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尧的话语,成功的堵住了林初瞳所有要说的话。
看着眼前喝了酒的男人眉宇之间那么的哀愁,还有嘴里面吐出来的那些充满仇怨的话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是换而言之,如果当年云家的情况发生在林家,她可能会比云尧更早的崩溃,更早的痛不欲生。
忍气吞声待在国外,明明是落叶归根的地方却回不来,这是多么大的痛苦?
林初瞳反正是忍受不了。
可是此时此刻,身为旁观者的身份,她只能是先说着宽慰的话语。
“你别这样……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现在不是都慢慢好起来了吗?”
“真的好起来了吗?”云尧抬眼看了过去,迷蒙的眼神明显是有些醉了的迹象,他缓缓开口,像是在问林初瞳,也像是在问自己。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好起来’还是‘没有好起来’,林初瞳的回答自然是只有那一个,“当然了,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答的斩钉截铁,像是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
云尧似是怔愣了几秒,然后缓缓笑了起来。
“陪我喝两杯吧。”他轻声说道,带着几分难言的脆弱和哀伤,“初瞳,现在在这里,在我曾经的故乡,能陪陪我的人……只有你了。”
话已至此,林初瞳已经没有什么拒绝的话语能说出来了。
因为任何的拒绝,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近人情。
尽管,她现在并不是很想喝酒。
“好。”林初瞳应下,也顺势说明了一句,“那我就陪你喝两杯,不能喝太多,我的酒量不太好。”
“有你陪我就足够了。”云尧缓声说道。
林初瞳不再提其他的事情,而是拿起酒杯,开始慢慢地喝着,也算是陪着云尧缓过这段伤心的情绪了。
可她到底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虽然一杯没有直接倒下去,但是脸颊泛起的红晕,让她成功的有了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初瞳。”云尧在这个时候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嗯……”林初瞳应了一声,然后举了举自己的酒杯,又喝了一口,才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你这是什么酒啊,怎么感觉喝的晕晕的?”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酒量也没有差劲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步吧?
“这是马场精酿的葡萄酒。”
云尧坐在那里,开口流利的话语,哪里有半分先前的模样?
“纯手工制作,酒香醇厚,度数也要比寻常的高上一些。”
“是一些吗?”林初瞳晃了晃脑袋,“我怎么感觉,是好多些。”
“可能吧。”云尧并没有否认。
“一定是!”林初瞳提高了声音。
“嗯。”云尧看着林初瞳已经开始醉了的模样,自然是知道要顺着她的话语往下说才行,“那就一定是。初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很晕。”林初瞳如实说道。
云尧微微笑了起来,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高脚杯。
他看着对面双颊绯红的人儿,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脸。
“你做什么?”林初瞳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拍开。
云尧也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依旧是含着笑说道,“怎么,小丫头现在对我就抗拒成这个样子了?”
“不是啊……”林初瞳慢吞吞的解释着,“我现在是结了……结了婚的人了……”
跟从前不一样。
听到这话,云尧自然是理解了个中含义,当下眸光冷了冷。
“那又怎么样?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过去那个跟在我身后,总是跟我撒娇的丫头。”
他说的很诚恳,但是林初瞳却并没有当回事。
“云尧,适当的距离还是要有的,不管我们是什么感情。”她突然特别认真。
或者说,在某些事情上,她一直都很认真,还很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可云尧今天的目的,也并不是全部在此。
“怎么,结了婚之后,是打算只围着陆妄年一个人,将我们全部都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了?”他噙着淡淡的笑意,环着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这样的情分做好朋友绰绰有余。”
言外之意,是你不必把我们之间那根线划分的那么明了。
林初瞳不说话了。
一是因为头有些晕,二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初瞳,难道说你真的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云尧故作惊讶,微微挑眉,“我也不是什么蛇蝎猛兽,你不至于避我到如此地步吧?”
林初瞳还是不说话,她趴在桌子上,酒杯早就被她放的远远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可她也想不太明白云尧到底是怎么了,她似乎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想法了。
而且她明明记得,今天本来是答应帮他看看房子了,那么现在在这里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初瞳?”
“这些事情再说吧。”林初瞳挥了挥手,兴致缺缺的回答,“我现在晕的很,你别跟我说话,让我休息休息。”
说完,她就随意的看向了某处,目光放空。
所以,她成功的错过了云尧眼中的那些情绪。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林初瞳看着天边的太阳不再那么强烈,开始慢慢地落下,她这才撑着桌子直起身站了起来。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她轻声说道。
云尧动了动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想着刚才她的情绪,还是点头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好,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从马场出来,林初瞳站在出口那里等着云尧开车过来。
车过来了之后,她正要上车,却被云尧叫住,“等等,我来吧。”
他微笑着,从驾驶位上下车绕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林初瞳冲他微微的笑了笑,“谢谢,刚站在门口那儿吹了会儿凉风,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那么晕了。”
她以为,他是因为这个才这么照顾她。
云尧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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