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后死了。
宫人们发现时,她翻躺在帷帐之中,手足痉挛蜷缩,面色乌黑,经络暴突,七窍淌出的血污都已干涸成了紫红色的痂。
她死于蛇毒。确切地说,是被许多条蛇啃咬致死。那尸身上密布的獠牙吻痕,狰狞得令人发指。
她甚至在临死前连惨叫呼救也不能,以至于要待到次日迟迟不起,才被人发觉陈尸榻上。
这等惨死之状,见者无不毛骨悚然。
惊闻密报哭奔而来的李晗,只看了一眼,便当场晕厥倒地,牙关紧咬,半晌不省人事。
无人敢将这可怖之事传扬出去,只说太后是突发心疾而薨,待公主婉仪惊悉哀讯时,已入殓封棺。
婉仪大怒,就要命人开棺。
李晗默然良久,哀道:“棺已封了,就不要再打扰母后安歇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见母后最后一面,让我替她梳头穿衣呢?”婉仪大哀,泪水全淌在棺盖上。
李晗捂着脸闷声:“算了罢,婉妹,母后……心疾发作,去的时候脸色不好,吓坏了你,她老人家也不能安心……”
“我是她的女儿啊!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又怎么会害怕她……?”婉仪嘶声泪涌,见无人应她,竟用手去扳已钉上的棺盖,直抠得双手流血。宫人们害怕,拥上前去拼命将她拽开,她浑身发抖,痛哭不能止息,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她反反复复地问李晗,为什么,为什么。
“别再问我了!”李晗终于暴躁而起,竟一把将妹妹推出殿外,“你问我,我去问谁?你怎么不回去问那个姓白的?!”是。他疑心白弈。不仅是他,凡举知这一星半点内情者,都在疑心,觉得太后是因为向淑妃出手,才遭如此大祸。
瞬间,婉仪摔在地上,只觉得心肺肌骨俱寒,竟是动弹不得。
她跌跌撞撞回去找白弈,像只被狂风骤雨拍落地面的伤鸟,抓住他颤抖着,却已不再是追问,而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不会与你有关的……你不能这么做……”
“怎会和我有关系。难道太后不是突发心疾?你不要太难过。”白弈静静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哄慰地好生无辜。
“可是陛下误会你了……”婉仪抬起一双泪眼。
“随他去罢。”白弈轻笑,“他疑心我的还少了么。”
“白郎!”婉仪苦苦拉住他,“你去与哥哥解释清楚。你去。”她哀求他,仿佛只有这样一个解释才能将她的凄苦彻底释然。
白弈便遂她的意,与她同去见李晗。
他站在白幔垂落的大殿前,直视李晗双眼:“陛下疑心于臣,可有凭证?”
李晗唯有沉默。
白弈上前一步,直将李晗逼入死角:“陛下既无凭证,还要如此起疑,就未免诛心了罢。”
“诛心……”李晗闻之大笑得咬牙切齿,“朕先诛了你!”他也无傍身利器,赤手空拳猛向白弈扑去。
但这养尊处优的富贵金身怎与惯骋沙场的虎狼相争?
白弈不闪不避,只一挥手已一把将之拧了反压在蟠龙殿柱上。“好啊,臣就等着陛下来诛。”他唇角勾着冷笑,在李晗耳边嗤道:“陛下也别太仗着这皇家之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若不是太后,只是个普通民妇,将怀有身孕的媳妇儿暴打之后推入湖中,依律该当何罪?若改天我把公主也打得浑身是伤抛在湖里,陛下又会怎样?我如今一个字也未多说,陛下还想要我如何?”他猛一推手,将李晗整个甩在地上,拧眉时,眸光如火,“陛下既然要追查,烦请务必查实了,别要弄得个莫须有之,白弈可没那个闲心担待!”
