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府中的莲华心脏还是砰砰直跳,她靠在后门上,双手捧着核桃酥压在心口,与斐青只有一门之隔。
‘你对斐青是什么感觉?’
莲华突然想起林知语问她的问题。
什么感觉?
原本她还不清楚,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大概知晓了,这可能……
……是喜欢吧。
想到这一点的莲华羞红了脸,她是喜欢斐青的吗?
莲华正努力安抚在她胸口砰砰直撞的小鹿,却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影往这边过来。
“你看清楚了吗?莲华被一个男人抱着飞到了房顶上?”被叫醒的雪雁满脸不耐烦。
怎么可能有人飞起来?还能飞到房顶?这丫鬟是睡懵了还是想邀功想疯了?
“雪雁姐,千真万确。我去给薛姨娘倒夜香,正在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一道黑影飞上去。我害怕不敢出声,就躲在屋檐下。等着他们下来的时候正好月光就照在他们脸上。准是莲华!我看得真真的。”
这个丫鬟是薛氏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薛氏毛病大,只要晚上如厕就要丫鬟去倒掉不允许留在第二天。
她就是专门给薛氏倒夜香的,早就受够了这份差事,如果这次能立功那就可以摆脱这个差事了。
“雪雁姐姐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们一下来我就来找你了,这会儿应该还没走呢!我看你是薛姨娘的贴身丫鬟才告诉你的,不然我自己就去说了。”
雪雁将信将疑地往丫鬟说的方向走过去,要是她说的是假的就好好罚一顿,要是真的那她还能从薛氏那里得点好处。
莲华还沉浸在刚刚到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
雪雁慢慢走近,发现后门处果然有人。
“你看!没骗你吧!”
“嘘,那是莲华吗?”雪雁拉着粗使丫鬟躲到草丛中蹲下,偷偷打量着莲华。
“是啊,一会儿等她过来你仔细看看。”丫鬟看雪雁还是怀疑,只得蹲着陪她一起观察。
莲华平复一下心情,反正以后还是会见面的。今天已经不早了,平时都是一班岗就回来了,今天至少轮换了两班岗了,得赶紧回去。
莲华把核桃酥往怀里一揣,拍了拍脸蛋走了回去。
“过来了,过来了。”
“哎呀我看见了,别说话。”
雪雁和粗使丫鬟就躲在莲华必经之路的草丛后,走得近了甚至一低头就能看到。
“雪雁姐,我们是来抓她和男人私会的。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笨死了,咱们都是姨娘房里的丫鬟。就我们两个说谁会信啊?先不要打草惊蛇,以后他们还会过来的,到时候带着一群人来抓他们。这不就人赃并获了吗?”
雪雁是个有头脑的,白了粗使丫鬟一眼。这脑子,怪不得她只能在晚上给人家倒夜香。
莲华往过走的时候雪雁两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其实她一低头就能看见两人,但是莲华今晚心实在太乱了,没有功夫关心其他的事情。
她一边思考着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斐青,又在想斐青会不会喜欢她。还考虑到了自己现在只是个丫鬟,而斐青却是定远大将军的副将,说不定今后是要封官职的。
万一她配不上斐青怎么办?不过听斐青说他没有家人,唯一的家人就是和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正巧她也没有家人,只有林知语。
莲华一直在思考这些,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草丛边有两人蹲着。
待莲华走远以后,雪雁和粗使丫鬟站起身。
“看清楚了吧,就是她。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姨娘?”
雪雁脑子转了转,这么个好的邀功机会她怎么可能让给这个丫鬟?今晚肯定是说不成了,只要明天早上她趁着薛氏一起床就告诉她这件事就可以了。
“今晚太晚了,主子已经睡下了。等着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说吧。”
“好,那明天姐姐可千万别忘了我。”粗使丫鬟还是单纯,不知道雪雁早就已经想好怎么甩掉她了。
“好。”不会忘了甩掉你的。
同样回到将军府的斐青也不懂自己的感情。比起他动了心,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得了病。
“斐副将,您今天怎么这么晚,我们几个都以为你不回来了。”李承晏早就说过宵禁对斐青无效,看门的士兵每晚都给斐青开侧门。
“废话,不回来我干嘛去。”斐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了。
“那可没准,上哪个青楼也可以住一宿。”军中士兵开荤段子是十分正常的行为,平日斐青就和他们打闹了,但是今天他只想回去休息。
“你怎么不去。”斐青回怼回去。
“我可不敢,咱是成家的人了。要让我家婆娘知道了,不得把我腿打断。”士兵表面上是在说他的妻子凶狠,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和这些单身汉炫耀。
斐青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有了家室吗?谁以后还能还没有似的。“可得了吧你。”
“斐副将,你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仗也打完了,该定下来了吧?”
