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老白正传

好几个人今天是第一次开杀戒。等到危险过去，郭芙蓉和沈悦君就马上吐了出来。剩下的男人虽然还勉强支撑，却也不是很舒服。老白一脸的沧桑，仿佛被血水重新洗礼了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满是迷茫，表情也充满着淡淡的伤感。这一刻，他没有为了自己的起死回生而高兴，反倒是为这满地已经消失的生命，感到有些心酸。
  天亮了，一颗娇嫩的旭日从天边慢慢升起。伴着河边的风，它把光明重新带回到了世间。又是崭新的一天，又注定是那样的明媚，那样的妖娆，那样的炎热。翻过这一夜，我们会忘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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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战就一定会付出代价，代价小的一方通常就是胜利者。可人们往往会忽略，就算再小的代价，也是惨痛的，也是让人心酸的。某种意义上说，死一个人跟死一百个，是没有区别的。就好象现在的同福客栈，当这份浓浓的伤感在空气中弥漫，人们内心的痛苦跟死多少人是没有关系的。痛苦就只是痛苦，它永远不会有量的分别。当人们目送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慢慢上路，那种揪心的疼痛，决不是胜利者所期望的。如果再来一次，只要可以让生命继续，没有人愿意做这个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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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葬的路上，凌腾云坚持要走在最前面，为自己这个把兄弟抗着灵幡。尽管，那本应该是属于小辈该干的事。那架由十六个人抬着棺材，在老白等人的肩膀上平稳地起伏着。最前面的杠头上，艾大侠一脸肃穆。清晨的风吹过他那张刻满了岁月沧桑的脸，吹动他两鬓已经灰白的长发。
  没有人说话，连哭泣的都很少。可这并不等于大家已经麻木，恰恰相反，当佟湘玉等人慢慢地跟在队伍的后面，她们的心里总没有一刻停止过悲伤。任何人，只要一想到这个昨天还在他们面前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现在已经离他们而去，心里就有如刀割。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与其伤心落泪，已经远赴天堂的大艾师更希望他们快乐。哭泣，已经足够多了。在今天这个送别的时候，大家要让大艾师看见他期望的坚强。
  燕小六是这个队伍里唯一流着眼泪的人。从葬礼开始，深深的愧疚感就折磨着他。虽然没人怪过他，甚至每个人都还对他嘘寒问暖。可他却不能原谅自己。如果没有自己，大艾师不会死。如果没有这场劫难，七侠镇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笼罩在悲伤里。想到这，他伤心地哭了。哭得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的。尽管声音不大，可每个人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哀伤。
  还好，沈悦君一直在一旁支持和鼓励着他。并为他开解心中的苦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有人感叹燕小六找到了一个好女人，就是难看了点。
  走在镇子里，两边站满了百姓。让大家吃惊的是，许多人都跟他们一样，一脸的伤感。甚至，有些人还披麻戴孝地为他们送行。没人注意，小小年纪的邱小冬率先对着大家鼓起了掌。这掌声感动了很多人，也带动了所有人。于是，在队伍的两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送给了大艾师，也送给同福客栈的所有人。
  
  正文 一百零八
  (更新时间：2007-11-1916:04:00本章字数：2976)
  同福客栈客栈从未象现在这样热闹过。光是店里的人就十几个。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彼此真诚又热情。第一次见面的，就有些相见恨晚。已经见过的，就更加亲热。凌腾云和燕小六现在俨然就已经成为了死党。这不是凌腾云为了排解忧伤，而是因为燕小六的赎罪心理。他比任何人对凌腾云都亲。以至于嘴上无德的老白嘲笑他们俩，如果穿上牛仔裤再带上牛仔帽可以去拍一部叫什么山电影了。不过，他这玩笑话，没人听得懂，大家也就没往心里去。
  大嘴最近的心情好多了，亏了薛神医，崽崽又象过去一样活泼，一样能吃了。由于生意冷清，所以通常一走进后院，大家总能看见那有一个肥汉和一条肥狗，一起守在井边吃着东西。这种事，老白他们这样原来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新来的人就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他们也愿意主动近亲这一对胖子。
  秀才是鼓了好几天的勇气才敢跟小郭说话的。不过，郭芙蓉似乎并未原谅他。每天都给他准备着一张冰冷的脸，让他一看见就牙根冒凉气。可是，不管如何，郭芙蓉总归是又跟他在一起了。比如屋顶，比如上街。只要秀才提出来，小郭也不反对。这也就让秀才满足了，深谙‘心急吃不着热地瓜’的他，准备用时间和耐力让小郭重新对他绽放微笑，这一点，他有信心。