背脊抽痛,李晗倚着柱脚倒在地上,头晕眼花间,瞥见殿外手足无措的妹妹与一众进退维谷的卫军,心肺俱寒,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忽然觉得可怕。原来这恢宏奢华的宫殿,竟仿佛,已然不是他的了。
那以后,再无任何人敢冲撞淑妃。一世荣华的太后王氏,临到终了,也不过是一只拿来骇猴的鸡,这般弄人造化,只落得啼笑皆非寒彻血脉。
惊闻墨鸾受人这般欺侮,险些丧了性命,姬显大怒之下,懊恼自责得直面壁撞墙,怨怪自己无能,不能守护阿姊。他不愿再靠着爵位赋闲,自请重返军中。白弈便与蔺谦商议,将他放在了禁卫军中,替了白崇俭留下的空位。
朝中虽有杜衡等人反对,终也无济于事。
姬显到底是边陲打磨出来的功臣,小小年纪便是锋芒逼人,干练又平易,豪爽又坦诚,与白崇俭全然是两种做派,但一样很快便将皇城禁卫收得服服帖帖,甚至,比从前的白大将军更得将卒拥戴。
姬显当真十分硬气,连皇帝陛下也不惧怕,竟亲自常守在灵华殿前,不许李晗再去扰着墨鸾,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眼看这皇宫内苑竟都好似不是他的了,李晗为此愈发焦躁,整日不安,常常彻夜难眠。
他濒临崩溃地将李宏寻来商议,甚至觉得事到如今连蔺国老也将他舍弃了。
但李宏却只给了他一个字——忍。
“大哥莫要再与他们强争了。明知争不过,白白耗损了自己,何苦来哉。只要你不理他们,他白弈此时便没有可趁之机再进一步。忍得这一时之气,好从长计议,细作打算。”
“朕为什么要忍?朕才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连朕的母后也敢下手,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晗像只近乎发狂地野兽一般,在这一方深殿小阁中乱转。他把住李宏双臂,无法按捺,“三弟,如今神都大部都还在你手里,咱们难道不能——”
“陛下你想做什么?”李宏叹息将之打断,“兵乱之事,我可以替大哥做这个回拢兵权的跳板,但你若把最终期望压在我身上就错了。你觉得在那些将卒们心里,我与凤阳王,有什么可比性么?论领兵征伐,我与又他孰强孰弱?就算我是陛下的兄弟又如何?一时激气,我或可以挡;长久谋策,我不行。”
李晗闻言呆怔半晌,无力地跌在地上,失神地啃着自己的手指。
是呵,当初教他用三弟换下白弈的是阿鸾,但却从没人教过他,换下之后,又该怎办?
原来她真的也不要他。不要他了。或许……从来就没要过他。
他忽然抓着鬓发哭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嘶哑得没有声音。
“大哥!”李宏缓声宽慰,“你怎么就忘了,父皇在世时,早已为大哥留下堪当大任的栋梁,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李晗肩头一震,软绵绵地又垂下头去,叹道:“我哪还有什么栋梁。如今连蔺公都助他。裴子恒更不必说了。这满朝文武要员,有几个不与他交好?”
李宏见兄长这已然心灰意懒的丧气模样,不禁无奈苦笑。大哥这样的个性,实在叫人棘手。人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攘攘皆为利往,官场事哪有什么“交好”一说,这些人今日向着白氏,不过是白氏今日势大,一旦明日树倒,也就是猢狲尽纷散,飞鸟各还林罢了。他们李家就算再衰弱,总还是宗室正统,民之所向,众望所归,任谁也要忌惮三分,只要熬过这一口气去,自然会有转机。他将李晗扶起来,静声劝道,“大哥怎么就忘了殷将军。”
此言一出,李晗由不得又是一震。
殷孝,这是足以匹敌白弈的将才,也是父皇留给他的一个人情。但他自登基以来,虽然平反了殷氏旧案,却一直将殷孝闲置未用。如今忽然有求,未知能有回应否……
他正疑虑不定,已听李宏道:“大哥且宽心再忍耐几日,愚弟自当替大哥拜会殷公去,但得殷公点头,即刻让位授贤,请殷公担当这大局。只盼大哥打起精神来,再莫说些丧气话了。”
李晗喉头滚烫,悲喜交加,抑不住流下泪来:“三郎……这些年,是大哥委屈了你……”
李宏展颜一笑。“大哥,咱们是亲兄弟呀。”
“可……”李晗却忽然眸色闪烁起来,低了头,“三郎,阿玝……”他忽然十分少见的,唤起弟弟乳名,嗓音轻细的几乎听不清楚,“那时候,皇祖母要将她嫁你为妃,你……你可曾对她动过真情……?”
