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俗人

    城南，东方大厦，一座刚建成的五层商业楼。
    这里是安平县县城，一个经济一般的普通县城，县城里也没有大的开发商，只有一些跑单帮接工程的包工头。
    像东方大厦这样的商业楼，已经算是县城的高层建筑了，也是用这种方法建成。一般是有人先买下来地，然后找个建筑队伍，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出一个效果图，而那些效果图可能只是口述的，再高级的可能就是一张手绘的草图。
    至于最终出来的效果，可能和自己手里得到的图纸千差万别。
    这东方大厦的情况也差不多，这栋楼是两人合伙开发的，而且两位还都不是专业搞房地产的。
    这是他们前两年拿的地，因为听说要县里要大力发展城南，当时两人琢磨之后，先是花了70万拿下了这块将近三亩的商用地，这价格比正常价格溢价了将近20%，而因为对建筑不是很了解，五层的商场建起来也是一百大几十万，总共花费超过两百五十万。
    本来他们瞄准的是城南的开发前景，但是现在两年时间过去了，开发的事情一点动静也没有，其中一个人当时投资这栋大厦，是把家底被掏空才凑出来的本钱，现在两年时间过去，但是城南还是老样子，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托底了。
    两个月前这栋楼已经全部完工，但是招租的情况不是很理想，
    这里是县城的城郊，人流量并不是很大，在这里开店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一二层的铺位还好，差不多都已经租出去了。那里的位置最好，就算是以后出现租户干不下去不再续租的情况，也不愁后面的转租。
    但是三四五层就不一样了，那里的位置不如下面两层。
    本来位置就不是很好，要是再出现断租的情况，很可能续不上，所以两位房东的打算，最好是出现能够整租的人。
    李成才是两位合伙人之一，今年四十，这栋楼倾尽了他所有的家底。
    这段时间为了最近商户入驻的事情，他的愁的晚上都睡不着觉。另一位合伙人是他的朋友，不过那人手里有着别的买卖，开发这栋楼只是他生意中一小部分，所以对这个事情不着急，还想着能再压压，看看县里的动静。
    可是李有才已经憋不住了，本来这年头有个百万身价，在县城可是很舒服的，随便找点其他事情做做，也不会这么累。
    可惜他有苦说不出，开发大楼的事情还是他提出来，然后说动他那个朋友，才有了现在这局面，他那朋友算是帮自己的忙。当初那朋友还劝他再等两年，可惜他那时候一心想着投机，弄成这尴尬的局面。
    早上，东方大厦一楼的管理办公室，何一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李有才正在办公室整理那些租户签订的合同，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抬头看到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看样子还是个学生，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地方。当何一龙说出自己的名字，李有才一下子明白了是谁。
    现在何一龙在县里的名声说不上家喻户晓，却绝不是无名之辈。至少在很多人眼中，这是县里崛起的翘楚。
    “李老板，此时来的目的我想你也知道，就是为了这栋楼三层的事情，不知道你这边考虑的怎么样。”
    何一龙谈事情一向喜欢直来直去，李有才也是有所耳闻。面前这人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他却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不说来人是潜在的金主，就是凭借何一龙在县城的名气，也不由得他不重视。
    “何先生，你的大名现在在我们县城是如雷贯耳，不过名声是名声，生意是生意，我这开门做生意的……”
    “李先生不用想太多，我知道最近有人在找我的麻烦，可能在我们之后许诺你什么条件。不过你也说了你是生意人，要知道饼画的再大，能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我只是想开个网吧，对人流量其实没有什么要求，在商业楼里能来，废弃仓库装修一下照样可以，上网的人可不介意网吧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商铺！
    但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不说现在城南的状况，能一下子租一层的人应该不多。
    我们找过的地方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好像每谈过一个地方，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会变卦，和你这出现类似的情况，至于什么原因，你应该能想明白。言尽于此，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李总您自己考虑。”
