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遇到了仁慈

    “咳咳咳……”洪炎背靠在下水道的混凝土管壁上，嘴角上残留着咳嗽吐出鲜血的血迹。庆幸的是现在不是雨季下水管道污水很少，被生物胶粘合的伤口虽然暂时充当屏障阻止了血液流出，但那些伤及内部的伤口内出血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还有可能将生物胶撑裂。
    实在是太累了，洪炎感觉眼皮千斤沉重，三天不间断的战斗，纵使是猎人族也无法承受，很快，洪炎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过了许久洪炎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
    “开闸排水？”洪炎第一时间就猜到震动的原由。
    洪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跑过水流的，所以急忙脚朝后身体朝前爬在管底，这样在水流来临时能减少很多冲击力。果然，和预料的一样，洪炎被水流带到下水道出口处，这里是一个净水厂。
    洪炎被水流冲到过滤网上，与平常不同的是过滤网在网住洪炎后直接就回收起来，察觉到不对劲，洪炎马上掏出匕首准备割断过滤网的网绳。这时，胸口处的许多红点告诉他停下，洪炎抬头看向前方:数十名士兵手拿装配激光瞄准器的步枪的士兵举枪瞄准着目标，有秩序的迅速出现在由铁架搭建起的过道上。
    “开一次水闸可浪费了不少可净化的污水，不过为了逮捕你还是很值得的。”士兵们为一个衣着军风衣，身材堪称黄金比例的女人让出道来。
    洪炎被困在过滤网上四肢无法伸展，这次真的逃不掉了。
    洪炎手脚被铐上特殊手铐，四名士兵将洪炎围在中间带到净水厂外，这里停泊着五辆装甲车和一辆装甲押送车，洪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引来武装军队的照顾。
    关押车厢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两侧的座位上，一个是洪炎，一个是刚刚那个女人。
    “我是来自高墙的五级猎人，琳斓，奉命来逮捕你。”琳斓自我介绍道。
    洪炎低头不语。
    “你年纪轻轻就犯十一起命案，智人政府将你交由LS协会处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琳斓看洪炎依旧不为所动“在来之前LS协会给我了一个附加指令。”
    洪炎还是不语。
    “LS协会让我逮捕你以后训练你，并给予局限自由。”洪炎被这话触动了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为什么？”洪炎开口问道。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想不到你声音这么有磁性，和你的年龄和长相真的不符。”琳斓感慨“猎人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的。”
    “这不过是振奋人心的谎言。”洪炎反诘道。
    琳斓尴尬一笑：“好吧好吧！实话告诉你，你先天战斗力不俗，单靠这一点你LS协会就不会让你白白死在内地，要死也要死在高墙外的坟场上，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琳斓把脸尽可能靠近洪炎，“只要你在坟场挺过三年你就可以获得合法身份，并且获得军衔……”
    “男女有别，离我远点。”洪炎打断琳斓的话，并往左边挪了挪位置远离她。
    “钢铁直男吗？”琳斓冷笑“有意思。”
    押送车队没有进城而是驶向荒野，一路上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这平静让琳斓有些发慌，连风声都听不到，真的太诡异了。琳斓不停往车窗外观察，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那种感觉忽隐忽现。
    “停车。”琳斓慌忙对通讯器大喊。
    猎人族先天的超强听觉让琳斓察觉到一直怀疑的东西已经来临。洪炎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跟随着琳斓从装甲押送车后车门跳下来，不过刚跳下来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士兵按在车门上。
    “嗡嗡嗡”一直径数米的带有电流触手的发光电球出现押送车队前，并且触手不断电击周围的一切，触手所及之处都冒起一阵白烟，车队所有人员迅速警戒起来等待命令。
    “琳中尉”一个士兵喊道“过来看看这个。”
    琳斓走过来接过士兵的掌上电脑，显示屏上的热传感视频：光球里有一个人影。奇怪的是显示屏上的光球逐渐开始变小最后消失，琳斓将掌上电脑一把塞到士兵怀里然后跑过去，琳斓举着手枪缓慢靠近光球消失后留下的那个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
    “来人，把这个女孩带到车上。”琳斓把枪收起转身走回车队。
    女孩被士兵扶到一辆装甲车后排坐位上由一名女性士兵照顾着。
    “邓姸。”洪炎身体被按到车门上，但头还是可以活动的，他看着女孩被扶上车，憔悴的样子加上苍白的脸庞改变了女孩之前的样子，尽管如此洪炎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准备就绪后车队继续行驶。