李宏闻声不禁僵住了,呆看了李晗一刻,心下一阵苦涩。原来大哥竟还存着这般心思,当真是出乎意料。这样的一个人,偏生在了这样的位置上……“大哥啊……”他长叹一口气,望着李晗,亦把住兄长双臂,眼中显出勃勃英气来,沉声道,“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只要咱们兄弟齐心,没有熬不过去的槛。余下些旁的事,不必去管了。”
李晗被这话惹得胸中热血翻涌,良久无言,终是紧紧握住了兄弟的手。
他便写了一道手谕,让李宏带去,请殷孝出山。而他自己万般无奈全无心思,除却些日常朝政,也只有在内苑中闲散浇愁。
意外的,他又再遇见徐晝。
自当日墨鸾拿出那一只履子,他便再没有召见徐晝,但也并未将她如何处置。一则,是他顾不上了;二则,多少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只履子是太多的不言而喻。
她也就十八、九岁罢,正当风华,还是这样美好的年纪,拥有如此娇甜外表,却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原来他身旁这些曾经讨他欢心得他宠爱的女子,竟是一个赛一个的心思缜密、出手利落。
他只觉得自己悲哀。
但当那个甜美的小姑娘跪在他脚边掉眼泪,他仍是心软了。
他看着她泪如雨下,听她哭诉那些委屈与悔过、求他救她一命、宽恕她的过失,忽然觉得又难过又无助。
他前不能保全自己的妃子,后却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能保全,竟还有人愿意跪求他向他哀告。
他将她扶起来,软言哄劝:“你就不要再任性了,这阵子先好好呆在琼芳殿罢。待过一阵子平息了,再去诚心向淑妃请罪。”
然而,那哭成泪人儿的小充容还来不及应话,便已被忽然而至的宫人们拖走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拖走,听见她嘶声地哭喊,惊恐地抑不住颤抖。“你们……你们要把她怎样?”他冲着那些人大喊。
只是却没人应他。
他孤零零一个站在冷风里,战栗入骨。
他跑去灵华殿寻墨鸾,终于得已见上一面,抛下全部的架子,苦苦地哀求:“你饶她一回罢。只当是给孩子积德。”
墨鸾安静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婚姻八载的男人,只觉得又可笑又可怜,彼此都是。“若那天我被她一脚踹下太掖池,就这么一尸两命,陛下,你还会要我为孩子积德么?”她如是问他。
李晗不由自主地哆嗦,无言以对。
墨鸾哂笑,轻声叹息:“我承认以德报怨是圣贤境界,但你要我对她如此,原谅我做不到。不过,我也确实不想杀她。杀了她又能如何呢?发生过的事,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状若自语,转身拂袖而走,留下那男人独自愣在殿中,像个一敲便会碎掉的残像。
但徐晝终于还是死了。
墨鸾确实没有杀她,而是将她罚在一口枯井中思过三日。
然而,在第三夜,她死了。
看守宫人听见她的惨叫,慌忙奔去查看,却见茫茫夜幕之下,漫天飞舞的蓝色蝴蝶竟比星辰还要闪亮,将一方井口团团围住,足有半个时辰,才渐渐消散。
胆大的宫人在上面唤她不应,便下井中查看,却见她已断了气,大睁着双眼,神情惊恐,指甲抓得井壁满是血痕,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外伤,竟是被活活吓死的。
消息在暗地中流传,给这多事的宫廷又蒙新尘。
墨鸾依旧吩咐按照九嫔规格操办了她的身后事。
这位美丽而野心旺盛的徐嫔,终于也只做得血红浓雾之中,一朵转瞬凋零的优昙花,短暂盛放,而后便是再无声息的湮灭,就与曾经的曾经中,那些无以计数才貌双全的绝色女子如出一辙。
很奇巧的,直到十二月,墨鸾腹中的孩子才呱呱临世。
原本还忧心着如何交代,却不料这大难不死的小娃儿竟又在娘胎里多呆了近三个月,才不紧不慢地钻将出来。掐指算来,差不多就是一年。
怀胎十二个月才降生的孩子,要么必有大成,要么必是妖孽。
难得连那脾性古怪的钟御医,也如此与她说笑。
但墨鸾只觉得安心。她抱着这个孩子,从来也不曾觉得这样安心过。就算真是个妖孽又如何?他是她的孩子,那便足够了。足够了。
她把那个蟠龙金项圈叫人细细地重新炸得金澄澄闪亮,想着等他三四岁时,就能给他戴上,不由自主从心里绽出笑来。
宫人们问她要给小皇子起什么名字。
她脱口而出:“就叫阿恕罢。”她也说不出什么缘由,只是想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
阿恕。
阿恕。
这个名字,她很喜欢。
阿恕是她的心头宝,是天赐予她的吉星,是她从心底生出的救赎。她让李晗改年号作嘉佑,汰旧迎新,将过往那些灰暗阴霾通通抛却,从此嘉祥天佑。
待到嘉佑元年正月,阿恕满月之时,御宴筵席之上,忽然有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温暖,即便多少年不见,她也绝不能忘记。
“蔺……阿哥……?”她在众目睽睽下踉跄下阶,无法掩饰嗓音中湿润的颤抖。
那重返家园的将军也正抬头望着她,眼角眉弯,依旧是春风般的和煦光华。
刹那,翻滚泪涌。
她顾不得那些诧异的目光,奔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直到他先窘得连声告饶了,仍不愿撒开手。
