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老白正传

他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谁？？]
  屋子里的人都快吓傻了，可他们不知道，这已经不是莫小贝第一次持剑动手了。只见莫小贝一脸的不慌不忙，对着前面这个高自己半截的男人说道：[衡山派掌门，莫小贝！]话一出口，人就象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一柄长剑在她手里象条灵蛇一般吐着芯子，凶猛凌厉。
  高个子现在已经不敢大意，他先是向后一退，把手里的刀向外一横，以一个守势等待着莫小贝的攻击。这时，另一个黑衣男人已经从门口走了过来。他站在一旁，看着莫小贝和高个子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先是惊奇，然后就深深地陷入了对莫小贝剑法的痴迷中。他的眼神随着莫小贝的招式变化而变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遗憾，一会儿激动得双眼圆睁，一会儿又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就这么表情丰富地看着，也不上去帮忙，更没对佟湘玉等人下手。可佟湘玉等人看见他后，去在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冀望着莫小贝能够打赢已经不太现实，何况，这边还站着一个没有出手的黑衣人。大家一起看到，这个黑衣人的手里也有柄剑。这剑不同于别的宝剑，剑身很宽，很厚重，也足够长。这是一把大剑，一把散发着墨绿光芒的大剑。让人只看一眼，就不寒而立。
  原本还空旷的河滩上，现在已经站了许多人。静，象时间凝固般。没人说话，也没人敢动一下。河水在他们的身边哗哗地流淌着，向人们证明了时间还在前进着。一阵大风吹过，把这些静止如雕像的人们吹得头发散乱。
  敌人不动，处于劣势的老白他们就更不能动。一百多人不是个小数目，就是一百个庄稼汉，一起冲上来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何况，这是一百多个手持兵刃的死徒。如果只是艾大侠和白展堂，他们俩也许有机会冲杀出去，可是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比庄稼汉强不了多少的燕小六。而且还是赤手空拳，遍体鳞伤。形势基本上决定了老白和艾大侠只能守在燕小六的身边，把最后一个人砍倒，否则，燕小六基本上就没机会活着出去。
  只一个眼神，艾大侠就明白了老白的意思。是的，只能守，他为此把手里的剑举得很高，身子却紧紧地靠在了小六的身上。小六今天表现的十分坚强，尽管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却也咬着牙站在老白和艾大侠的身旁。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头也不回地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用管我，一会儿动起手，你们就只管杀自己的。我要是有命就跟着你们，我要是死了，你们就替我报仇！]说完着，牙关紧紧地咬了起来。
  老白也没回头，但他的样子比燕小六沉稳些。他跟小六说：[就按你说的办！]
  话音一落，远处的林子里又传来一声呼哨。刹那间，围住他们的黑衣人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几乎与此同时，老白突然伸手在燕小六的后脖颈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燕小六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转瞬，敌人如潮水般涌至，数不清的刀剑兵刃向老白和艾大侠的身上打来。可是，正如老白预料的，当小六倒在地上的时候，没有一个敌人再去对着他下手了。
  场面大乱，两个人被围在中间，与周围的一群黑衣人混战了起来。一时间险象环生，几乎每次都有几件兵器同时向他们攻击，他们不得不使出全力边躲边打。一口气打退了十几个人，情况才稍微好一些。就在他们的气还没喘匀，又一拨敌人就冲了上来。两人不敢乱打，他们必须围在小六的身边，把上来的人一个个打回去。可是，对方的人太多了，老白就觉得眼前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是兵刃，任他再生两臂，也难以完全照顾到。没多久，他的身上已经多处见血。以至于艾大侠不得不需要常常也照顾照顾他。
  艾大侠的情况看上去更好些，毕竟他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没有别人牵绊，他现在可以轻松杀出去。他手里那把龙渊剑已经跟随他许多年，仿佛已有了生命，在这人山人海中，陪伴着它的主人并肩作战。剑如蛟龙，在月色下闪着光芒，上下翻飞中带着呼呼的吼声，所到之处无不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老白有些吃亏，他的手里没有兵刃，只能靠着灵犀二指在刀山剑林中来回游弋。不过老白的作用比艾大侠还要大，被艾大侠刺到或者砍到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还可以爬起来继续战斗。可是被老白点到的，尽管没有受伤，却都动弹不得。
  只一会儿，艾大侠那边已经躺下去一片了。在看老白这边，象是在蜡人馆里一样。有的站直，有的弯腰，有的能动，有的却不动。连老白自己也都快晕了，真真假假中，他也一时难辩。可是，不管怎么样，敌人还是人山人海的。这些好象受过训练的死徒，似乎根本不看重生死，一个接着一个地向前冲。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
