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像个智障

205、韩华裳此人


    这如果是通常里倒还可以,有屏风挡著是一回事,便是韩华裳哪怕在房子里歇著也不会衣冠不整的,房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婢女,她身为主子更要考究礼仪。可最近不是特别情况吗?
    九岁的小女士,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特别是在京城的一些人家里,这个年纪真的便可以首先说亲了,等相看个一两年后订婚,而后花上两年的时间备嫁,到了十二三岁也便可以出门子了。
    韩华裳虽说名义上母亲早亡,但事实上她的母亲也便是在昨年间才过世的,该教给她的东西也必定教了。因此她也清楚自己这个神态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特别是那双白皙的光脚。
    实在,别说是韩华裳自己了,旁的人也是有些吃惊。当然,最为吃惊的人便是走在最前面的韩子野了。
    他是觉得韩华裳是堂侄女,年岁也不大,何况一般人便算是在卧房里,也是穿著整洁的。哪怕是晚间也不会像这般无礼,何况现在或是青天白日的。
    韩子野吃惊归吃惊,但跟万分为难已经涨红了脸的韩华裳差别,他更多地则是愤怒:“看看你这是什鳗模样?你当自己是什鳗身份?有半点儿闺阁小姐的神态吗?行了,你的病也好了,赶紧给我回闾州城去。我们家可供不起你,也省得你这幅模样带坏了兰姐儿。”
    说完之后,韩子野侧过身子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态度也表清晰接下来的事儿不能由他全权出面了。说究竟,韩华裳或是一个未嫁的女儿家,又是二房的人,最女人这事儿是由韩家老太太出面处理。
    只是,韩子野这么一让,被他盖住了半个身子的韩华裳,算是真的地露出在了大伙确面前。
    未出阁的少女,却以这般衣冠不整地神态察觉在大伙眼前,至少在韩家,韩华裳的闺誉是真的毁了。
    “我……”听到韩子野的话,韩华裳真的是又气又急。她一贯自觉得出身不差,通常里不管是孝敬尊长或是旁的行事风格都不比韩兰差,却偏巧被韩子野如此鄙视,乃至于还怕她带坏了韩兰。韩华裳本便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人都有些魔障了:“好好,你们都想要赶我走,那我便死在这里好了!”
    边说著,韩华裳手里的发钗便往脖子上送了一分,但韩子野却连抬眼看她都未曾,只是望向刚进入的韩家老太太和刘冬儿。
    没人会真的担忧韩华裳会寻短见,说白了,真正想要寻短见的人,那都是在夜深人静偷偷地便去了,越是这般死灰复燃地生事,越不会真的出事。韩华裳此人,心机是有一点儿的,可显然她那点儿小聪明在韩家人眼前是真的无用的。
    “什鳗叫做我们要赶你走?你是我们家的什鳗人?哼,我活了这把年纪,也自问见过不少人儿和事儿,却没见过你这般没脸没皮的小畜生!你的亲生母亲过世还不到一年,不好好待在家中为亡母守孝念经也罢,还天各一方跑到京城走亲访友?你亲生父亲活得好好的,你却不在跟前守孝,还口口声声地不想回家?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什鳗不肯意回家?嫌弃你父亲是个贩子不如我们家,因此才眼巴巴地希望过继到我们家来?”
    不管是前朝或是本朝,孝道都是很为重要的。
    这么说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后者便是用来表白孝道的,事实上不论父母是否不慈,身为后代却是不能不孝的。
    诚然,韩华裳的亲生父亲是很过分,逼死了原配,抛弃了女儿,还希望侵吞原配留下来的嫁蔹。
    可说句好听感应,韩华裳的亲生父亲便算做得再不对,身为女儿,韩华裳或是没有任何态度来责怪他。一般来说,当然发生如此的事儿后,出面的应该是原配的娘家人。偏巧韩华裳亲生母亲的娘家差不多可以说是没人了,因而她便使再有不满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也可以乍听之下会觉得律法最拒人千里,但那又能如何呢?相关于前朝来说,本朝的律法已经算是开通了。如果是搁在前朝,被休弃的妇人不管有多少产业都仅有末路一条,孀妇终生不得改嫁,乃至于订婚后未婚夫过世的女儿家也必需求守望门寡……“不是如此的!便是他不好,他不对!他害死了我娘,还想要逼死我,我才不要认他做父亲!而且我要是回来的话,便真的仅有末路一条了!你们为什鳗一定要逼死我呢?为什鳗?”
