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悠闲起居录

113 结果


    书塾里拢共只十五名学生,大多是临到县试来这条街沾文气的,没几个蒙童,都早早地主动来上学了。林先生又是心不在焉地收了作业,随意点评几句,待人到齐了便依次叫起来背书。
    崔燮是进了书塾才开始读《诗》的,算是林先生半个亲传弟子,又是个财主,林先生待他比待那些学生更亲切,仅有的三个小学生背完了《三字经》,便叫他上前背书。
    不知为什么,每次他起来背书、讲书时,就有几个学生悄悄抬头看他,还有人在下面摇头晃脑,学着他做口型背书。要不是这些人下课之后都老老实实的,除了有时喜欢在他面前炫耀诗文,别的都不敢多说多动,他几乎要以为他们是想搞校园欺凌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天在学渣面前显摆自己诗文做的好,算不算冷暴力?
    林先生点了昨天讲过的《南有嘉鱼》,崔燮背书之前下意识侧过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四目相对,十几岁的小书生就慌慌张张的别过头,仿佛作弊让人抓了个正着似的,脸跟脖子都红了。
    啧啧,这群书生的战斗力太弱,空是有校园霸凌的心,都没那贼胆儿啊。
    他心里摇了摇头,认真地背起书来:“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他背书时习惯了原文与译文夹杂而下,而诗经集传中的译文跟四书相比特别短,背起来有种瀑布奔流直落的淋漓快意。
    林先生也很欣赏这种背法,闭上眼睛听他从《南有嘉鱼》背到《彤弓》,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你背书的工夫可以了,不用我多敦促。待会儿你自己复习前面讲过的,今日就不讲新篇了。”
    他唯唯而退,回到坐上听着林先生叫那些学的比他多的人上去,照样抽查背诵,布置下新题目让他们自己去作诗作文章。那些童生们只差一步就是秀才,并不需要先生手把手地教,林先生飞快地把他们打发掉,就叫崔燮上去单独授课。
    出于现代人对八股文这种横霸明清两代的文体的敬畏,崔燮听课时比平常更认真,恨不能拿个小本记下笔记,以后时时回顾。
    林先生也正襟危坐,对他讲道:“朝廷开恩科取士,判、诏、诰、表、时务策论不过是末枝,所依准绳唯有五经四书文。我不与你讲那些‘阐发圣人精意微旨’的虚话——咱们读书人做制艺文,为的就是中试!
    “辟如去年的辛丑科会试,天下才子四千人云集京城。二月初九会试,三月十五殿试,这其间五房十几位考官要判四千人的三场考卷,一位考官一天要看多少卷子?他能用心看多少?也不过是匆匆一过,只看首场首义罢了!第一篇经义文作不好,后面的写得再好,那考官也是无暇细观的。”
    他说得特别投入,跟说评书那么高低错落,声韵激扬,简直要站到椅子上似的。
    当然,他最后没有真的站上去。不仅人没上去,连声音也低下来了,盯着弟子郑重地说道:“今日先给你讲破题。破题虽只是用三四句话点透题目之意,看着容易,但作起来却是最不容易的。所谓‘破题之前,文章由我;破题之后,我由文章’,你的立意深浅、腹中才学多寡、笔力高下,破题这几句中便可一览无余了。”
    崔燮连连点头,眼睛睁得比平
    六月将近,临近毕业的大学生们都是步履匆匆,在一场场招了聘会间辗转,努力求一份满意的工作。男生们白天穿着职业装在外奔忙了一天,回到宿舍就都换上邋遢的背心短裤,靸着拖鞋蹲在窗台吃西瓜。
    崔燮回到宿舍,就看到三个吃瓜群众蹲在窗口盯着自己,屋里闷热得跟蒸笼似的,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角切好的西瓜。
    他身上只穿着薄t恤和牛仔裤,额头半点汗珠都没有,就像不是在外面的大太阳底下走回来似的。宿舍老大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啧啧地说:“你这夏天不出汗的体质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早知道你一点不热,就不给你留西瓜了。”
    崔燮笑了笑,从包里提出一袋冰棍,在三个羡妒交加的舍友面前晃了晃,迎着他们热情友好的大白牙问:“大热天的怎么不开空调?你们是打算找不着工作就进山当野人,提前体会没电没空调的自然环境了?”