    本来感觉自己还有一个退路的李有才，听何一龙这么一讲，心理立即没底了。
    因为何一龙猜的没错，却是在赵云亮找完自己之后，就有另外一个人来，开口也是看上了这栋楼的第三层，说是想要租下来搞一个健身馆，在那个人知道也有人看上这一层之后，显得有些急迫，许诺的条件很诱人。本来李有才也有点疑惑，怎么本来有些头疼的事情，却变成了个香饽饽。
    但是对方态度肯定，而且还给了一万块的订金，说很快就可以签约，这让李有才稍稍安心。
    所以对于赵云亮的租赁想法，他也就没太往心里去了。
    不过对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位金主，李有才自己心里也打鼓，这出现的实在是太巧合了些。曾经他也感觉后来出现的那人，好像真的是奔着拆台来的，之前想想应该不至于。而且以他看来，后来的那个人不像是县里的人，外来的人想要快速融入这里，想着走一些捷径也不是难以理解。
    不过现在听何一龙说是有人在后面捣乱，让李有才就有些犹豫，心里还在权衡。
    看着李有才脸上捉摸不定的眼神，何一龙打算起身，却被李有才叫住：“李先生，既然你有心亲自过来，那我就做主，租给你了！”
    何一龙一笑，这些漂亮话也都是客套话，利益才是根本，显然他是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听进去了。
    既然对方松口，事情就有的谈了，接下来就是租金的问题了，李有才开出的租金可不便宜，5万一年。
    这里的一层将近2000平，何一龙计划的网吧只要200台机器，500平就足够了，网吧连一层一半的面积都用不到，不过何一龙不想到时候旁边都是自己不想要的店面在旁边。万一到时候在自己网吧的旁边，在来一家网吧， 那才糟心，所以何一龙才想着整租下来。
    到时候自己转租出去，有什么人能入驻，就是他控制的了。
    不过这里可不像少年宫那边是县城的商业中心，这里属于城郊，也没有得到开发，附近都算是到城外了。
    五万一年的租金，这就有点太离谱了，按照这价格，底下第一层能叫到15万。
    对于这栋大厦的来历，何一龙之前没打听过，不过对这附近的房价他是有所了解的，像东方大厦这样的五层楼，按正常的流程的话，从拿地到建成应该在两百万出头。就算按照三楼能达到总体五层的均价来算，李有才要的5万租金，都超过12%的年化了。
    李有才看到可以了不置可否的样子，有点难为情的将东方大厦的前后讲了出来。
    何一龙笑着说到：“李老板，这是你们投标策略的问题，可不能将投资的风险转嫁到租户头上来吧！”
    听何一龙这么说，李有才也是苦笑，来这里租赁的商户自然都明白这一点。不过那些都是零散的租户，对面积这一块没那么敏感，所以算法也没那么精确。这何一龙虽然是学生，但好像真是什么都懂，这一点有就绕不过去了，不过做生意嘛，这本来就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的事情。
    何一龙沉吟了下，问到：“李老板不知道你们这商铺卖不卖？”
    李有才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到：“你要把这一层买下来？”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整栋楼买下来也不是不行，我想李先生现在也是为了投资吧！”
    看何一龙好像不是开玩笑，李有才也正视起来。对于这件事李有才自己做不了主，和何一龙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打电话给另外一位合伙人，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从外面进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白面儒雅中年人。
    进来后看到坐在里面的何一龙，这位中年人脸上露出诧异神色
    何一龙猜想这人应该就是这栋楼的另一位老板，连忙起身打招呼，看到这位中年人的面相，心里有股奇怪的意味。
    “何同学，你好，是不是心里有点疑惑？你猜的没错，我叫向方平，是白秋的父亲。虽然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可是认识已久，从白秋那里就了解过你很多的事情。
    不过之前了解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直到从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报道，才明白你身上尽然发生那么多的神奇事情，英雄出少年，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本人也年轻过，对一龙你的传奇经历也是佩服的紧。刚刚有才打电话给我说有人对这栋楼感兴趣，我怎么也没想到是你！”
    “向叔叔您好，早就想当面向您表示感谢，一直没有机会。我的事情您是知道的，要不是向白秋的帮忙，我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可没有现在这样的场面。”
    何一龙也感觉神奇，东方大厦的另一位老板竟然是向白秋的爸爸向方平。