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大人的初恋

    他往HR看了一眼，HR会意之后立刻在键盘上敲动起来。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
    奚星河撑手靠在窗边，身后站着几位策划部的高管。
    “BOSS，A组的策划案我事先压根没看过……所以……”高管A的脑袋几乎摇成了拨浪鼓。
    “所以……这就是你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奚星河的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敲击着，弄出了不耐烦的声响。
    “我……”高管A慌张的低下头，肥腻的下巴堆起了几层的褶。
    “我看要不就直接把那个叫童宛的开掉。”高管B难得与高管A站到了同一战线，偷偷与A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弱弱的补了一句，“BOSS的私人情感……应该为公司的声誉让步……”
    “你说什么？”
    奚星河停了手指的动作，转过身，面色阴沉，“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没……！绝对没有！”高管B立刻认怂，嘴巴一歪，露出两片黄牙，“BOSS我这也是为了公司今后的发展考虑，Vagas绝对不能助长抄袭抄袭之风……”
    奚星河墨色的眸子微微一转，侧脸看向那几位不怀好意的老家伙，过了一会，淡声问道，“那份策划案现在在哪？”
    “在审核部的手里。”高管A连忙接话，“BOSS需要的话，我这就去拿！”他刚一说完，便抬头观察奚星河的脸色，见奚星河默许，他立刻飞身闪了出去。
    不过多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高管A谄媚的捧着那沓文件袋恭敬的递到了奚星河面前，“BOSS，策划案……”
    奚星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缓缓接过文件袋，扯开封线，拿出了里面的稿件。
    一页一页的翻过，一字一字的扫着，那些一个个完全不同的字符，等到拼接在一起时却格外的眼熟。
    很明显，但凡是有些阅历的业内人士，瞥几眼便会发现这份策划案的绝大部分创意皆来自国际知名汽车创意大师凡·迪之手，抄袭他的作品用来参赛，如果不是处世未深的小白那多半是脑子坏掉了。
    奚星河将那叠稿子扔到了桌子上，一脸煞气的面色上忽然多了几抹狐疑，她童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喝酒喝蒙了，敢这么明摆着抄袭，她是不想在Vagas继续待下去了？
    或者是有人刻意安排了这么一场局。
    动机呢？
    奚星河托起下巴，仔细思忖着。
    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他忽然抬起下巴，“童宛现在人在哪里？”
    “在会议室，审核部的人正在对她进行调查。”高管A抢险一步，在高管B张嘴之前率先接了他的话。
    高管B冷哼了一声，鄙夷的斜了他一眼。
    “把她带过来，我要亲自问一问。”奚星河用眼睛朝门外指了指，“你们几个都出去吧。”
    “可是……”高管B似乎对奚星河尚未对策划案做出决策的举动有些质疑，他张了张嘴，又想追着问。
    却被奚星河给硬生生怼了回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董事会里那个谁的人吧？”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他是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每天来给我添堵？”
    “……”
    高管B哑口无言，默默吞了吞口水，一脸吃瘪的灰溜溜退了出去。
    高管A老脸一扬，露出了得意之色，活该。
    ……
    童宛再次站到奚星河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已经是虚脱状态。
    在会议室被当成犯人轮番审讯了一圈，饶是有再大的精神，都被磨没了，再加上昨晚火锅店折腾了那么一出，她整个人已经心累到了极点。
    奚星河虽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基于直男的本性，他还是把滚到嘴边的一句“坐着说”给咽了下去，转而简单粗暴的进入了正题。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类似的问题童宛已经被问到麻木，当下她只是微微呼了口气，没有灵魂的机械的逐一回答着。
    “你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奚星河对她这般丝毫不为自己开解的行为很惊讶，他抬手把那沓文件往童宛的面前推了推，“眼熟吗？”
    童宛顺着他的声音，微微把疲惫的视线往桌子上撇了撇，直到那一行行陌生的文字符号仿佛咒语一般飘进自己的瞳孔中的时候，童宛忽然楞住了。
    “这……不是我的策划案！”
    “你说什么？”奚星河突然从转椅上站起身，眼睛里的寒光忽然变成了冰渣，那是一种奇怪的看不出情绪的表情。
