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28章


」   
  「这不像你的作风,欧去蓬。」   
  「人总要随环境而改变嘛!妳决定好了没?」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屈就我?」   
  「算我上辈子欠妳的,我只好认了。」   
  羽童听了心中小鹿跳个不停,实在也没力气再为自己寻一个家,何况她总不能替爸爸的灵位搬家,欧去蓬只要有心总能够找到她。抬脸掠掠头发,看他一身雅痞式的高贵衣着,苦笑在心,何必杞人忧天,更毋需芳心悸动,他顶多图新鲜来个两回,很快即兴味索然,重回他热闹丰富的社交圈,就算她想拉也拉不回来。   
  「好吧!希望你遵守诺言。」   
  「妳答应了,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她愕然,他又想得寸进尺啦?   
  「妳说过妳精神不好,本来我想代妳去购买食物回来,又怕妳攻击我在干涉妳的生活,折衷下来,只好我开车送妳去了。」   
  「你不要一脸委屈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妳还不够欺负我啊?」欧去蓬为自己穿上外套。「这次我表现得可圈可点了吧,尊重女性是男人的最佳风度。」   
  「好希罕哟!你也会有这种想法。」   
  谈笑间,两人又恢复过去的和谐。   
  这夜欧去蓬回家途中,顺道上书局选了两本有关孕妇须知和胎儿的成长方面的书,用功了一晚上,从中了解孕妇的情绪变化,还有需要补充的营养。   
  他不想逼得太紧,直过了两天,才在下班后过去。   
  「空手拜访不礼貌,只是一些吃的。」他在羽童惊讶的眼神下解释着。「妳有没有煮饭?有,快盛两碗来。」   
  一早他交代刘嫂下午炖牛柳、烫青菜,煮江米莲藕,和加了许多海带的海鲜汤,还有一瓶纯天然果汁,下午五点送到他公司去。他自己则订了一个黑森林蛋糕、一条裸麦黑面包,并向当医生的朋友打听,买了孕妇须补充的铁质、维他命和钙片。   
  羽童看他变魔术似的从竹编野餐篮中不断掏东西出来,如此不可思议,如此美妙,也如此令人感动。   
  「你准备在我这儿宴客啊!」   
  「而我是唯一的客人,我也得吃啊!」   
  「这个你也吃?」她拿起维他命笑问。   
  「我问过医生,都说妳可能营养不良,吃这很有效。」   
  他把蛋糕和果汁放进冰箱,她饿了随时可吃,人家说孕妇比较嘴馋嘛;面包留着明天早餐,他怀疑她会特地出去吃早餐,八成喝杯牛奶就算数。   
  羽童已经放松心情了,他来就来嘛,至少她不会那么寂寞,面对他,跟他谈天说地,不也是她这两天日思夜盼的吗?   
  他们共进了一顿愉快的晚餐,淋上牛肉汁的白饭变得香喷可口,海鲜汤在电磁炉上保温,烫青菜凉了,不如放入海鲜汤中加味。他夹了许多煮软的海带给她,告诉她多吃海带老了也不容易白头发。虽然少了正式的餐桌椅,将就窝在客厅的矮桌边,羽童却感受到比去豪华餐厅享受了更多的温暖。   
  欧去蓬做得很小心,估计她差不多粮食将尽,就藉拜访之名过去大吃一顿,少不了又是各式各样的吃食。「礼物嘛!」他说,顺便带去一些书呀、杂志、音乐带,她有一架性能不错,附有CD雷射唱盘的手提式收录音机。   
  「每天闷在屋里对身体不好,我有两张票,卡瑞拉斯的男高音,有没有兴趣听?」   
  「哇!我要去。」   
  羽童听得如痴如醉,心花怒放,开心极了。   
  他们还一起去布店,选了一块米黄色的胚布,将丑丑的沙发重新包装起来。他突然想到母亲生前蒐集不少由大陆、香港、欧洲来的布料,绫罗绸缎一叠叠摆进柜子里,还搁放用罄的香水瓶或香水袋好防虫,准备哪一天可以拿出来用,可是损耗的速度永远及不上她蒐集的狂热。欧去蓬把它们找出来,挑块米色花纹的,铺在羽童那张矮桌上;觅得一张几何圆形的织布,当作壁毯挂在她房间墙上,果然,房间有了色彩,看起来就漂亮顺眼多了。   
  亲戚游希腊携回的用玫瑰花所研制的果酱,他见稀奇就送了过去。   
  自家花园的花自然更不吝惜了,稀有的黄茶花常盛放在羽童窗前,见多了她还以为黄茶花是山茶花中最常见的。   
  「一盆蕨类植物很适宜摆在阴湿的浴室里,它会生长得非常茂盛,偶尔捧出来予以温暖的阳光,十分好照顾。」   
  「去蓬,你似乎又要开始宠坏我了。」   
  「这点东西就可以宠坏妳?小孩子真好骗!」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要做……」「妈妈」两宇及时缩回去,羽童别扭的一跺脚,不晓得欧去蓬是什么意思?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到穿宽毛衣也掩饰不了,他居然能够忍住不问,可是他的表现又不像单纯的鸡婆。   
  他来得频繁,羽童乾脆给了他一把钥匙。   
  他竟然得寸进尺,七早八早不请自来,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看她光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他皱了皱眉,然后带她去吃早餐。晚上,他送来了一块羊毛毯铺在床边当踏垫,外加一双看了便暖呼呼的绒毛拖鞋。   
  「妳小心不要感冒了。」   
  「拜托你,去蓬,我懂得照顾我自己。」她实在无法想像他这样的人走进商店挑选这些家庭用品,太婆婆妈妈了吧!   