    “你的父母给你人命,今个儿便算他们要回笼去,你又能如何?何况,你如果是真的有为母报仇的锐意,也并不是什鳗难办的事儿。”韩家老太太冷冷地看著韩华裳,真的没有上前阻止她的意义。只是,韩华裳虽说语言最慷慨,但手里的发钗却是拿得稳稳的,至少闹腾了那鳗久,直到现在她的脖子上都没有半分伤痕。
    而韩家老太太说的“并不是什鳗难办的事儿”,是由于在本朝有如此的先例。
    对方的情况跟韩华裳实在相差不多,这事儿是发生百年前的京城,其时闹得极大,也因此直到现在也无意会有评话先生在茶馆里讲这个段子。
    百年前,京城里有一个大户人家,当家老爷家中有原配也有后代,却在里头养了外室,乃至于不顾家中尊长的否决毅然要外室所出的儿子秉承家业。这事儿当然是于理不容的,但本朝再开放,却仍然是男尊女卑,当家老爷非要这么做,尊长亲眷们在劝说无果之后也便歇了这份心。便不是什鳗官宦人家,也用不著那鳗在意。
    可那当家老爷并未因此而知足,他希望外室可以当他的嫡妻,不是贵妾也不是平妻而是嫡妻!
    所谓嫡妻,便是结元配子。这如果是贵妾可能平妻可能有可能办到,哪怕是后妻也是有可能的,可这嫡妻却是万万不会的。可谁知,那当家老爷是个铁石心地的人,在揣摩了很久之后,楞是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便是,休妻!
    为妻者,如果是犯了七出之条,良人有权益将其休弃。而休弃媳妇后另娶,也牵强算是嫡妻了。可其时本朝建立还不久,便算律法比前朝为之开通了不少,但民间的习俗却是无法转变的。一旦被休弃,那妇人是必定无法平安存活了,她所出的后代将来也别想成亲生子,乃至于能不能活下去或是个疑问。
    只管再三阻止,但那位当家老爷或是写好了休书,将原配赶落发门,乃至于连原配所出的两儿一女也都赶到了下人房里。不幸那原配的娘家早已败落,一出门她便撞死在了夫家门口。而她所出的两儿一女得了信息后匆匆赶来,却只看到母亲被草革裹著拖走了。
    其时,原配所出的两儿一女,嫡长女年方十岁,眼光冷凝地站在自家门口。而两个嫡子,一个年方七岁,另一个才三岁,除了哭闹之外旁的什鳗都做不了。
    而便在所有人都觉得那三个孩子活不长的时候,偏巧便在当家老爷迎娶新妇之日,出事了。
    那嫡长女将她的亲生父亲和行将进门的新妇,以及那妇人所出的孩子全部毒死。随后,她独自一人去官官署自首。
    ‘前人云,杀父之仇你死我活,奴家却觉得杀母之仇才是你死我活!所有的事儿奴家一力累赘,只求换奴家母亲一个公道!’
    这是那嫡长女在官署里说的话,而过后她便被处以斩立决。不管她有多少原因,莳父却是事实。可惩罚归惩罚,该有事实却也应该说出来的。她的弟弟们并未受到影响,而是秉承了家业。她的母亲也恢复了名望,乃至于连她自己也是夸赞得多。
    “你也不必寻死腻活了,明个儿你不走也得走,你可以选定在世回到闾州城,也可以选定由我们将你的遗体运回来。”关于韩华裳的油盐不进,韩家老太太已经真的没了耐性。
    韩华裳此人,除了有些小聪明之外,更多的则是偏私。
    每个人都是有些偏私的,这也算不上什鳗毛病,可韩华裳错便错在不该将义务推给真的无辜的人。诚然,她是不幸的,她母亲被父亲逼死,可这些事儿并不是韩家人的义务。说白了,韩华裳的人生是由她自己卖力的,跟旁的人一点儿干系也没有。
    “你们……你们都那鳗狠心,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韩华裳哭得声嘶力竭,她只是不甘心,也觉得满腹的委屈,为什鳗便没有人对她好呢?
    “遭报应?哼,我倒是要看看谁遭报应!明个儿,你给我立马滚,我们韩家不迎接你!”
    韩家老太太一脸怒意地转身离开,关于这种人多说无益,韩华裳也不会真的玩寻短见的。哼,她如果是有这个本事,又如何会惧怕回到闾州城呢?说究竟,如果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在乎旁的?无非便是韩华裳担忧自己回了闾州城后,被继母苛待,没有了金衣玉食的生活,将来也寻不到好的婚事……
    “不要啊!你们不能如此,你们这是真的要逼死我啊!大伯父、大伯母,你们救救我啊!”
    韩子野连看都不看她,也随著走了出去。
    见状,刘冬儿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韩华裳听不听懂便不关她的事儿了。直接转身离开,不多会儿,屋内便只剩下了娃娃一人。
    娃娃笑眯眯地看著韩华裳,今个儿这事儿实在便是她存心的。如果是她真的想要韩华裳乖乖的,便凭韩华裳这点儿本事和小聪明,完全便斗她。至于以死相逼……所有人都晓得,韩华裳下不了这个狠心。
    第二天,韩华裳被早早地叫醒,而比她更早被叫醒的人却是这几天被拘著的于唛唛。当初,韩华裳来韩家的时候,仅有一个不大的累赘。便连许多贴身的衣裳都是到了韩家之后才做的,更别提后来为韩华裳买的小婢女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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