    “楼下电力检修,没看见我们连游戏都没敢打吗,就怕等不到来电就把电池里那点存电耗光。”老大把手里的瓜皮随意扔到地上,挑了根老冰棍,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惬意地笑道:“当什么野人啊,要当野人还不如穿越到古代去,到时候找个地方开荒种地,就不用愁找工作的事了。”
    化学院的老二也咬着冰棍说:“穿越多好啊,穿回去咱就造玻璃,酿酒,炼钢……古代就缺我们这种专业人材,把我搁在这时代跑招聘会就是浪费我的学识了!”
    老三把拆下来的包装袋往地上一甩,坐在椅背上笑话他:“就你那期末考前才翻书的学法,估计穿过去没几天就忘了自己学的是什么了,也就跟我们学英语的一块儿干个山贼什么的还有点前途。老大是经济系的,穿回去还能做个小买卖,不过要说最适合穿越的,肯定是老四啊!”
    另外两人也笑着说:“对啊,就老四是学文学的,到古代也算是个学问人。”
    老大用力点头,拿沾满西瓜汁和冰棍汁的脏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四儿啊,都要穿越了,你得把你那毛笔字捡起来,还有水墨画,古代文人都得会点。等回头再买本诗集好好背背,将来穿越了好抄。”
    老二叼着冰棍到自己床头找了本书,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这是我从二手书网上好容易买着的,傻瓜级古代化学,你好好看看,将来穿了也给我们搞化学的争口气!”
    老三朝自己的桌子看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可拿的,索性拔下自己的移动硬盘,珍重地交到他手里:“那帮古代皇上都挺喜欢房中术的,你要混不好就在这里多学几招,回头说不定能当个国师呢。”
    崔燮摸了摸肩膀湿乎乎的布料,手里粘乎乎的书和光盘,微微蹙眉,细长的凤眼扫过三位舍友,清冷又充满正气的目光看得他们纷纷惭愧的低头。
    他就那么抱着书和硬盘
    话不能说的太满,“姐儿自己也要做好准备,好坏自己要仔细看出来。”
    李玉情点头“嗯”了一声,她倒是不怕这些的,只不过觉得有些烦,有些自己的桃花源要被外来者闯入的感觉。
    杨嬷嬷又道:“若是两位表小姐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姐儿如今的生活太安逸了,两位表小姐来也能添些乐趣。若是好相处,就当添了两个挚友,姐儿如今大了,也没有玩的好的姐妹,合该找几个手帕交一块分享小女儿的心思。
    若是两位表小姐不好那姐儿就当做后宅的事练个手,每日也不会过的太安逸。安逸反而使人变的不警惕。”
    李玉情点点头,觉得奶娘说的有道理,所谓“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如今来了京都,反而过比在青螺镇时还要悠闲自在,时间长了怕人也会懒散了。
    来两个表姐调剂一下生活找总是好的,两个表姐是好的就当多了两个玩伴,不好的话就当练练心机计谋。
    这样一想,李玉情心里面瞬时轻松了不少,也没先前那么气了。
    但她也不是这样会坐以待毙的人。
    “不如乘着这院子还没修好,把它改一改,分成两个小院子。我这个大些,另一个稍微小些。大些的那个我住,小些的留给表姐她们住。”
    她总是要住个大院子的,不然真心心里面不爽快。
    李玉情说做就做,立马把设计图拿来,又把正在动工的几位大师叫来,微微改改院子里面的格局,把春芽院一分为二,院门是一个院门,但里面的建筑是隔开来的。
    索性之前李玉情设计的正厢房不是在春芽院的正中间,而是偏右边的地方,这会子很好分,就把右边算做新的院子。右边刚好挨着角门,也是很遂李玉情的心意的。大厨房和小厨房也在右边,之前没发现,原来春芽院建筑的重心都在偏右边的位置。左边多是用来准备种果树,开菜的地方。