  「妳懂才怪!我问妳,妳晚饭吃了没?」   
  「连这你也要管?你不嫌烦!」   
  因为妳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险些喊出来。   
  欧去蓬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他会天真到以为她发胖了?他等她坦白,她比他更沉得住气,他没把握他还能忍耐多久。他希望带她回欧家大宅,守护她和腹中的孩子,而且有佣人伺候,他才可以安心的上班,不用担心她突然发生状况却连个照应也没有,更糟的是她连电话也省了,万一有事向谁求救?   
  「为了你一个人要我装电话?少神经了!」   
  「真拿妳没办法,算了!过年我照往例要应付很多来拜年的人,妳自己应该可以过得很好才对。」   
  「当然。」   
  羽童的眼神却黯淡下来,有了去年的经验,她一点也不喜欢过年。     
  第九幕   
  理查·克莱德门「爱的旋律」专辑,传达了印象梦幻的旋律流泻于小小的空间,陪伴独守大年夜的孟羽童。   
  「去蓬!去蓬!去蓬!」他的名字在心中呼唤一遍又一遍,她的泪水沾湿了枕头,终于明白自己是爱欧去蓬的,爱上那个不结婚的人,更加觉得一切都那么坎坷无望。   
  她软弱无力的侧睡着,一动也不想动,在大年夜,没有人陪她,没有人向她祝福,她成了被遗忘的人,可怕的孤寂感穿透心胸而人,一颗心阴冷得彷佛世间只遗留她一人似的恐怖,恨不能自己也死掉算了。   
  月沉星没,思念穿云破雾,而欧去蓬呢,正在众人环绕下热闹的守岁,跟去年一样丢下她一个人,……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哭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再次介入她的生命,也许她就不会发觉自己深爱着他,不会有今天的难受了,任泪水涓流湿透了枕头。   
  她听不进有人开门,直到突然背后有个声音说:   
  「发生了什么事!妳哭成这样?」   
  羽童简直难以相信他会出现,在她最寂寞的时候,欧去蓬来了。   
  她的心头笼罩太多愁苦的乌云,使她不顾一切抱住他,哭诉道:   
  「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为什么我所爱的人都要离开我呢?每个人都有好多家人陪着,只有我一个人……」   
  「谁离开妳了呢?」   
  「我妈妈……爸爸……阿姨……还有你……」   
  「我没有离开妳,我不是来了吗?」   
  欧去蓬柔柔地说着,拥着她哭颤不已的身体轻摇着,仍无法使她停止下来,他脱鞋上床,把棉被拉上来挡住凉夜,继续抱着她哄着。   
  「好啦!好啦!明天就过年了,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他靠得好近,温暖的气息包围了她,她更抑制不住潸潸的泪水,但这是感动而温热的泪,伏在他肩上继续啜泣着。   
  「我就知道妳会这样子,而且书上也说,孕妇的情绪很容易受周围气氛的影响而波动,所以一吃完年夜饭,我再也坐不住的赶过来。」他的手抚上她的腹部。「为什么妳不告诉我妳怀孕的事?」   
  「你……知道?」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太明显了,妳不会期望我是傻瓜吧!」   
  他把她拉得更近,低头吻她濡湿的面颊,最后来到她等待的红唇。她似乎重生了,在光明中重新绽放生命的芬芳,这光明正是欧去蓬的怀抱、他的吻、他的人。   
  羽童不再悲伤,贴着他,安详而舒服地酣睡了一夜。   
  醒来时,暖和的阳光由小窗偷渡进来,已是大年初一了。   
  「去蓬?」他不见了。   
  莫非昨夜只是一场梦?羽童喃喃低语着。   
  「醒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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