    童宛重重点头，“这确实不是我们的策划案。”童宛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而接着说，“BOSS毙掉过我这么多次的提案，我们组的风格您还不了解吗……”
    奚星河回忆了片刻，想着童宛所说不假，单凭他的印象，童宛每次提交的策划案都会在页脚处留下几个空标点，为此奚星河还特地批评过她几次，但显然这次的策划稿中并没有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这次的策划案中并没有手误打出的标点符号。”奚星河微微思索了一下，“又或者是定稿前特地检查过一遍格式。”
    “BOSS说的没错，定稿前我确实让周大光检查过一遍，但是您看……”童宛指了指策划案的其中一块不易察觉的角落，“这里明显有一块还未来得及清除格式的粘贴文本，您觉得在这么重要的关头，我们会犯这种错误吗？”
    “可是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这份策划案并非出自你手，或许只是这里遗漏了呢？”奚星河的考虑不无道理。
    然而，童宛还是摇头冷冷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BOSS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我座位旁边抽屉里的优盘。”
    “什么意思？”奚星河有些不明所以。
    童宛仿佛一瞬间被柯南附体，眼神一转，她开始了高光时刻，“按照我的推测，策划案一定是被别人动过手脚，此时优盘里的稿件也一定被替换成了这份抄袭的稿子，但那一份一定是格式完整没有丝毫错误的完美原稿！”
    童宛的解释让奚星河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微微挑眉，接着拨通了Micheal的电话，“把童组长抽屉里的优盘拿来，动作要快。”
    五分钟后，优盘成功连接进了奚星河的电脑，打开稿件，翻到了对应稿纸的那一页，果然，优盘里的那段文字已经被清除了格式。
    “奇怪？”奚星河疑惑的看了看电脑屏幕又转头看了看稿纸，“也就是说优盘里的内容是在定稿之后又被人再次修改过了。”
    “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啊……”奚星河停了一下，忽然深邃的眸子猛然一瞪，他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直勾勾的朝童宛看了过去。
    “策划案被人掉包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童宛只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一阵冷汗，但是心头却莫名的兴奋起来。
    这下精彩了。
    这位幕后黑手若是手段高明把自己一击致命也就罢了，可偏偏蹩脚的漏洞百出让自己发现了马脚，如果不把这人抓出来示众，那岂不是对不起这一出好戏？
    童宛想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只见她邪邪一笑，朝着奚星河眨起了眼睛，“BOSS可以跟我演一出戏吗？”
    “嗯……？”奚星河挑眉，“怎么玩？”
    “既然有人这么迫切的想要看我出丑，那么就满足一下他。”童宛狡黠的勾了勾嘴角，“BOSS现在就在公司发布一条辞退公告，就说我因为策划案抄袭被辞退。”
    “你确定？”奚星河有些不可思议的捏了捏下巴，刚才对童宛的解释将信将疑的他，见她此刻竟然动起真格的，不禁对童宛的信任度又增加了几分。
    “确定！”童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相信人只要一得意就会忘形，只有确认我会离开Vagas，那个人才会露出狐狸尾巴。”
    ……
    从奚星河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童宛故意装出了一脸丧气的表情。
    工位上的其他三人也都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里蔫气的颓在座位上，见童宛走近，三人纷纷一脸菜色的朝她靠了过去。
    “组长……怎么办？他们查出来我们是被冤枉的了吗？”周大光带着委屈的哭腔，见到童宛，他好想见到主心骨一般，扑上去撒着娇。
    “没事的。”童宛笑了笑，“他们已经查清楚了。”
    “真的？！”丁胖子满脸的怀疑，“我们不会被开除吗？”
    “放心吧，你们不会被开除。”童宛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安慰了一番之后，缓缓转过身，开始收拾座位上的私人物品。
    “组长，你这是……？”敏感的吴金金最先发现了异常，瞧着童宛几乎把桌子上东西一扫而光之后，他的心头忽然生出几丝不详的预感。
    丁胖子与周大光也一起回过头，此刻，童宛已然把东西系数塞进了纸箱。
    “你这是要干嘛啊！组长？”
    丁胖子替童宛把纸箱搬到了地上，凭他多年的混职场经验，童宛的这一系列举动像极了那个敏感名词——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