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且长

    “啊？你在说什么？”莫小瞳错愕的回答道，但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却不是她自己的，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娃娃的声音。
    “我在说你呀。”青龙半身盘旋在莫小瞳身上，下巴蹭了蹭莫小瞳的脑门。
    她正模糊着，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而她的嘴巴又动了起来。
    “我是跟着一个很可爱的人类幼崽来这儿的，还有，我们认识吗？”莫小瞳茫然道。
    “当然认识，儿子。”青龙慈祥的答道，不过莫小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青龙的在说话时好像被空气呛着了。
    “儿子？”莫小瞳的手环里传出来了一条细小的白龙，它张着宝石般的绿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青龙。
    不过，它立马摇了摇它的小龙头，用着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子的语气说道：“不可能！”
    “啥？”青龙一怔，凝结在身上的灵力顿时浅了不少，莫小瞳苦笑了一下，这看来这认亲不容易啊。
    “我爹才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强行把我拉起来，你肯定不是我爹！”小白龙绕着空中转了一圈，坚定不移的说道。
    “额……我看你来不是激动了吗，儿子。”青龙缓过了劲儿，柔声解释道。
    “不可能，而且你是青色的，我是白色的，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我爹！”小白龙鼓起腮帮子，眼神中满是‘警惕’，当然在青龙眼中估计也就是撒娇吧……
    “相信爹爹的话，你是我亲儿子。”青龙耐着性子接着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是青的，而我是白的！”
    “因为你娘是白的！”
    “不可能，我不信！”
    “儿砸，你为什么要纠结于颜色呢？”
    “因为颜色不同，不就最容易看出我们俩不一样了吗？！“
    ”儿砸，一猪生九仔，都连母十个样呢……”
    “可我不是猪，我是龙啊！”
    ……青龙沉默了，它用审视的目光将莫小瞳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边。
    莫小瞳此时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她抬头想望望天空，可惜她身处大堂，只能看见那片富丽堂皇的天花板。
    她第一次如此由衷的期待之前那片灰突突的乌云，那毕竟也是天空的一部分，而现在她被青龙扫试的浑身不自在。
    毕竟，她可没有给这条小白龙灌输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
    “儿砸，那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他们虽然不一样，但不也都是人吗？”青龙终于找到了说辞，想要说服它这脑子估计被蛋壳夹了的傻儿子。
    “嗯……”小白龙侧头想了片刻，它忽然惊慌失措的用它那双可爱的小爪子捂住了脸。
    “怎么了？”青龙不解的问道，莫小瞳也满是迷茫，这小白龙为啥突然害怕啊，它爹又不会吃了它。
    “这么说，怪不得我的声音这么软。”小白龙又像是想通了一般，正经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了什么？明白我是你爹了吧？”青龙不自觉的期待着问道。
    “不是，我还没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外面的世界坏人多，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小白龙一脸正色回答道。
    “行行行，那你说你知道了啥？”
    青龙又被无奈到了，不过不愧是亲爹，对儿子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好，莫小瞳想着想着点了点头，青龙也忽然头一撇，用赞成的目光看了眼莫小瞳。
    “我知道了，原来我是母龙！！！”小白龙无比兴奋的高声说了出来。
    母龙？！莫小瞳一脸茫然，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听不懂，果然龙脑和人脑是不一样的！
    青龙也一脸震惊，它将它的大脑袋凑近了白龙，关切的问道：“儿砸，你莫不是吃了什么可以毒坏脑袋的果子吧？！！”
    “没有啊！不是你说我是母龙吗？”小白龙抗议道。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母龙了，你是母龙的话，我还叫你儿子干什么，应该叫闺女啊！”青龙完全懵了。
    “打住打住，我可不是你闺女！”小白龙斜眼看着青龙，宛如看着智障，它又道：“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你不是说男人和女人虽然不同但都是人吗，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说青龙和白龙虽然不同但也都是龙。
