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神的事务所

    苏春风万万没想到那串奇怪的所谓电话号码其实是一段咒语，记录时默念居然召唤出了东西。
    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蛋凭空出现在苏春风面前，他一把接住了。
    看清楚的同时苏春风脑子里嗡的一炸：“这居然是颗魔蛋，那老东西给了我一颗魔蛋？！”
    胡笳说的没错，那老者不是来委托办事的，真的就是专门等在门外，然后玩个小花样给了苏春风一颗魔蛋，这种做法简直匪夷所思。
    精怪妖魔的蛋，这玩意很奇妙，一旦孵化成功指不定培育出什么来，也许是攻击力惊人、绝对忠诚的妖宠，也可能是某种混蛋异质生物，早晚六亲不认反噬主人。
    现在异质生物有泛滥趋势，但魔蛋并不容易获得，能够繁衍的魔怪少之又少，而且后代并不具有遗传特性，和普通生物完全不同。
    虽然和赌石一样不能确定培育出什么，然而一颗蛋也能换一座荼靡山庄了，老头失心疯了随便送人？
    苏春风手中这颗纯黑透亮，隐隐能看到其中的胚胎，像一只蜷缩着的鬣蜥。
    胚胎阶段还无法分辨这是什么，绝大多数异质生物的胚胎都非常类似。
    这老者到底是什么人，特意送来个魔蛋，根据《异质生物安全法》，未经批准任何人拥有、培育魔蛋也是违法的，更别说饲养、操纵孵化物了。
    如果说老者想借此陷害苏春风有些说不过去，只要现在把魔蛋扔了或者捏碎就完事了，陷害了一大笔钱倒是真的。
    另外上面立刻就奖励了老者的任务委托，好像有点瞎了眼，否则就是默认苏春风可以拥有魔蛋，这操作就让人想不通了。
    或许这就是个有意的安排，练习生任务原本就是刻意的培养，装腔作势的可能性很大，看看综艺节目里各种练习生就明白了，剧情早就写好了。
    苏春风再次默念咒语将魔蛋收了起来，胡笳在前面并未发觉后座发生的事，不过一下车他就告知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胡笳也是一头雾水：“居然还有这样古怪的事，我看不要盲目决定如何处理，反正一时半会孵化不了，我马上派人到他提供的地址查查有没有这号人，先摸底再说。”
    两人找个角落，苏春风将魔蛋召出来给胡笳看。
    胡笳摆弄了许久，最后说：“我直觉这是个上等货。”
    苏春风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说，专家不是说这东西没法鉴定，即便知道来历也有可能异变吗？”
    “那是官方对外的说辞，如何鉴定魔蛋是很高深的学问。”
    “你会鉴定？”
    “不会，有些东西好坏可以感觉出来。”
    女人的感觉也是门高深而没谱的学问，苏春风转了话题：“驭魔人擅长培育魔怪为害，不过我听说有些正规的猎魔人也偷偷饲养，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胡笳显得不以为意：“这很正常，猎魔人早就和驭魔人杀红眼了，战力不对称是很吃亏的，无论占据什么样的道德高地，总得先打赢了再说。”
    “看来有些法律越来越显得过时，反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如果连正规备案的猎魔人都这么干，那像血十字、神圣军团这样的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苏春风说的没错，血十字和神圣军团这样的秘密组织无所谓正邪，都是利益驱动的集团，好的时候是猎魔人，坏起来比驭魔人还糟糕，行事作风一向飘忽不定，没底线是基本特征。
    胡笳瞟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既然聊起来了顺便问问。”
    “现在有不少血十字和神圣军团的人在为您卖命，这么打探他们的秘密合适吗？”
    “闲聊何必上纲上线，就是因为关心才会想了解，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
    “您期望呢？”
    “我是否期望和你是否饲养两码事，别玩文字游戏。”
    “哼哼。”
    “既然我得到魔蛋了，如果不得不饲养，我期望你和我同流合污。”
    胡笳还是不为所动：“哼哼。”
    “说说到底有没有，大家整天在一起，真有也瞒不住。”
    “哼哼。”
    “我有新情况都告诉你了，你居然讳莫如深？”
    胡笳不理他了：“该进去过安检了，然后好好看你的漫画书吧。”
    这态度令苏春风很不满，不就是个著名杀人犯么，整天拽个什么劲。
    既然之前说好了不同行，两人进入候机厅时分开了，这么做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但总比粘在一起好。
    漫画书一直就在苏春风手上，拿本书有点像接头的特工，也很像相亲的大龄青年，都是拿个信物等着别人认出来。
    虽然觉得有点傻但不敢马虎，毕竟任务就是买书带着路上看，如果完不成肯定吃亏，他可不想把之前得到的奖励再丢了。
    然而始终没人搭理他，即便在之后漫长的旅程中，明知机舱狭小的空间内没人注意他，苏春风也是书不离手，甚至睡觉了也把书摊开盖在脸上，以至于空姐给他送来了一个遮光眼罩。
    胡笳一直坐在他后两排，每次回头看都一个姿势，像商场橱窗里的模特。
    十二小时的飞行好不容易结束，因为时差下飞机当地时间才下午一点多，苏春风立刻赶往巴黎里昂火车站，然后搭上前往阿尔卑斯山汉达斯市的火车。
    车厢只有三节，人也不多，胡笳坐在苏春风两排前的斜对面，已经戴上了墨镜。
    苏春风闲极无聊给她发了条信息：“你穿着打扮辨识度这么高，就不怕被认出来？”
    黑风狐狸胡无月可是全球通缉的危险分子，总是穿得一身黑，即便改名胡笳也不够隐蔽，不明白她为什么自信跨洋过洲能够畅行无阻，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腐败的交易。
    胡笳显然不想聊天，没理他。
    这辆车是阿尔卑斯的旅游专线，车上基本都是度假的家庭和情侣，三个多小时后就到汉达斯了，苏春风将漫画书扔在小桌子上，已经失去了信心。
    看来这个任务要泡汤，一定是旅程中忽略了什么，错过了完成任务的时机。
    法国南部初秋的景色非常漂亮，仿佛进入了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景油画，苏春风看得十分痴迷。
    快到汉达斯时他去了趟厕所，还没出来手机就接到了通知，买书日常任务完成了。
    苏春风赶紧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