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只。”我用干燥缺水的嗓子说到,声音嘶哑而又低沉。那个梦依旧没有结束。我就站在少女后面,看着她不断的祷告,不断的跳下去。越来越多的乌鸦从天边飞来,在高楼上休息。密集的乌鸦眼睛注视着我,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喂,你在干什么?”少女突然开口了,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十分惊讶。
“看着你,仅此而已。”我淡淡的说了出来,便向她靠近。
“要下雨了。”她又说到,声音不咸不淡。
“是吗?”我盯着天空,“我讨厌下雨,因为翅膀飞不起来了。”接着我趁这个机会,询问她:“你为什么要跳楼呢?”
少女没有回答,她背对着我,伸开双臂,准备跳下去。我急忙伸手拉住了她,即使我知道我要失去一切,通过之前的那么多次,我知道了,只要触摸到这个少女,我就会退出这个梦境。
但是,梦境依旧继续运作着!我不敢相信,心里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安。
她什么也没有说,如同木偶,在我的怀里默然。我拥着她柔软的身躯,感受着高楼的凉风,随着头发的飞起,我仿佛可以闻到她头发的香味。
我抱住她,就快要哭出来了。这是我一直想要拯救的人啊!而此刻她就在我的怀里,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吗?
“杨杰。”少女突然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和你是一体的,我已经在你心里很久了,我一直在等你。”少女抬起了头,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这个少女——为什么和我的几个好朋友都有相似之处?双叶的脸,辉夜的声音,米梓惠的笑容。我看着这个人,有一丝害怕,便急忙推开了她。
少女仿佛没有意料到一般,后退了好几步,但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为自己的动作而感到抱歉,作为补偿我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是刚走到她的身边,她便又用着米梓惠的笑容看着我:“杨杰!你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乌鸦也“嘎嘎嘎”的叫了起来,这声音十分嘈杂,我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我捂着耳朵,对她大叫:“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是她们几个!”她又站起来,靠近我用丰满的身材贴着我说:“你不是一个人,我就是你。”
“啊!”内心脆弱的我一下子害怕到崩溃了,我捏住她的脖子,她也没有任何反抗,我捏着她,走到了高楼的边缘。底下就是车水马龙。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红着眼,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她的脸因为缺氧而变的通红,但她依旧用着不进气的嗓子说到:“我叫-白允天,我——我就是你,我和你是一个人。”
我面色冷漠:“去死吧。”说完便松开了手。少女如同落叶,掉了下去。过了许久,才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
我蹲下来,捂着头,强行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心里想。为什么这个梦境还不结束?为什么!
“还不明白吗?”那个如同梦魇的声音又来了,我面如死灰,扭过头。依旧是那个少女。她全身洁白,脸上依旧是傻笑,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又抱起她,对她恶狠狠的说:“我叫你不死,我叫你不死!”便又把她丢下了楼,没有让她说一句话。“为什么?没有乌鸦?”我记得少女每死一次都要有一只乌鸦飞来。可是现在都死了两次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用的,我就是你,你不死,我也不死。”我无奈的转过头,看着她微笑着。内心的死亡念头超越了恐惧。
我跳了下去,跳下了高楼。
“没用的,杨杰。你死了,我依旧活着。我就是你,但你——不是我。”少女看着我跳下去,喃喃到。她的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如果我能看到,我一定会惊讶。那个人——分明就是我!
等我有了意识,我知道我是闭上眼睛的。我居然记得那个荒唐的梦。但是该结束了吧,等我睁开眼睛,就是我的房间了吧。我苦笑着,睁开了眼睛——下一秒我的笑容凝固了。
我没有在房间,而是在一个巨大的湖边。湖面冒着氤氲的雾气模糊着我的视线。我伸手想要擦擦眼睛,才发现我的右手有了一个锁链,通向了湖里。我大声喊话:“有人在吗!有人吗!”在自己的梦里面问话,真是够搞笑的。
“杨杰,我就是你。你不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湖里面又传来了这句话。只不过声音确实我的声音。我终于哭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都那么惨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就这样,在湖边大喊,抱怨着自己,抱怨着上天。
“杨杰,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听到了这个傻瓜一般的询问,开口讥讽:“你都叫我名字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是傻子吗!”
听到这个回答,湖沉默了。良久,他才说:“不对,你说错了。”
我睁大了眼睛:“我不是杨杰?那我是谁?”湖面却不给我了回答。
我咬了咬牙:“你给我故弄玄虚是吧!你给我出来吧!”我拉着锁链的另一边,想要将声音和我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拉出来。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的。”声音的主人并没有阻止我,只是这样说着。
我越来越生气,速度也越来越快。锁链“呼呼”作响。“我不管!”我咬着牙,“你给我!出来!”我最后猛的一拉,一个人影被拉了出来。出来后倒在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快步走过去,看到那个人站了起来,一抬头,我便呆住了。居然是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另一个我扭了扭脖子,轻描淡写的说:“你会后悔的,我说了。老老实实认清楚自己是谁不好吗?”他昂起头,一脸的自傲与不屑。仿佛我是一只蝼蚁一般,最后他又一脚把我踢了下去。
我进入了湖里,疯狂挣扎着,可是我不会游泳,只能让自己渐渐沉入了湖里,失去了意识。另一个我看到湖面失去了动静,便狰狞的笑着:“哈哈哈!这就是另一个我!不堪,柔弱,阴暗,真是让人可怜。”说完,他又拿着锁链轻轻的绕着脖子还说着,“所以啊,我是你,你却不是我。那么我白允天,会好好的活着的。”说完他便把锁链猛的一拉,之后整个人倒了下去,只留下了地上慢慢浸开的血。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笑了出来。我拿出手机,看到了米梓惠发来的消息。足足有30多条,刚开始是抱怨自己的爽约,之后又是说爸妈要叫我去吃饭。我看了消息,嘴角扬起了罪恶的笑容。我开始给米梓惠发短信了。
“老婆,对不起啊,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最近没开手机,你现在有空吗?”
很快,米梓惠就发来了消息:“谁是你老婆!证都还没扯呢!不过你没事吧!我一会儿就来。”
看到这个消息,我便关上了手机。打开了电脑,一个叫双叶的聊天框不停的闪动着,我点开一看,全是这个双叶的照片。她还附上了一句:“好看吗?”
我看到这个消息,也迅速回到:“宝贝儿,你真漂亮。”就关闭了电脑。
既然那个米梓惠要来,就给她做一次菜吧。说完就起身向厨房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我就折回来,从书桌拿出一张A4纸,在上面流利的写下—句话:
“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记日记。我叫白允天,多多指教,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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