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19章


」   
  他的跋扈与自大令黎嫘难堪,反驳道:   
  「照你说的先同居再结婚,难道你想娶她吗?」   
  「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不打算再结婚了。」说到结婚,欧去蓬不但满脸厌恶,傲慢的目光把黎嫘的心都看冷了。   
  「难道……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就可以满足你吗?」   
  「不错。」   
  只有在有羽童的地方,他可以有不必太多的矫饰,不需太浓的理智,一派的直接,虽然有时显得脸皮很厚,却更真实。   
  这真是一个令黎嫘心痛的回答,多愿大声呼出她心中的爱意,还有她能够做他事业上的好夥伴,楼上那女人绝没有她一半能干,但显然欧去蓬处身香巢之中理智全失,等回到台北,她会让他充分了解她的好处。   
  终于,碍眼的人全走了,欧去蓬呼出一口大气,三步并两步奔上楼去。   
  「羽童!」   
  他拨开珠帘,趴卧在长毛地毯上看广告单的羽童像猫一样懒懒的瞄他一眼,又低头看她的。他想黎嫘倒说对了一点,就一位情妇而言,羽童的确不够敬业,不曾刻意讨好过他,可就很奇怪,他爱死了逭份自然的、属于家庭的感觉。   
  他放松心情的随便坐着,脚旁的芭蕾娃娃音乐盒悦耳地轻响舞曲。他笑,有小童女在的地方就有音乐,近来除了上国家剧院听音乐会和观赏芭蕾舞,她已很少上台北了。   
  刘嫂把他送羽童的礼物挂在显眼的地方,那是几件大衣和外套,他相信只要她别再掉进泳池,应该不容易着凉了。   
  「妳不喜欢这些衣服?」   
  「喜欢。」羽童坐起身,「等你来试穿给你看啊!」   
  她像模特儿般展示一袭白色皮草短大衣,然后是鬈毛羔羊皮外套,还有喀什米尔毛料剪裁而成的冬季洋装和套装,和一条搭配的乳白色围巾。   
  「妳好像很少上街买衣服了,怎么回事?」他锐利的看出。「我喜欢妳穿得漂亮脱俗,如果妳嫌麻烦,可以请服饰公司把每月的目录寄到家里,选中意的就叫他们送来给妳试穿。以前我妈妈也常这么做。」   
  「我不是你妈妈。」   
  「我知道。」他咯咯笑了起来。   
  她修长的身躯懒猫似的倚着床柱,慵懒懒地说:   
  「这种日子过久了,人会变懒的。」   
  「我就是要妳这样子。」欧去蓬捧起她一双手,已经完全没有做过家事的痕迹了。「把妳娇养惯了,妳再也无法离开我了。」   
  「你的口气好像豢养宠物的主人。」   
  「而妳正是我的宠物。」   
  欧去蓬从她背后紧紧抱住她,耳鬓厮磨地亲热时,羽童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或只是在开玩笑。   
  后来羽童把广告单收起来摊在床上,已不再想那件事,这些介绍休闲农场的广告单是她从装衣服的袋子翻出来的。   
  「我们是不是要去度假?」   
  「对,在圣诞节,我可以离开两、三天。」   
  羽童听了,不觉高兴,反而有几许寂寞的感受。他以前就说过无法陪她过年,所以把圣诞节留给她做为补偿。阴历过年对中国人有特别意义,完全属于家人的,而圣诞节则可以奉献给家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妳选好要去哪里了吗?」   
  羽童随手指了中间那张。   
  「香格里拉?」   
  「我喜欢欧洲式的木屋,早想去住一次了。」   
  「决定了就好。」欧去蓬将纸张全扫落地,再一次拥她入怀。   
  他们两人似乎依照无言的协议,朝着欧去蓬预定的愿望在发展,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圣诞节来临。   
  那天他们刻意打扮,在饭店享用圣诞大餐,并留在饭店的舞池中跳舞,直至天明。   
  第二天两人换上轻便的牛仔裤和皮外套,拎着简单的行李出发了。羽童从一离开社区就十分快乐,像个活泼欢快的孩子唱起歌来。   
  「我不知道妳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我好开心啊!」   
  「妳在提醒我以后该常带妳出来玩吗?」   
  「我可不会这么说。」羽童羞赧地说。   
  他呵呵笑了,眼神变得柔和。   
  在富有乡村野趣的休闲农场度假,日游山水风光,夜观自然景象,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卸下盔甲,暂时忘却为自己的心挖一道护城河,很容易拉近彼此的心。   
  顺道游览附近的三清官,又到梅花湖,湖中有一浮岛,有吊桥相连。   
  「妳要走吊桥或是泛舟?」欧去蓬显得很体贴。   
  「泛舟!」两人同声答道,抚掌大笑。   
