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卿左右逢源早已是总所周知的事情,靳渊深知自己比不上,也很欣赏卓长卿有这本事,当即点点头,夸赞道:“卓大人圆润通透,处世圆滑,靳某自然比不了。”
卓长卿:“……”
怎么听着总感觉在骂自己呢?
抛开这个伪命题,卓长卿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人脉多了,自然眼睛就多了,好多不该知道的,卓某也批迫不得已的知道了些,比如这次的官银。”
“京都布政使与我关系尚可,官银拨下来押运需要过他的手。”
卓长卿一边打量着靳渊的神情,一边说道:“原本时间来算,这笔银子就该拨下去,可是他迟迟没有受到户部的调令,先去询问,冯侍郎却不在京都,他疑惑的很,便问了掌事两句。”
说到这,卓长卿顿了顿,轻轻笑了笑,像是嘲讽一般,“可是掌事却支支吾吾,他只是稍微追问,掌事便隐晦的交代了。”
“靳大人,这用人啊,还真的要上点心才行啊。”卓长卿幽幽道。
靳渊呵呵的笑了一声,听不清情绪,总是不是很好就是了,他淡淡的说道:“多谢卓大人提醒,本官受教了。”
“哎。”
卓长卿却摆了摆手,率先打消了靳渊的顾虑,说道:
“布政使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他并非嘴杂之人,事关重大,正巧我也来了临都,便告知我,想让我问问靳大人,他猜测冯大人不在京都,应该也是发现事情不对来了临都。”
“人家一番好意,还请靳大人莫要戒备。”卓长卿抽空替自己的友人说了句好话。
没事跑到他户部去威胁一个小小掌事,这一点,靳渊嗤之以鼻。
不过既然卓长卿敢来,还保证那人不会乱说,靳渊便暂且信了。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靳渊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主动开口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卓长卿听到这笔银子靳渊打算自己先出,心里震惊之余还好好的吐槽了一番。
果然是有钱人,不差钱就是牛啊!
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这么轻松解决,哪怕是太子慕容承还有慕容极,他们也不一定一时半会就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宁夫人果然是宁夫人,做生意的本事跟她的医书也不遑多让啊。
“今日卓大人前来帮衬靳某万分感激。”
靳渊朝卓长卿拱了拱手,随即话音一转,问道:“卓大人眼线如此之多,官银丢失放在何处都是一桩大事,不知卓大人可有别的发现?”
卓长卿抚上不多的胡须,神色深沉下来,片刻后,他微微一笑,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说道:“发现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若是没到后来发现没什么关系,不是让靳大人白高兴一场吗?”卓长卿为人圆滑,简单的一句话便给自己留了退路。
靳渊如今两眼一抹黑,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卓长卿敢提起来,便就是有了些许把握,退一万步说,真要是最后没有用,权当听听也无妨。
“卓大人请畅言。”靳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卓长卿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随即声音低了几分,说道:“若是官银在押运途中丢失尚有许多缘由,但在京中不翼而飞,只能是能够且有权利接触之人才能办到的。”
“靳大人大可以想想,什么人又足够有权利,又能接触到这笔银子。”
靳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回道:“卓大人一番描述,符合的倒是真有一人。”
“谁?”卓长卿凑近了些,问道。
靳渊定定的看了卓长卿两人,随即撇开视线,悠闲的端起茶杯,说道:“我。”
“啧……”
卓长卿砸吧了一下嘴,身子也坐回了远处,无语道:“靳大人真没有想象力。”
靳渊微微抬眼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卓长卿兀自说道:“除了靳大人,户部那几个侍郎都能接触到,那两位想要接触也不是不可能,自然还有一位,进国库那简直就是进自己的后花园。”
言下之意,除了靳渊和两位忙于夺嫡的皇子,就连当今圣上都有嫌疑。
靳渊听他越说越离谱,眉头也挑高了几分,低声道:“卓大人慎言。”
卓长卿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帮助靳大人拓展一下思路,当然那位自然不可能打这银子的注意,但保不齐另两位没有想法啊。”
靳渊此前便怀疑这件事情跟慕容承有关,但冯忠率先一步来报,卓长卿明面上又是跟着慕容承而来,怎么想都不可能再是慕容承。
“皇上非常看重官道的修建,临都至京都这一段更是重中之重,若是官道顺利修建完毕,靳大人可谓是最大的功臣,反之……亦然。”卓长卿手握着茶杯摩挲起来,正色道。
这是靳渊的机会,也是那些有心人的机会,想要打压靳渊,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慕容承与靳渊有过节,但表面却很少人知道,慕容极就更不用说了,他与宁昭交好,虽然宁昭与靳渊成婚后见面的少了,但两人交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这样一看,慕容承确实是那个最有嫌疑的人。
可恰恰最有嫌疑的人,现在却是最没嫌疑的人,原因之前也说过,慕容承不会这么傻。
卓长卿说的隐晦,但慕容承靳渊已经排除掉了,那么最不可能的便就是最可能的那一位。
“楚王殿下?”
靳渊眯了眯眼,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卓长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靳渊手指在桌案上瞧了瞧,摇头道:“不可能。”
“靳大人当真这般笃定?”卓长卿倒是很好奇,反问道:“可要知道,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靳渊盯着卓长卿没有再说话。
他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卓长卿来自己跟前把事情挑明先获取自己的信任,然后在隐晦的引出慕容极让自己猜疑,难不成又是慕容承让卓长卿来的一场离间计?
靳渊心里打鼓,警惕心又生了出来。
卓长卿仿佛看懂了靳渊一般,笑了笑,说道:
“卓某之前就已经说了,此间之言不能尽数属实,靳大人心中疑虑卓某明白也理解,不过卓某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靳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这个人只是一个温顺的猫,特殊形势下,猫也能变成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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