  老白已经累了，汗水顺着脸流淌着。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打湿。艾大侠也是，他的剑现在已经成了红色的，身上也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两个人一边打着，一边相互看了一眼。这一眼，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的，如果这么坚持下去，他们最后只能是累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放弃小六不管吗？不！他们只能坚持，坚持着有奇迹发生。
  
  正文 一百零四
  (更新时间：2007-11-1712:15:00本章字数：3103)
  大艾师对准‘向日葵’的咽喉就是一剑。这一剑，他用上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可是，当他的剑尖就要刺到女子的时候，他的眼前一闪，‘向日葵’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连忙撤剑寻找，却没想到，那女子已经鬼魅地闪到了他的身后。当他连忙转身再想出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大艾师先是觉得右臂一阵刺痛，手中的剑立刻就松了开。接着，他的眼前亮光闪动。等他再一次看清楚的时候，一根冰冷的发着银光的娥眉刺已经从他的咽喉处扎了进来。
  扑！大艾师看见自己的鲜血如箭花般开放，喷出去老远。随着‘向日葵’狠狠地拔出了银刺，他的心里一凉，仰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最后一刻，他的眼睛映出的漆黑如墨的夜空，以及那上面的繁星点点。
  凌腾云一口气跑到了同福客栈的大门前，等他听到了里面的刀剑声音，心里十分的懊悔。刚才在城外关帝庙，他就发现中了计。连忙向回飞奔.一路上，他都在祈祷着客栈里别发生任何事情。可是现在，他连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提着宝剑，他刚想奔后院的后门，忽然一个东西从头上砸了下来。哗啦一声砸在了旁边的一架老旧的木轮车上。等他看清楚，立刻就傻了眼。
  大艾师的尸体正好落在了他的眼前。脑袋歪歪着，脖子上还有一个大窟窿，正在汩汩地冒着血。凌腾云疯了，他狂叫着就扑了上去。一把抱起自己的把兄弟，连哭带嚎地喊着。可大艾师早已彻底冰冷，眼睛闭得紧紧的。任凌腾云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喊着。
  刷！一个黑影落在了凌腾云的身后，正是戴着向日葵的女子。她抱着胳膊，冷冷地笑了起来。凌腾云的眼睛已经象充了血一般红，眼珠子都向外凸凸着，脑袋上，脖子上的血管迸起老高。他慢慢地放下了大艾师，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站起来，又慢慢地问：[是...你...杀...了...他？？？]
  ‘向日葵’没有说话，脸上冷笑依旧，但这副样子无疑就等于了默认。凌腾云站直了，低着头，慢慢地抽出了宝剑。这把剑是他的父亲在他出门闯荡的时候，送给他的。是他们汉中凌家祖传的一把宝剑。在这把剑下，有无数的恶鬼和凶魂。汉中凌家剑，江湖上可以算是响当当的一派剑法。
  凌腾云怪叫了一声，手里的剑化作一道飞虹，劈头就向着那朵让人厌恶的花砍去。
  莫小贝与这个高个子这一战，是她真正成名的一战。许多年后，人们常常这样说：这女子十三岁就可以提剑单挑金蛇郎君的那把半月刀。是的，人们常常喜欢把一个英雄神话，也会把一个恶魔夸大。可是，不管未来的莫小贝是英雄还是恶魔，今天这一战，都没有被夸大神话。它就是这样真实地发生了，见识过它的人都知道，这一战在江湖无数的战役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经典。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旁边观战的那个黑衣人。他们发呆不是两人的战况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发呆是因为他们看见了一团火。是的，当娇小的莫小贝把沈悦君那把红色的碧血剑彻底舞疯的时候，人们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就是一团红艳艳的火，在紧追着惊慌失措的高个子。无论上下翻飞，还是前窜后跳，没有人，就只有一个火球。
  观战的黑衣人悄悄地拣起一块石子，对着莫小贝就掷了过去。石子一进那团红火，当地一声就被绞得粉碎，并四溅开来。一块较大的碎片直直地飞到了秀才的脑门上，一下就把秀才砸倒在地。等他龇牙裂嘴地又站起来，额头上已经起来一个鸡蛋大小的包。黑衣人立刻就吃惊不已。他的眼睛亮得如探照灯一样，呆呆地望着莫小贝，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他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佟湘玉等人会认同这个说法，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也跟黑衣人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高个子决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