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很久,李可以清了清嗓子:“当然是你了。”
隔了这么久,当然了,实际上也就三四分钟吧,不止对李可以来说很久,以童话衡量时间的尺度来看的话——已经相当于一个世纪了。
所以说,憋出来的答案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童话不吭声,李可以小心脏扑通跳。
“大叔。”咬字非常清晰且一听就知道用了力气。
“嗯?”李可以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个字。
“假如我和你妹妹同时掉进池塘里,你先救谁?”
……这个世纪难题在李可以这里不是问题,“救我妹妹,她从小就是旱鸭子,沾水必死无疑,我要是不先救她,你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吗?再者,你腿长手长,说不定池塘也就只有你大腿深。”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童话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大叔,你什么时候如此能言善辩、巧舌如弹?虽然我给你打九分,但满分是一百,而且,我超级不喜欢你绞尽脑汁回答我问题时候的样子,呃,虽然我没有看见就是了。”
正想挂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马上变得低沉:
“童话,我绝对不会那些可能性发生。最后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要不要顺便带上你妹妹?”
李可以没听到这句就不小心挂断了电话,童话握紧手机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吃李可爱的醋,人家明明就是亲兄妹的说!
童话眼瞅着格斯日渐变大的圆肚子,好奇的心蠢蠢欲动,但不敢去摸,因为奶奶不让。
每每格斯只见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刻苦学习,好长时间都没有瞧见程倾,就问她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童话在旁边继续大口啃苹果,摇头晃头解释:他太忙了,又要帮小学妹们补课,我就不好意思去打扰。
格斯继续追问:“那里打算邀他一起回部门吗?”
苹果还没有咀嚼烂童话就咽下去,“他肯定会去的,这事都不用我说,他自个人心里明白。”
“嗯,你啊,好歹也是人家的朋友,不见面关心就算了,打个电话发发消息都不行?”
童话避开这个话题,“格斯姐,我发现你自从当了准妈妈之后,跟我妈似的爱操心,还爱碎碎念。”
“有吗?我平常是这样的?”格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不是嘛,我奶奶都说你越来越有一个当妈的样子,以后这孩子可享福啦。”
这话格斯爱听,她平日里最爱和沈湘在一起唠嗑,出门绕路到人少的地方适当锻炼,偶尔还会尝一些街边小摊上食物解解馋,不相识的人都以为这是她大孙女呢。
“到时候你们回去就成,我想继续住在你家,行吗?”
别说行不行了,童话巴不得格斯姐一直住在自己家,这样一来,家里热闹,格斯姐有人照顾,再就是奶奶有人陪,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真到了出发去部门的那一天,童话怎么都没有想到橙子旁边居然多出了一个只有一米五,顶着蘑菇头,带着哈利波特同款眼镜的软妹子,还正式跟她介绍:话话,这是我女朋友。
这份吃惊到了住所区,见了李可以他们都没有消化掉。
阿洛泽满以为小姑娘是童话带来的体验者,对她十分热情,甚至还打算亲自带她去看房间,结果半路上被程倾给拦住,最后挨了一顿骂就回来找童话。
“童话,橙子那小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狗咬吕洞宾!”
“你瞎埋怨什么,护着自己女朋友有什么错,再说了,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以后跟女性保持距离!”
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格斯的脾气她比谁都懂,女人的占有欲不比男人弱半分。
“那你呢?”
童话看了眼自己,“我嘛,算是例外。”
李可以不同意,“你跟我家童话当然要保持距离了,这还需要问?对了,橙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之前都没有听他说过。”
可不是,童话正生闷气呢,最好的男性朋友有了女朋友,自己居然不知道?!