  我们的主角还是那样满世界地贫着。只要让他逮到机会，屁嗑总是一连串地喷放。不过，大家还是最喜欢他。因为尽管贫了点，他总能给人们带来笑容。有他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的。只是，佟湘玉就有点淡淡的落寞。在老白的俏皮话里，她总是第一个笑起来，却也总是第一个收起了笑容。有时候，她会远远地呆在一旁，看着老白。那眼神是深情款款的。也有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她会对着老白吼两嗓子。不过，他们俩和秀才他们不一样。他们知道，比起脸面有些东西更重要。人多了，作为东道主的老白自然要挨个地陪着。这种时候，佟湘玉就会在心里涌起暖暖地甜蜜。因为她知道，那个陪客人们说话的男人，现在已经真正地变成了男主人。她家里的男主人。
  最后不得不提下莫小贝。立下大功后，这个丫头现在已经声名在外了。衡山三杰笑得嘴角都撇到了耳根边，在他们的眼中，重振衡山的日子就在不远处，正微笑着等待着他们。所以，他们对莫小贝宠爱得犹如公主一般。正巧，莫小贝受了伤。所以，这丫头现在里外进出都不用走路了。开始是三个人轮换着背她，可她觉得不舒服。陆一明就特意去买了两跟竹竿，扎了一个双人抬的轿子。等晚上出来吃饭时，一众人看着轿子上洋洋得意的莫小贝，下巴差点掉在了碗里。最后，还是佟湘玉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吼叫，才把这个‘小佛爷’从上面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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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大家找着自己喜欢的人或是聊天或是切磋。也有例外的，李大嘴带着崽崽就单独呆在后院里。下午的时候，陆一明送给他一本拳谱。这让大嘴如获至宝，兴奋了半天。从吃晚饭开始，他就在等着大家各自回房间，好在院子里偷偷练练。其实，他也不是怕别人。主要是怕老白，或者说，他怕老白那张嘴。
  自从上次挨打后，大嘴越发觉得会武功的重要性。一想到自己被人欺负的那叫惨，一想到还要莫小贝那么小的孩子帮他出气，他就在心里生气。这本拳谱其实也很普通，陆一明告诉他，这不过是衡山派最基础的武功之一，可是大嘴还是很高兴。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很高的目标，只要能在普通人里拔拔横，他也就满足了。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夜色神秘如墨。李大嘴学着书本上的招式一下一下地练开了。这是一套四平拳，讲究的是刚猛和力道。毕竟第一次练，大嘴还很不流利。看一眼书又比画一下招式。
  就这时，他最怕的那个人从门那探出了脑袋。大嘴并不知道，把前面刚记住的几招连在一起练了下。尽管已经背下来了，但还是磕磕绊绊的，身子也显得笨拙不堪。
  老白抽冷着来了一嗓子：[好！好身手！！]
  这一嗓子，让本来热火朝天，兴致勃勃的大嘴立刻就没了心思。他一边收着书，一边连眼皮都不抬地说道：[老天爷啊！你真不给面子！怎么烦谁，你把谁送来？？]
  老白并不因为他的话受到打击，他依旧嬉皮笑脸。走过来拍着大嘴的肩膀说道：[别来劲啊？我说的真话，确实好！]
  大嘴不耐烦，挡开肩膀上老白的手，说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老白继续，一脸的委屈：[你看你这人，我还能骗你吗？？我说的是真的，凭我这些年的经验，我觉得你这套拳打得确实好！]
  大嘴有点相信了，眼睛瞪得溜圆，嘴角也有了点笑模样。他问：[真的吗？我今天第一次练呢，我才会这么几招。]
  老白一竖大拇指，撇着嘴，一脸严肃地对他说：[真是好！一句话，这拳法，牛！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
  李大嘴二话没说，狠狠地翻了他一眼，夹起书就走。留下老白在那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嘀咕：[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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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芙蓉似乎不大情愿，可是她还是跟着秀才上了屋顶。秀才笑着，堆笑，不停地赔笑。直到郭芙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知道收敛。坐下来时，他主动替小郭把瓦片上的灰尘掸干净，还十分殷勤地伸手去扶郭芙蓉。小郭甩开了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秀才有点尴尬，但努力坚持。他对着天上的月亮，深情款款地说道：[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我们俩之间的见证人，最合适的就是这轮月亮。多少个日子里，我们都是在它的面前，这样度过！]
  小郭也抬头看了看天，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今天不是个阴天？]
  秀才一愣，但随即又笑了。他转过头对着小郭说道：[我想，一百年后，我还会象现在这样喜欢你！]
  郭芙蓉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百年后，你还是喜欢你的棺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