满心里都是暖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原以为再也不能品尝。
还活着,真好。
小说推荐
- 凤鼓朝凰/沉佥
- 凤鼓朝凰txt下载由网友上传,作者为:沉佥小说我的痞子王妃简介:贤妃开国,嬖宠倾邦,倾邦而后开国,一个传奇女子,相恋一世,相误一生。天降青鸾鸣紫徽,寒潭凄恻九重悲。奈何心愿与身违。素手遮天终有泪,丹凤朝凰始于飞。山河高处不胜寒。内容标签:宫廷侯爵虐恋情深天之骄子搜索关键字:主角:墨鸾,白弈┃配角:殷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73章
- 凤鼓朝凰
- 《凤鼓朝凰》本是山野少女的墨鸾被凤阳侯之子白弈带回侯府收作义妹就此卷入末世王朝党阀谋国的斗争漩涡 一个是天真少女,一个是天之骄子,两人在朝夕相处中相互倾慕却身不由己,一再错失。白弈尚主贵为驸马,墨鸾入宫终成皇妃 然而,叫墨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心上的良人竟是狡诈豺狼,本以为是天赐的巧遇,原来是阴谋的开
- 都市言情沉佥完本
- 最新章:《》(上)、(下)全国已上市
- 凤凰谋之吸血凰后
- 慕容雨悠,古老且神秘的慕容家族唯一的后人。她的择偶标准《凤囚凰》中史上最腹黑的容止 终于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穿越到一个叫纳兰容止的男人身上。只是,老天爷你这不是玩我么 我喜欢容止没有错,可是为毛给我个冒牌货?给个冒牌货我也忍了,为毛是两魂一体,而且是两魂争一体 丫的,我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难道
- 穿越架空折眉完本
- 最新章:第290章 番外 逆天的纳兰悠(3)
- 千秋我为凰:火凤凰
- 她,出生尊贵,却惨遭敌人追杀;说她说她蠢?说出真实身份吓死你 原本想低调做人,既然你们非要惹上本姑娘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炽凰本想当个普通人却落入了一个神秘男人的怀里“我说大小姐,对付这些人小心脏了手啊,不如嫁给我“不嫁,本宫就是豪门【女强爽文.妥妥的亲妈文【展开【收起 作者:若水三秋酱所写的《千秋我为
- 都市言情若水三秋酱连载中
- 最新章:完结感言
- 一朝天子一朝凰
- 七位帝王,七个女人,是得天下流芳万世,还是携红颜共度一生?多少人在皇位之争中沦陷,又有多少人在情的泥淖中湮没 一朝天子一朝凰,君王之爱,谱得几段离合悲欢 一面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一面是赫赫有名的大唐画圣,他这个人,全天下除了和尚,好似没人不倾心爱慕。可他唯独,爱上一个撒娇胡闹的小姑娘 她嘟嘴“这么多姑
- 都市言情鹿家少爷完本
- 最新章: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生三世
- 凤飞朝凰
-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我柳扶苏不能成为一朵风吹而落的花朵,而要成长为一棵顶天立地的扶苏树,不必依附何人,也能扎根于天地 乱世中,我不信命,不信爱情,只相信财富才能安身立命!我柳扶苏一手拿算盘,一手创南岳国第一家柜坊(钱庄,融通天下 作者:陌上春望所写的《凤飞朝凰》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
- 穿越架空陌上春望连载中
- 最新章:第八十五章汇通天下
- 鼓魔
- 云南点苍山鼓王世家,制造了一具魔鼓,用六种皮革制成六面奇形。奏响第一面就发出一种制人杀人的魔音:或使人浑身酸软昏昏欲睡;或使人狂笑不止而脱力断气;或使人狂舞累死;或使人神志狂乱、不辩敌友自相残杀。得到这具魔鼓的人,便可称霸武林 作者:所写的《鼓魔》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玄幻小说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28章
- 暮鼓晨钟——少年康熙
- 《暮鼓晨钟—少年康熙》是著名作家、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凌力创作的“百年辉煌”系列小说中的第三部。小说以少年康熙为故事主角。康熙七岁登基,四大辅臣把持朝政,他们借口恢复祖制,几乎全部推翻了顺治皇帝的变革措施,特别是辅政大臣鳌拜结党营私,擅权跋扈,诛杀异已,凯觎皇位,造成政局混乱,民怨沸腾。康熙苦读史
- 历史军事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20章
- 石鼓歌
- 东方玉武侠作品全集之《石鼓歌》第一章 南岳疑云第二章 石鼓题歌第三章 透骨阴指第四章 东厢迎煞第五章 沿途多怪客第六章 移花接木第七章 陆地神龙第八章 三狼窜第九章 白衣崆峒第十章 无形之蛊第十一章 水陆追踪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第十三章 环尺逞威第十四章 赤发仙子第十五章 怪异之室第十六章 神秘公主第
- 武侠小说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