    你刚刚也说了，你的伴侣是一条白色的母龙，我也是白的，我不就是母龙了吗？”
    小白龙说完神气的看了眼青龙，而青龙和莫小瞳则都惊呆了，但他们不同的又是，莫小瞳片刻过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小白龙的声音这么软萌。
    青龙突然又震惊的看向了莫小瞳，它惊讶道：“人类幼崽，你莫非可以通过男婴与女婴的哭声来分辨性别吗？！”
    “可以啊，男婴的哭声有些更洪亮。”莫小瞳下意识回答道。
    “有些？”青龙目瞪口呆的问道。
    “额，应该吧，我也不确定哈。”莫小瞳尴尬的回答道。
    “儿砸，说，你破壳以来吃了啥？”青龙焦急的对小白龙问道。
    “我就舔了一遍蛋壳啊。”小白龙努力思考着回答道。
    “还有呢？”
    “没有了……”
    青龙顿时有些抓狂若不是小白龙吃了什么，莫非是它母亲吃了啥，或者是自己吃了啥？
    不对啊，除了枯魂岛上的果实可以影响成年龙族的性命，它又不是吃了饭没事做也没去过枯魂岛啊！！！
    莫非它唯一的子嗣是个智障？！
    呸呸呸，不可能，小白龙逻辑清晰，表达完整，不可能是智障，人类有句话，常说脑子缺根筋的人会蠢一点，莫非它儿砸脑子缺根筋？！
    “快快快，小白小白，来爹这儿，爹给你看看脑子！”青龙连忙挥抓示意小白龙过来。
    小白龙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青龙直接伸爪将它拽了过来，眼中发出青光，震摄的小白龙一动都不敢动。
    青龙仔细的探查了一番小白龙的气息脉络，再确认无误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脉络没事就好。
    “儿砸，你别调皮，听爹说句话，今后青龙完整的仙印是要靠你来继承的，所以啊，我就叮嘱你几句……”
    青龙的声音逐渐混沌，莫小瞳也渐渐听不清了，她只能看见青龙一只在小白龙的耳边低吟。
    但就在眨眼间，青龙那双宝石绿的眼睛对着莫小瞳说道：“人类，给你一个忠告，离魔族远些。”
    莫小瞳浑身一震，她下意识的扫视着四周，见旁人皆彷徨失措，她的脑袋逐渐眩晕，身体一重，向下跌去。
    扑通一声，跌入海底，海水灌进她的口鼻，令她无法呼吸。
    “小瞳小瞳，没事的，如果是你的话，一会就好了。”小白龙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的手挣扎的向上伸去，可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逐渐沉入海底。
    迷糊之中，她仿佛躺在一片棉絮之中，四周的空气也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瞳！小瞳！”一个温柔的女声喊起，莫小瞳皱着眉翻了一个身，她睡着还是蛮舒服的，不想要这么快醒来。
    “莫小瞳！太阳晒屁股啦！”突然间她的身体一凉，身上盖着的棉被被一只粗糙的手毫不留情的掀开。
    “不要嘛，你们每次都叫我起床，这么不叫叫王仙人！”她抗议的大喊着。
    霎时，她脑中一片清醒，她连忙翻身坐起，窗边的阳光普照进屋内，正好照射在一个妇人的脸上，直直映入她的眼帘。
    她愣了许久，目光久久不能从妇人脸上移去。
    “还没清醒呢？”妇人嫌弃的望向了她。
    一股暖流冲入莫小瞳的心里，她哽咽着，红着双眼，一把扑到妇人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这么了？做噩梦了？”妇人双手托着她的脸蛋儿，帮她擦拭着泪水，又道：“小瞳乖，别哭，娘亲在这儿。”
    莫小瞳的泪水依旧不停的流淌，仍有妇人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依旧完全平静了下来，内心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在惊起涟漪。
    娘亲的身体不是暖的，是冷的，她记忆中的事不是梦，是现实，而此刻才是梦境。
    不过再享受片刻亲人在身边的温暖，也不错。
    这个想法从她脑中一闪而过，片刻间，妇人的手暖了起来。
    她惊讶的看着她，连忙一把握住妇人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令莫小瞳有些失措。
    娘亲不是死了吗？莫小瞳诧异的望着她的娘亲，开口喊着：“娘？”
    “我在。”妇人柔和的声音令她留恋，可下一刻她又再次被拉回了现实，娘亲的手又冰冷了。
    莫小瞳反复在心里默念，娘亲还在，娘亲不在了，妇人身上的温度也随之变化。
    她懂了，这里并不是现实，一切皆由心生。
    她虽然无比迫切的，发自内心的希望她的家人一切安好。
    在这里虽然圆了她的梦，但是她不开心，因为梦醒之后会更加令她绝望。
    “娘亲，你……过得还好吗？”莫小瞳挣扎的开口问道，她撇开眼，不敢看向她的母亲。
    “你在说什么呢，我一直过的很好啊！”妇人笑着揉着她那已经乱的不成样的头发。
    “快去梳妆打扮一下，一会爹娘带你去走镖，是趟远门。”
    妇人推着她坐在了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她细细整理着发丝。
    莫小瞳一抬眼，看着镜中场景，人只有她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