  泛舟至湖中心,停下来欣赏四周的风景,掠掠发,又不约而同脱下外套,不禁相视一笑。   
  「愈来愈有默契了。」   
  「嗯。」羽童微笑作答。   
  「去过太平山没有?」   
  「没有。」   
  欧去蓬向她聊起去太平山看云海、日出、雪景,那么温柔地对她微笑,她冲动的倾身吻了他的面颊。「过年后我们再一起去,如果有更长的假期再计画出国。」而后他吻了她,非常轻柔的,羽童感到自己沉寂的心又悸动起来。   
  「去蓬,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妳。」   
  羽童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喜欢不包含爱。   
  欧去蓬享受生命,但他拒绝再爱上任何女人。   
  爱上一个不爱妳的男人,太苦了!羽童深深明白。     
  第六幕   
  散场后,羽童步出国家剧院,斜刺里有个人贴近她身边。   
  「啊!原来是谷经纶谷医师。」   
  「好久不见了,孟小姐。」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羽童并不高兴看到他,一方面她相信医院的人都已知晓她的事,一方面他是谷琇晶的哥哥。   
  「孟主任周年忌时,我在庙里看见妳。」   
  「你也去了吗?谢谢!我以为大家都已忘了我爸爸。」   
  「我没有忘,可是我也知道妳并不喜欢见到我,所以没过去打扰妳。」谷经纶沉着地看着她。「我可以跟妳谈一谈吗?」   
  羽童含糊地应着,不作明确的答覆。谷经纶曾经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他想对她说什么,她猜也猜得出来。   
  「车子来接我了。」   
  一辆深色的大轿车停在她面前,司机过来为她开车门。谷经纶仅仅移开了一下注意力,对着欲离去的羽童说道:   
  「我已向医院提出辞呈,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什么?」羽童不敢置信地回头。「你不想当主任了?」   
  谷经纶的表情诉说他的诚实,羽童心头瞬间翻腾了百十次,迅速作下决定。   
  「请上车,我们不能阻碍交通。」   
  羽童对司机说了餐厅的名字,便沉默着。谷经纶碍着司机,不便多说话,何况他并非能言善道者,只能以他的眼眸赞美羽童的风情华采,他一向知道她漂亮,而今在适当的装扮下,更见雍容大雅。   
  她穿一袭纯白窄裙式小礼服,白丝袜,金色高跟鞋,两耳垂下一对华丽的镶钻带珍珠的金耳环,白与金两色自然烘托出高贵之感,薄薄的淡妆,更凸显她如精雕而成的玉人儿,只有盘于头顶的发髻在粉红缎带缠绕下,保留了青春俏皮。   
  羽童请司机一个钟头后再来接她,和谷经纶走进高雅的餐厅,她为自己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片吐司当消夜,使谷经纶有些意外。   
  「你也喜欢看芭蕾舞剧?」   
  「我特地去等妳,『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第一场,我赌妳会去。」   
  「你运气不错,今天欧先生有应酬,无法陪我一道观赏。」羽童开门见山的说,「我猜猜你想跟我说:早点脱离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别再与人同居了,是不是?」   
  「羽童--对不起,孟小姐。」   
  「你叫我什么都没关系。」羽童有趣的看他发窘。   
  「妳知道吗?妳变得好高贵,让我不敢亲近,我原有个傻念头--」谷经纶一直学不会世故,因而显得年轻。「因为琇晶的缘故,在孟主任去世以及妳离婚时,我不便出现在妳面前,如今事情已过去一年多,所有的不愉快和痛苦都已减轻而淡忘,我奢望妳会重新考虑我,我一直喜欢妳,但是现在,我知道不可能了。我还是从前的我,妳却已不是过去的妳了,我突然觉得……高攀不起。」   
  「一个情妇也值得别人说高攀不起吗?」   
  「请妳不要看轻自己,我知道妳是赌气才做了欧先生的情妇。」   
  羽童不禁有些感动,谷经纶竟比跟她同枕三年的卫希珑了解她多些,想起仇阿姨说过的话,她的表情变得温柔可亲。   
  「你一直都是傻瓜呀,谷经纶,当年你若有勇气追求我,或许可以重新改写我的命运,你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我呢只要拥有爱就能够活得快乐,而如今--」她摇摇头。「真的不可能了,我不会嫁给仇人的哥哥。」   
  「妳仍然怨恨琇晶和希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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