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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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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足矣,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够了。
  相比身边的男人,她是第一个开口的,枪林弹雨的成长使得她忘记了恐惧之事。
  她冲霍忌微微一笑,霍忌几乎要扑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阿雅似乎也看出霍忌的激动,对这个拥抱,她渴望,可是事实却注定得不到。她那张平凡的脸上有着知足的笑容,有对活过一场的满足。
  霍忌的声音很轻,依然是那句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退出军统吧!”
  阿雅点头。
  霍忌的声音更低:“放心,你一定可以安心地退出,如果他敢阻拦你,我就让他死。”
  他是谁?
  阿雅知道,所以她开口道:“唐先生已经死了,所以你无需再担心我。”
  霍忌的脸上出现明朗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因为他很久没有抓住应该这样笑的机会。
  阿雅忽然道:“你保重。”
  霍忌最不希望听到这句话,这句话就像是女子对男人说或者男子对女子说“离开我,其实你可以过的更好”之类。
  “你保重”的意思当然就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只有你自己照顾你自己。
  霍忌听得懂,所以他呆住了。
  阿雅忽然向楼上看了一眼,目光停在陈中良身上,万般的柔情集中在那个蓝眼睛的人身上,轻轻地一招手,然后对霍忌说道:“我决定……跟他过一辈子。”
  霍忌木讷地移动头颅,看到了兴奋不到自已的陈中良。他只去看陈中良,而没有看陈中良身边其实有一支可怕的枪。神父的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霍忌,随时准备结果他的命。
  阿雅的笑容像霍忌刚才的笑一样,就像是春天的雨水。只是谁也看不到,她的眼睛深处其实也有泪水。她看到了神父的枪,如果她不这样做,她不知道霍忌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阿雅低头看了一眼狄杀,轻声道:“其实世上的许多事情并不一定是结束别人的生命才可以达成,你我虽然形同陌路,可是你我却是同一类人……想得到的永远不可能得到。”
  狄杀心中有惭愧,可是他却未曾表达惭愧之意。捡起打折的刀,慢慢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刚才的枪声让他感觉到陆云徵月的安危并不能寄托在霍忌身上,如果这些枪刚才在欧亚赌坊响起,只靠霍忌是不可能的。
  霍忌盯着阿雅,眼睛渐渐起雾,阿雅却把头一摆,将自己的脸背向没人看到的地方。
  霍忌忽然道:“你能送送我么?”
  阿雅咬着嘴唇拼命地摇着头,只是低低道:“你以后莫要再来,你以后莫要再见我……”后面声音渐不可闻,只听哽咽声一声声传来。
  霍忌身子一震,转过身,打量着陈中良,良久,叹口气,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以后,自己的女人就变成别人的了,这时才明白了狄杀的苦衷。
  别人品尝的痛苦如今终于一股脑地涌至他身上。
  阿雅忽然说了一句让霍忌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话:“回去吧,可能她已经有了孩子。”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总希望有一个结果,可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的心——疼,可是却回天无力。
  霍忌走了,带着无法名状的心情走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雅看了一眼壁画上的上帝,忽然虚脱一般无力向地上倒去。陈中良,伸出手,此时他的力量也许是最充沛的。
  了空忽然向二楼的神父长楫道:“没有想到神父原来是不出世的高人。”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把枪握的更紧,杜弃盯着神父,忽然冷声道:“你想杀掉我们?”
  神父不说话。
  杜弃道:“杀掉我们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为谁做事,如果他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就算长成翅膀,也一定不会飞出去。”
  神父忽然笑道:“那里,那里,你们多虑了。”
  杜弃哼了一声,问了空:“刚才是谁的枪?”
  了空转向教堂外,门外无人,甚至那些突然出现的人连汽车都没有坐。
  灯光灿烂,如同繁星。
  神父忽然道:“可能是童四爷。”
  杜弃一愣,然后问道:“为什么是可能?”
  神父道:“因为他想让我明白,欧亚赌坊其实也是有实力的。”
  杜弃道:“为什么他是想让你明白?”