    把自己的意思跟几位大师说了,大师很快就重新画了图纸,把春芽院分成了两个院子。左边的院子去掉一些亭台花圃,加了两个并排的主厢房,一个小厨房,还有倒座房。
    右边的建筑多些,就又仔细的设计了些小景致出来。
    这样中间用墙一砌,就是两个小院落出了来。
    李玉情教几位大师也把左边好好的设计一下,最好是单独分开就是两个院落,把砌的墙给打掉也能融为一体。
    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防止计划有变,两位表姐到时候不过来住,她也能把墙给拆掉,独占一个大院子。若是来就这样分隔开来,共用一个院门。二是若是两位表姐过来住,院子也要得体精致,不然跟她抢右边的院子可是不好了。还会凭白无故留下话柄。
    这番动作弄完,李玉情又给几位大师们增加了报酬,新木斋的尝鲜卡。
    尝鲜卡是李玉情新弄出来的东西,特别发放给那些能吃了新木斋的美食,写出优美的尝后感的人。优美的尝后感每期都会征收,评选出来几个最好的才会印一个小册子发放。
    尝后感被选用一定的篇数,才会发放尝鲜卡,最新的美食可以免费发放,还能优先选购。
    不过,尝鲜卡并不好得。京都人才济济,写出好文章的人很多,竞争也就越发大了起来。每期征收稿都要收数不清是文章,评选更是层层艰难,耗费的时间还不少。每选一次就要一个月的时间。
    为了公平起见,层层筛选过的文章,每日都会贴在新木斋的门口,标着序号,觉得写的好的,客人就跟专门在那里统计的人说一声,给那个文章加一点人气。每次都从一百篇文章里面选二十篇出来。
    尝鲜卡也分级别,上一次优秀尝后感的小册子,就能得张一次/性/的尝鲜卡。
    上了五次,就能得张六次的。
    上了十次,就能得张能用十五次的。上了三十次,就能得张四十次的…
    尝鲜卡也专门有个小册子说明规则,人们上了几次,就能根据次数兑换相应的尝鲜卡了。
    李玉情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促进消费人群和铺子的互动。唯有一块互动起来,商铺的营业模式才不是一摊死水,一成不变。
    李玉情给大师们的是一张能用四十次的尝鲜卡。
    有位大师见了当即就很高兴,说道:“我也知道新木斋这个活动的,也写了好几次文章投进去,奈何文笔不佳,从来没有过选,这回可好了,新品我也能尝到了,哈哈哈!”
    李玉情表示也很高兴,新木斋的东西能让几位大师满意就好,她也很满意的,毕竟是自家产的东西。
    屋子按着新改变的计划装修着,李玉情第二天等着祖母周氏来了,想探探她的口风。
    亲女儿要回娘家来,总会告诉母亲的,吃住的问题也要张罗一下。虽然她的亲生父亲跟祖母的关系很冷淡,但这位大姨却和周氏的关系很好,这些事理应提前知会一声的。
    李玉情没有婉转着引起这件事:“祖我回了京都,父亲见过了,祖父母和婶娘叔叔她们也都见过了,倒是很想见见大姨,母亲在青螺镇时就说过大姨是个聪慧出色的女子。”
    周氏面上露出一抹有些温馨的笑来:“聪慧出色什么!不过是个皮猴子罢了,只不过有些小聪明,会讨你祖父喜欢,嫁了个好夫家,亲家公、亲家母和蔼,你大姨日子才过的顺心!”
    李玉情觉得这话有些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一时也不能深思,便顺口接道:
    “大姨自然是个好的,该夸赞就夸赞我又不是什么外人,祖母在我面前谦虚什么!不知道大姨今年会不会来京都,往年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氏笑更深了些,藏在衣袖里面念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一霎,慢悠悠的开口道:“你大姨如今是大族宗妇,要管的事情多如牛毛,哪里能随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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