晚上的饭局,呃……之所以说得这么正式,无非是大家的表情稍微有点严肃,像是吃最后一定晚餐。
阿洛泽等了又等,仍旧不见有人拿筷子开吃,索性自己不要脸先开始。
“这个茄子烧得非常入味,口感独特,甜而不腻。”
李可以冷冷地说:“那是南瓜。”
“哦。这个笋子非常有嚼劲,味道简直绝了。”
“那是莴笋。”
阿洛泽干笑了几声:“可以,你就别光顾着纠我错了,赶紧让大家一起吃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童话拿起筷子没几秒,对面的程倾往自己女朋友碟子里面夹了三只腌制烤熟的鸡腿,好几片火腿肉……饭桌上有的,盘子里都有。
“咳咳咳,橙子你也太随便了点,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呢。”
矮个头的姑娘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童话斩钉截铁:“没有!坐下继续吃饭,”眼睛瞅着程倾,“吃完了我有话要问你。”
有几个瞬间,阿洛泽放在在童话身上看见了自己老婆大人的影子,不禁看向可以,若有所思地摁他肩头。
用餐后,李可以和阿洛泽洗碗,童话领着程倾去阳台说话;
“她叫什么名字?”
“万一。”
“比你小多少啊?”
“比我大三个月零五天。”
童话眉头皱起,抿了抿唇,“咱们学校的?”
“不是,对面学校的,跟我们一样休过学,差不多一个时期毕业。”
“是不是我问什么你才回答什么,咱们那么铁,你居然一个字都不告诉我,最近是忙着谈朋友所以也不理我,也不问部门的事对吧?”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程倾蓦地抬起头:“当初是你说让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我现在有了,咱们反倒是怪我了?童话,算我拜托你,别欺负万一。”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欺负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或是要欺负她了?”
程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解释了半天,结果越抹越黑。
童话懒得再去问,免得他继续误会下去,掉头去厨房拉上李可以就走。
其他人都蒙在鼓内,当着万一的面也不好问,索性有啥事到明天再说。
到了家门口,童话趴在李可以背上哭:
“我和橙子认识了那么久,他居然误会我要欺负那个女生,气死我了。”
能够把童话气哭的除了李可以就是程倾,李可以心情复杂。
“那你解释了没有?”
“有什么好解释的啊?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程倾就是大笨蛋,蠢蛋,王八蛋,交了女朋友就不理我们,亏我还总是惦记他。”
说完,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对上李可以的眼睛,“大叔你别误会啊,我对他是朋友的那种惦记。”
“我清楚。”
李可以帮她擦干眼泪,“那里也不能够就这么跑回来,让程倾女朋友误会怎么办?”
“他有嘴巴,自己不会解释吗?”
“在你这里都没有解释清楚,更何况是刚认识不久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去道歉,然后找万一解释清楚?”
“你觉得呢?”李可以勾住她的肩膀,“不过不是现在,明天吧。”
整整一宿,童话都在想明天怎么跟万一说呢,不知不觉就睡得很晚。
清晨,童话和李可以去大厅。
“早上好。”
“嗯,早上好。”
程倾不好意思去看童话,坐在她旁边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咳咳咳,你们都傻坐着不吃,等着苍蝇来享受啊?”阿洛泽不说话会憋死的。
“那个,橙子,万一,昨天我不该掉头就走,你们别多想。”
“童话她一宿都没有睡,估计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怎么和你们说。”
童话诧异地看向李可以不说话。
“没事的,程倾昨天都跟我说了,你们几乎是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没告诉你们我们的事,是程倾的不对,我不怪你,童话,我比你大,但你的心情我懂。”
“万一你别这么说,我就是脾气太冲了,”童话难为情低下头,“橙子,对不起,昨天说得有点重,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
“就该这样嘛,喝粥喝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阿洛泽端来一叠手工泡菜还有花生米。
“大哥,童话,阿洛泽,我还是再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万一,学音乐的。”
“你们好。”
“害,赶紧坐下,我叫阿洛泽,什么都会一点,老婆在你们那边养胎,名字就不说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
话音未落,阿洛泽的手机响了。
其他人继续吃自己的,李可以回头看见阿洛泽骤变的脸,问:“怎么了?”
阿洛泽紧闭着唇直冒汗:“……”
童话跟着一起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阿洛泽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面,拔腿就往三道口跑,李可以赶紧赶上去。
“阿洛泽,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告诉我们啊!”
阿洛泽张张嘴,闭上眼睛拍自己的脑门,“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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