生又开始自己在那边研究来研究去。
白舒涵竟一点也不觉得困扰,反倒想着几日后自己出现在课堂里的时候,如果那群可爱的学生里恰巧有她们两个的话,不知道她们俩会不会真的被吓死。
回来也一周了,昨晚父亲跟他说,叫他做好准备,这几日学校就会跟他谈入职的事。他的职位是从助教做起,本来阳大的规定是名牌研究生进来才可以进来做助教。可是父母的威名果然不是盖的,这之后一个月会作为实习助教,也就是会有一个老教授带他,然后会由学校派出专业评委团来实地视察他所讲的课,通过的话,他即为助教了。
这些事,父亲是在吃饭的时候讲的,而且说的时候神情也非常之喜悦。这样白舒涵就懂了,父亲已经为他安排了一切,那带他的教授必定会非常之“尽心尽力”,而那评委团更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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