  神父道:“因为我曾计划收购过他的欧亚赌坊。”
  杜弃皱眉,道:“我觉得童四爷没有这个胆量。”
  神父笑了笑,道:“我曾经输给他七十支枪,那些输给他的枪的声音和刚才的枪声很相似。”
  杜弃心念转动,可是却想不通童四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亚赌坊。
  客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多,因为他们不明白远处的教堂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满足于眼前的安乐。
  他们也曾忧患过,可是在他们认为现在已经没有忧患的必要,眼前有酒,有女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愉快。
  他们是这样的人,可是童四爷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精明的人,精明到同期的朋友都在安乐中死去,他却仍在安乐窝活着。
  他也曾有过女人,只是近来因为中医地死亡,因为年老的原因,因为他人的威胁,所以失去了享福。他虽然一直享福,可是他却不像别人一样安于安乐。
  他处的地方虽然豪华,可是他住的地方却很静谧。寂静是最能让人静心的环境,就像清茶能静心一样,“清静、恬澹”是东方的哲学思想,也是他一直奉行的。
  他在思考,也在等待。
  思考他今天做的对不对,等待做这件事的阿超。
  其实无论对错,已经不是重要,因为时间是不过倒流的,每一秒流逝肯定就会发生一些事情,而发生过的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他不求改变,只希望结果对他有一点利。
  敲门声,在这夜将失去的夜突然响起。
  童四爷透过开着的窗户,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他缓缓把头转向那扇响个不停的门,他知道不是阿超,可是不是阿超又会是谁呢?
  他也相信绝对不是前面那些醉生梦死的人,那里的人只对女人、酒、赌博有兴趣,绝不会对他这么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求知感的。
  童四爷也没有出声去问,对于求知的人来访,他不喜欢贸然出声。
  敲门的声音忽然越敲越大,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童四爷把时刻藏在腰上的枪紧握手中,小心翼翼地向门移去。
  门,未开的时候,枪已经顶在了门上。
  就算有人要袭击他,可能会被童四爷这样的老狐狸击杀。
  陆云徵月焦急的脸庞更加焦急,想拼命撞开门,可身体力行,狄杀似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往日她这样敲门,狄杀早就像奴仆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为她解决一切事情,可是此刻那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原本,她敲不开门,心里就很焦躁,看不到狄杀,她变得更加焦躁。
  可是迎接她的是一把冰冷的枪。
  童四爷盯着陆云徵月,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把枪移开,目光狐疑,不过,他没有把这种怀疑的目光停留在陆云徵月脸上。
  陆云徵月忽然扑进童四爷的怀里,哭道:“我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不测。”
  童四爷呆了一阵,终于确定陆云徵月是真情流露,便柔声道:“没事,孩子,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陆云徵月擦着眼泪,道:“我担心你。”
  童四爷依旧在不经意地去察看陆云徵月的眼睛,这一夜的事情,已让他对每个人都有怀疑,总疑心每个人所做之事,都对他没有益处。
  他从陆云徵月眼中看到了无邪,看到了真情,他松了口气,把枪又藏了起来。
  童四爷沉吟良久,忽然道:“你伤心么?”
  陆云徵月摇了摇头。
  童四爷微微笑道:“可能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指狄杀。”
  陆云徵月身体一抖,急道:“他怎么了?”
  童四爷叹道:“他可能永远离你而去了。”
  陆云徵月僵在那里,一语不发。
  童四爷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不怕,就算没有他,你还有我。”
  陆云徵月想着狄杀不久前离开时的表情,忽然嘶声道:“不,他不能走。”
  童四爷叹道:“我也不希望他走,他走了,我……你也就……也许他也有苦衷。”
  陆云徵月低低哭起来,反复喃喃:“他不能走,他不能走……”
  童四爷目光闪动,思考着,徐徐道:“他这一走,实在凶多吉少。”
  陆云徵月微皱秀眉,道:“他不会有事的,没有人可以杀的了他。”
  童四爷长叹道:“确实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他,可是如果他呢?”
  陆云徵月怔住,不明白什么意思。
  童四爷默然半晌,又道:“如果他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陆云徵月脸色煞白,指甲紧紧地抓着童四爷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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