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垒文明

    “理解的不错，走吧。”嘻哈猫说。
    姜离跟上它。
    “喂，我以后是不是要挣很多钱？”
    “确切的说应该是花很多钱。”
    一人一猫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寂寥山脉内。
    ……
    “呼哧，呼哧，好累啊。”姜离双腿止不住打弯。
    “那歇会吧。”嘻哈猫站在一块岩石上，瞭望着山边泛起的白芒。
    “咱俩应该快要到了，这里是岩盾一族领土的边缘地带。”
    “不走了，反正快到时间了，我累死了。”姜离摇摇头，一屁股坐在草皮上。
    “也行，回去修整一下。”嘻哈猫跳下来。
    地面上乱石嶙峋，冰冷漆黑，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累死了。”姜离呼口气，“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在我身体上了。”
    “那在哪？”
    “行走在云端。”姜离飘飘然道。
    “呵呵。”
    “嘻哈猫，这些灵兽有品质吗？”姜离问。
    “品质的概念很模糊。”嘻哈猫摆摆手，“依靠血脉程度而论。”
    “就比如我，拥有着我祖先的完整血脉，势必能走到进化之路的尽头。”
    “哦，这样啊。”姜离搓搓手，“咱俩要捉就捉那种牛比的，完全继承先祖基因的，好不好？”
    “可以，我准备单挑这里的岩盾首领，抓来给你做宠物，如何？”嘻哈猫气势汹汹。
    “它是什么级别的？”姜离谨慎道。
    “不高，垃圾青铜。”嘻哈猫跳了起来。
    姜离：“……”
    “万一你打不过它，咱俩会不会被那些岩盾灵兽们群殴？”
    “不会。”嘻哈猫傲然道，“这一族群性格憨厚老实，就算你使劲打它们，用劲插它们……”
    “它们依旧会默默忍受欺辱，一言不发。”
    “这是作为防御系灵兽的基本守则。”
    嘻哈猫碎碎叨叨，“我最喜欢欺负这种灵兽了，不对，我最喜欢和这种灵兽做朋友了。”
    姜离站了起来。
    “我突然有力气了，嘻哈猫，咱俩快去捕捉吧。”
    嘻哈猫：“……”
    姜离：哈哈哈，这种灵兽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抗击打，皮糙肉厚，一个坚定不屈的肉盾，这是专门为稳健的我准备的。
    最关键的是，我随时可以蹂躏它。
    ……
    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藏着一人一猫。
    不远处，一个类似于方形盾牌的玩意在啃着地面的岩石。
    通体呈灰色，悬浮在地面，如雕刻般的眼睛鼻子牙齿，就仿佛一件天然的雕塑作品。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岩盾，看好我是怎么揍它的，看清楚了，别眨眼。”
    嘻哈猫抱着刀，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姜离小心翼翼地跟在它后面。
    正在享受着大早餐的岩盾灵兽似乎感应到了身后的气息，它转头，坚硬的牙齿还在啃着岩石块。
    嘻哈猫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上去。
    岩盾顺势倒下。
    “你为什么打我？”躺在地面的岩盾灵兽吐了岩石碎末，渣渣道，发出沙哑声。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嘻哈猫抱着刀，睥睨着它，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
    “哦。”
    岩盾不说话了，默默啃着地面的青草。
    “看见了吗？姜离，用劲插，没事。”
    目睹了一切的姜离，满脸跃跃欲试，他推开嘻哈猫。
    “让我来。”
    啪啪啪，他直接在岩盾的脸上踩了三脚。
    单名一个字：爽。
    “你又为什么打我？”岩盾问。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姜离说。
    “什么高兴的事情？”它问。
    “我平生以来第一次踩其他生灵的脸。”姜离得意地说。
    “没有生灵敢践踏我岩盾一族的尊严！”
    接着，在姜离和嘻哈猫的惊悚目光下，被插的岩盾灵兽雄起了。
    它跳了起来朝前方撞击。
    姜离只看到地面上飞来一道灰色的竖杠，然后……
    999%暴击。
    他捂着肚子及以下的部位，两腿瘫软，不甘心地望了一眼天边的黎明，随后眼皮子一翻，昏倒在地。
    嘻哈猫抱刀的手臂不可察觉地抖动了下。
    一道光束穿过，它抱着刀踩在了姜离身上。
    然后……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姜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美梦。