    “你认识她？”琳斓质问洪炎。洪炎刚刚说话很小声，汽车引擎的声音将他的声音完全掩盖，即使这样琳斓还是听到了洪炎说的话。
    “她是我同学。”洪炎回答。
    “你和她什么关系？”琳斓问道。
    “同学关系。”洪炎回答。
    “还有呢？”琳斓追问。
    洪炎当然知道琳斓的意思，犹豫一会回答：“她不认识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琳斓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居然暗恋一个智人女孩？”
    洪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
    琳斓努力整顿自己但还是失败了“说实话这我真的忍不住，不过也能理解，你从小生活在智人的社会里，思想难免会有点改变。”
    洪炎目光锐利的盯着还在自顾自傻笑的琳斓。
    “好了我不笑了，你这眼神挺瘆人的。”琳斓坐正身体强憋住嘴不笑出声。
    车队度过平原驶到一处戈壁，顺着山崖间的一条狭窄公路进到一座山体内部，这里是一个大型地下军事基地，像这样建筑在山体内的基地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震撼到洪炎，不过对于那些从未见过的武器装备还是吸引了洪炎一些注意力，一路上左顾右看观察着四周。
    洪炎被士兵带到医务室内，被护士要求躺在手术台上，四只机械手臂开始对洪炎的伤口进行手术，那些皮外伤已经自我修复了，但那些伤及内部的伤口想要自我修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清理完体内的淤血和子弹后洪炎跟着护士来到一间房间，护士说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就是他的住所。
    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就有两个士兵来敲门，洪炎被带到一个圆柱形的房间内，室内装修很奇怪，洪炎看向头顶圆盘状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奇怪装置很像一个发射装置……
    “这是猎人训练专用波的发射装置，波会穿透你的身体并损伤你的各个器官和系统，趁你现在有伤，效果会更好。”室内回荡着的琳斓的声音打断洪炎的观察。
    “好，下面开始训练。”不给洪炎时间准备琳斓就按向面前屏幕上的一个虚拟按钮。
    “轰隆隆”系统启动，一串波从头顶重重砸下来，第一串波就把洪炎砸倒在地，五脏六腑同时传来的疼痛让洪炎止不住大喊，洪炎咬紧牙关将身体撑起来。第二串波从天而降，倒下，爬起……到第五串波时洪炎坚持不住躺在地上痛晕过去。
    四名医生走进来将洪炎抬出去训练室，洪炎被安置到一个治疗水箱内，除了脸部带有呼吸面罩外，身体其余部分全都浸泡在液体内，水箱内水面在不停振动。
    “你可真是一个怪物。”琳斓站在医疗室外的透过玻璃看向室内。一个刚入门的猎人在第一次接受波训练时最多只能承受三串波的冲击，像洪炎这样能承受五串波冲击的猎人真的十分罕见。
    “滴滴滴”医疗室内警报突然响起，三四个医生马上冲到治疗水箱旁忙碌。
    “呼”琳斓叹口气“我还以为你小子是超人。”
    洪炎突然吐出大量血液，氧气罩里粘满了鲜红的粘稠液体。
    “内脏受伤不吐出瘀血的，恐怕就只有内脏已经修复这一种可能。”琳斓看着医疗室内喃喃自语，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两天后洪炎的伤势已经达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再次走进训练室内，洪炎内心还是有些波动的，上一次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感现在海历历在目……
    又是不等洪炎准备琳斓就按下按钮，第一串波砸下来就把洪炎砸趴在地，这次洪炎没有哀嚎而是咬紧牙冠双手支地撑起身体，“再来”洪炎大喊。
    “好小子。”琳斓一笑按下按钮，第二个波降临。
    洪炎吱唔着再次撑起身体“再来”
    ……
    这一次洪炎撑过了七次冲击才昏倒在地板上，和先前一样洪炎被安置到治疗水箱内，然后吐出体内的瘀血，两天后再次走进训练室，反反复复三个星期后洪炎完成一个猎人的必修课——强化。
    “你已经可以承受25次波冲击，超合格线20次波冲击5次。”琳斓拿着掌上电脑摆弄着“接下来你可以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我不是应该去高墙接受下一步训练吗？”洪炎疑惑的问道。
    “想什么呢？”琳斓拍了洪炎脑袋一巴掌“你才17岁，还差一年才能进入高墙地区。”
    “接下来的一年难道无所事事吗？”洪炎更加疑惑。
    “想的美。”琳斓又是一巴掌打在洪炎脑袋上“每个星期周末回来继续挨打。”
    “好痛的。”洪炎捂着脑袋。
    “车来了。”琳斓一脚踹在洪炎屁股上“上车。”
    “你今天有毛病啊！”洪炎生气了。
    “不服来单挑啊！”琳斓十分嫉妒洪炎这让人羡慕的成绩，想起她曾经挑战了三次才勉强通过20次波冲击，眼前的这个小鬼一次就通过考核，而且还是这么罕见的成绩，琳斓越想越气。
    洪炎忍气吞声坐到车上，瞪了琳斓好一会后汽车才启动引擎。
    二十分钟后，洪炎拿着书包站到学校的大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自觉心想“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