斐青思考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妻子,太剽悍的不行,他还是希望安安稳稳的;太听话的也不行,那不就成了傀儡了吗?最好是有点肉但是不胖的,这样抱起来舒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得会识字,读过书的。他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才会跟着将军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的。到时候生个孩子还像他一样可怎么办?
身世不要太高的,不然还得被她娘家压着。最好是像他一样家中没有亲人的,这样两人就只用经营好自己的日子,不用操心别的。
斐青越想越觉得答案有些明了了,他摇摇头,企图把脑子里的人脸挥去。
“哎,我问你。”斐青打算问问这些已经结了婚的,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要是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有些堵,酸酸胀胀的,这是为什么?”
士兵们面面相觑,“斐副将,你这是看上人家里吧。”
“什么,什么就我啊!我这是帮别人问的,他问我我不知道,我才问你们的。”斐青连忙否认。
“无论是不是这明显就是看上人家了。我当时见我家夫人就是这样的,第一眼看她我就觉得心扑通扑通地崩,她一跟我说话我就觉得心里堵。当时还寻思这是得啥病了呢!”
士兵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唯独斐青笑不出来。
喜欢?不可能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喜欢上了刺探情报的目标,那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果然,他还是得了心疼病。
第二天。
薛氏刚醒来,雪雁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神神秘秘地跟她说。
“主子,您猜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薛氏一边挑首饰一边不耐烦地问,“什么?”
“我昨天晚上看到后门有人和男人私下会面!”雪雁压低声音告诉薛氏。
薛氏手一停,如果只是丫鬟小厮之类的她是不会告诉她的,肯定是林知语房里的,或者是大夫人?!
薛氏一想到这儿就兴奋地问:“你快说,是谁?”
“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莲华。”
“莲华?”薛氏有些失望,要是林知语那个瞎子就好了。
“是啊主子,大小姐房里出了一个晚上和男人私会的!而且那个男人昨天还给莲华了什么东西,万一不是莲华的姘头,而是她代为转交给大小姐的呢?”不管倒底是因为什么,确实有男人给莲华一包东西是事实。
薛氏仔细想了想,不管这人是给莲华的还是林知语的,只要找到了证据,那林知语的名声就不好了。
待字闺中的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夜里与男人私会,还很有可能是大小姐的挡箭牌。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你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得真真的。”雪雁向薛氏打保票。
“你在哪看到的?”
“昨夜在后门那里。应该是没进府中,只是在府外面。”雪雁回忆粗使丫鬟的话,“那个男的好像会武功,还能飞起来。”
“会武功?你能确定吗?”
“晚上太黑了,也有些看不清,大概是吧。”雪雁没有亲眼看见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怎么不看清楚了?”薛氏抱怨雪雁的消息不准确。“没事,反正只要有这么个事情就行。”
“找个机灵的,每天晚上都去看着。一旦发现有人赶紧过来跟我汇报,知道吗?”薛氏一边看着自己今天的发型,一边叮嘱。
“是,主子。”
昨夜和斐青见过面之后的莲华一整晚都有些睡不着,直到快破晓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林知语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林知娇。她现在虽然是每三天去一次茶馆,但是也会和沈攀几人一起出门。
“娇娇,不是说三天去一次就可以了吗?去的勤了他们该不珍惜了。”薛氏一出房门就看到林知娇要出门。
“我不去茶馆,和沈公子他们一起吃饭。”
薛氏总觉得沈攀这几个人不是好人,不过林知娇现在跟他们关系好,她也没有办法说,只能细心叮嘱。“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和那些男人解除的好。”
林知娇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再理薛氏,感觉自己原本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薛氏看着林知娇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口气,“也不知道让她这样是帮她还是害她。”
雪雁在后面机灵地说:“当然是帮二小姐了,现在二小姐多受欢迎呢!都是主子您的功劳。”
薛氏这几天就觉得心慌,也不知道是天气转暖闷热地,还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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