    这梦太甜蜜，甜得他不愿意醒来。
    “姜离，姜离，我去上课了。”
    “姜离，我去上课了。”
    听着耳边的曼妙声音，姜离睁开了懵懂的眼睛。
    “知道了。”他轻轻应了一声。
    随后一阵痛感袭来，姜离又睡了过去。
    当柔和的阳光插过窗户缝射到姜离脸上时，他清醒了，视线渐渐聚焦在角落里的嘻哈猫。
    “我是不是快要飞升了，嘻哈猫。”
    “没有。”嘻哈猫小手画着圈圈。
    “只是你以后恐怕不能够欢快地生产小猫咪了。”
    “为什么？为什么？”姜离发出悲天悯人的声音。
    “咱俩都踢那只岩盾了，为什么是我遭殃？”
    “你好像是犯忌讳了。”嘻哈猫说。
    “什么忌讳？”他问。
    “岩盾最讨厌其他生灵践踏它的面部。”
    “它不就有一张脸吗？还有，你不是也踢了吗？”
    “纠正一下你的措辞。”嘻哈猫指了指，“我是踢它的脸，你是用力踩它的脸。”
    “性质……不一样的。”
    “呼。”姜离叹口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忘记了。”嘻哈猫直白道。
    “呼，扶朕起来。”姜离说。
    “好。”嘻哈猫谨慎地沿着床边掀开被子，扶着姜离。
    “你还好吧？姜离。”嘻哈猫问。
    “还行，就是感觉最近不能剧烈活动。”
    “那就好。”它点点头。
    “姜小月走了吧？”
    “嗯，走了，她说中午要回来吃饭什么的，还说你是猪什么之类的玩意……”嘻哈猫回应道。
    “现在几点了？”他问。
    “不知道。”嘻哈猫摇摇头，拍拍肚子，“姜离，我饿了。”
    “哦。”姜离拿出手机。
    “已经十点多了，锅里应该还有早饭，咱俩快点去吃。”
    “好。”嘻哈猫跳起来去开门。
    姜离扶着墙扶着腰走出去。
    锅里有准备好的饭菜，牛奶鸡蛋馒头，西红柿炒鸡蛋，还温热着。
    姜离勉强坐下来吃。
    “快点吃，我一会还要给你拍几张性感照片。”姜离说。
    “拍照片干嘛？”嘻哈猫问。
    “说服姜小月领养你啊，还能干嘛？”
    “哦。”
    吃完饭，嘻哈猫脱衣服，姜离刷碗。
    “咱俩必须找一个景色好的地方。”姜离思索着。
    “你说去哪吧？”
    “就旁边那个绿化园吧。”姜离吩咐道。
    一人一猫推门而出。
    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人们快乐地生活着。
    “姜离，要走着去呀？”四蹄朝地的嘻哈猫低声道。
    “嗯。”
    “为什么不骑小蓝车了？”它问。
    “一方面是我身体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是要花钱的。”姜离面部僵硬，道。
    “你别再比比了，嘻哈猫。”
    来到绿化园，阳光正好，惠风和畅。
    姜离找了一块小草坪。
    “去摆姿势吧，越性感越好。”他吩咐道。
    “好。”
    嘻哈猫左扭扭，右扭扭，好生别致。
    “可以了。”
    拍了几十张后，姜离对着它招招手。
    “走啦。”
    一人一猫，返回小餐馆。
    此时，从街道远处望，餐馆的门开着。
    “姜小月已经回家了，你在外面等我，先别进来。”
    姜离跑过去。
    “别乱走，嘻哈猫，等我回来。”
    它点了点头，椅在一根电线柱子上，晒太阳。
    “嘿。”姜离进门打招呼道。
    一身雪纺连衣裙的姜小月在着手做饭，身后的长发披散，发尾带着些波浪卷。
    “怎么？姜老板生财了？餐馆连续两天没开门了吧？”她转头，似笑非笑。
    “没有生……菜。”姜离摇摇手。
    他倒了一杯水，挤到姜小月旁边。
    “忙了一上午了，喝水不？”姜离一脸谄媚。
    “不渴。”
    “小月，我来做饭吧。”姜离拿走她手中的菜刀。
    “呵呵。”姜小月拍拍手，倚在墙壁上，长发松散，笑容淡淡如同远山。
    “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不是钱。”
    “我最近挺忙的，没空给你介绍对象。”姜小月揉着眉心，白嫩的手指转动着。
    “不是对象。”姜离摇摇头，“还有，我要对象干嘛？我要你就够了。”
    “那怎么了？遇见麻烦了？”她伸出手搭在姜离肩膀上。
    “嗯呢，关于你的。”姜离指了指。
    “我的？”姜小月美眸微微睁大，“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不是，什么对象不对象的？咱俩都不缺。”
    姜离头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养一只猫。”
    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人。
    “你看哈，挪威森林猫和安哥拉猫的杂交种，很高级的。”姜离拿着手机，胡扯道。
    “这么大一只猫啊？”姜小月惊呼，“咱俩能养得起吗？”
