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下城的黎明

    “原来我得了焦虑症啊。”宫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显无力。他也曾有担心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准。
    “以后多出门转转，看看新的事物。”
    “这样就会好吗？”
    贾凌也微微一笑，瞟了宫土一眼说：“关键还是要看自己咯。”
    两人走到大门口处，停下。
    现场的布景依旧如初，只是没有了当初的那样值得能留念的感觉。
    宫土点点头，转过身看向贾凌也。这一次的分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能见面――可能永远也没了，他想。
    “那么，就到这里吧。”贾凌也轻叹了一口气。
    “路上保重。”这是宫土最后说的话。
    他的声音落下后，贾凌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后来呢？”倚千人问。
    “謊年和艾莎他（她）们获得了净土区上等市民的资格证，而后謊年也是交出了影掠战士变身系统，两人都成为了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咯。”风屿说着，不由得苦笑。
    “你怎么不去？”倚千人歪着头，骚了骚后脑勺。
    “什么？啊，我故事还没有结束呢。”风屿把话说的神秘莫测。
    “哦，故事？”坐在旁边的梁少時也开始搭话了。他把身子往前一探，伸手去碰桌子上的咖啡杯。
    风屿往窗外看了一眼，饶有兴趣地说：“是的啊，一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故事。”
    他不禁回想起在那座天桥上，恍然间遇到檀苜的场景。那个女人发出冷冽的警告，他们发反应速度显然比自己快。
    不明白风屿正在思考什么，倚千人和梁少時对视了一眼，仿佛交换了意见。
    “那个，是这样的。”终于，还是倚千人先开口了。
    “啊？”风屿从走神的状态回过神来，目光往前看。
    倚千人声音有些尖锐地解释说：“在这之后，末日营地已经正式归纳于世界树组织，编号设定的是野外特别行动部队。”
    “什么！归世界树了？”风屿以一副吃惊的神情带动身子往前探。
    梁少時抿了一口咖啡，一副毫无相干的样子，如果这时候再有一份报纸那就更好不过。
    “的确是这么说的。”倚千人说着，点点头。
    “营长的意思？”他把眉头皱起。
    “必须啊，除了他还能谁？”放下咖啡杯，梁少時吐出一口气对风屿说。
    “原来是这样啊。”
    或许正因为刚才解释过了，倚千人吧嗒了一下嘴唇，接着说：“也就是说从今天，啊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和小梁就是世界树组织的防卫军战士啦。”
    不难听出，倚千人的话语里有一种有意无意要拉清立场的意思，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好炫耀一番。
    风屿苦笑着，眼睛都发亮了。他重新坐回身子，以低音对两人祝贺说：“真是恭喜。”
    当然，他刚才的话里也充斥着满满的一股讽刺味道。
    可能是觉得实在太多余了，于是梁少時又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咖啡这种东西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空气”必备。17 
    “那么风屿――”
    “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倚千人压低声音，倒出这次会面的重点。
    “这个也要说？”风屿以不容呵斥的语气反问。
    倚千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梁少時，说：“真担心你会像一场风，到最后来无影去无踪，好歹也是过营地――咱们朋友一场的人。”
    “来无影去无踪吗？我就是像风一样行走在各色各域，要去追寻那些……”
    “箫先生？”梁少時扬起一道眉，说话使抱起胳膊。
    他没有张嘴，而是从嗓子眼处嗯了一声。
    “现在，你可以把话摊明白了吧？”
    “什么话？”风屿旋即将失去焦距的目光转向倚千人，有点儿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那些以前不能说的话。”倚千人的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锐利，透射着要将他洞穿的目光。
    “恕我明讲――现在这时候不能说，以后也更不能说。”风屿的说话速度一度加快。
    “真是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倚千人神情有些不满地嘟哝，他脸上的满怀期待顿时布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现状，梁少時隐约似乎察觉到空气氛围有点不太对味儿，他出于好意的目的，笑着开始搭话：“诶对了朋友，你的那个女同伴怎么不见了？”
    “没有什么同伴，就我一个人。”风屿迅速瞪他一眼，神情有些激动。
    “啊……”显然，梁少時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愚笨意思。
    这时候，倚千人窃窃地朝梁少時使了个眼色，眼神暗含深意。
    梁少時明白了。
    “情况你也得应该想到这一点，我现在考虑清楚了，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况且里面夹杂的东西多而复杂――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卷进去。”
    风屿这样说，和上次说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让人费解。
    倚千人可是把上次谈话时的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略有一丝怀疑，但在现在这个局面上尽量不露声色。
    “……”梁少時完全愣着，越发感到不安。
    “那么我们会以世界树组织的名义，亲自去调查这回事的。”话到最后，倚千人以严厉的口吻央告。
    “没有这回事。”不难听出，风屿的语气很不自然。
    “你说什么？”倚千人微微眯紧眼缝。
    “我说没有这回事！”那一刻，风屿立马站起身，紧接着转身就往回走。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就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这家茶馆。
    这里是净土区坎萨罗城。
    “啊，他的情绪有点糟糕。”梁少時摩挲着下巴的胡渣，认真分析后说。
    相反倚千人，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目光圆睁，仿佛还气在头上。而又一听到梁少時的声音，他的火气可能变得更加旺了。
    有些事情，并没有因外星人入侵战争后而结束。
    这些事情繁琐、复杂，甚至变来变去。
    一直存在，且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