    “应该可以的。”他说。
    “姜离，你是不是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了？”姜小月忽然低下头，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裙上。
    “没有，我怎么可能忘呢？”姜离站起来。
    “你扎着羊角辫子，穿着白色连衣裙，那时候你小脸圆嘟嘟的。”
    “你趴在孤儿院的门口，喂着一只黑色小猫吃面包。”
    “谁知道它突然兽性大发，追着你咬。”
    “幸亏当时我在那里，然后我捡起板砖，勇斗小猫，拯救小妹。”姜离得意洋洋道。
    “呵，从那以后，就有个爱流鼻涕爱哭鼻子爱穿裙子的小姑娘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切，哪有你说的那么辉煌。”姜小月抬头，皱着鼻子道。
    “所以请放心，我保证这只猫绝对不会伤害你。”
    “它动你一根头发，我请你吃猫肉火锅。”姜离对着女孩的鼻子竖起一根手指。
    姜小月看着门外的这只银色肥猫，俏脸微微凝滞。
    “它怎么这么胖？”
    “不是看过照片了吗？”姜离疑惑道。
    “照片上可没显示这么……大。”姜小月红唇微张。
    “拍摄角度问题。”
    “没事，以后咱俩多带它出去运动运动就行了，保证十八年后它又是一条痩猫。”姜离抱起它，讪笑道。
    嘻哈猫友好地对着姜小月招了招猫爪子。
    “随你咯，你可是要管理它的日常起居生活。”姜小月捏着下巴。
    “放心，我会把它打理的干干净净。”姜离敬礼。
    “哎，猫粮我在网上给它买吧，保证让你和它都满意。”姜小月走进餐馆。
    一人一猫看着她优雅的背影，面面相觑。
    “小月，这只肥猫的口味有点特殊哈。”姜离沉声道。
    “怎么个特殊法？”她的声音夹杂着切菜声。
    “它不太爱吃猫粮。”
    “那它吃什么？”姜小月问。
    “咱俩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它从来不挑食的。”姜离和嘻哈猫同时咧嘴。
    切菜声渐渐停止。
    ……
    餐桌旁，姜离和姜小月看着地面卧着的银色肥猫。
    猫的前面是一个大盆子，大盆里面装满了宽面和清汤。
    它优雅地打捞着面，然后优雅地放进嘴里，最后对着椅子上的两人羞涩地笑了笑。
    姜小月：“……”
    姜离：你不装比你会死啊？
    “你今天下午没课吗？”姜离转移注意力，问道。
    “嗯，没课，明天四月四，学校放假。”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记了。”姜离说。
    “没什么，咱俩也没有要祭拜的人，就拜圣人和那些值得敬仰缅怀的人吧。
    ”姜小月轻轻说。
    “嗯，尊重传统嘛。”姜离笑笑。
    “那你今天下午岂不是有空？”姜离贼眉鼠眼道。
    “嗯。”姜小月点点头，眼神明亮。
    “你是不是想带我出去玩？踏青？逛街？我都可以考虑一下的。”
    “下午你照看餐馆。”姜离摆摆手。
    “我带猫，出去锻炼，谁让它吃那么胖，运动第一。”
    姜离踹了一脚狂啃面条的嘻哈猫。
    它附和地喵喵了几声。
    姜小月：“……”
    “好，那你就带着你的猫去戏耍吧！”声音冰冽。
    ……
    “喂，嘻哈猫，你确定所谓的界痕就藏在那里吗？”
    姜离透着缝隙指着不远处的废弃厂子，那里钢筋铁架耸立，污渍斑斑，碎裂烟囱直插云霄。
    下午的时间，交给姜离和嘻哈猫，一人一猫骑着小单车，狂奔在马路上。
    根据嘻哈猫的指引，姜离左拐右拐来到了这个年代久远的厂子，距离餐馆并不算远。
    “嗯，根据我的气息感知，那不过是一个小垃圾界痕。”嘻哈猫趴在破落的墙壁上。
    姜离：“……”
    “我的能力是感知，你的能力是修复，明白吗？”嘻哈猫低头问。
    “怎么个修复法？”
    “有界石你就明白了。”它应道。
    “没界石你来这里装什么？”他问。
    “看一下降临在这里的生灵实力如何？顺便确定一下位置。”嘻哈猫一直盯着墙壁里面，就差给它配一副望远镜了。
    “喂，全世界那么大，界痕无数，咱俩有生之年能修复完吗？”姜离叹了口气。
    “别那么灰心，这些小界痕基本上不用咱俩管，星球有自我修复功能。咱俩的目标，就是修复那些庞大的界痕。”
    “这就好比身体受伤一样，小的伤痕可以自我恢复，但那些大的伤痕，就必须要合格的医生操刀。”
    “而你，就是这两颗星球的主治医生。”嘻哈猫很形象地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姜离问。
    “我是手术刀。”嘻哈猫嘿嘿一笑，“而且足够锋利，既可治病，亦可屠杀。”
    “小界痕，对于咱俩来说是练手用的。况且，你们这个世界的武装力量应该不弱吧？对付从小界痕里面钻出来的生灵绝对绰绰有余。”
    “我们的人类军队很强大的。”姜离由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